"演戏？演什么戏？你想看什么戏，我找戏班子来演给你看！”
元侯欲哭无泪。
嚣张跋扈了这么多年，今日终于踢到了一块铁板。
搞不好，还得把自家的老命给搭进去。
别看他修为达到了血元境大圆满，可其实胆子小得很。
修为都是靠着这些年搜刮来的天材地宝强提上来的，几乎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实战。
放着大好的贵人不当，何必跟那帮草莽之辈一般去打打杀杀？
林辰拍拍他的脸："少废话，我问你答，答不出来，就先废了你的修为，再答不出来，就将你丢到城外。嘿嘿，这些年当侯爷很爽快，招惹了的仇家不少吧？”
元侯眼睛瞪得滚圆。
"你，你不是老头，到底是谁？！”
林辰微微一笑，索性去掉了伪装，重新变成一个白衣青年。
当然，这也不是他的真实模样，而是一个化身罢了。
林辰要知道的事情太多，而且每一件，几乎都是不能开口的禁忌。
金无忌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大地妖王被他带走，到底还能不能抓回来击杀？
北荒妖王曾在妖都逗留，这其中金无忌，又起了什么作用？
一切，似乎只有从金无忌身上，才能找到答案。
而眼前就有一把钥匙，就是这个城主身前的红人。
元福。
林辰拿着天蝎錾在元福面前比划着，漫不经心问道："金无忌，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他的麾下，会养着你这么一头大妖？”
元福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个问题，不仅是他最大的软肋，同时也是城主的禁忌。
别说是知道答案了，就连过问一下都会惹来杀身之祸。
平日里，帮城主解决这些"好奇者”的刽子手就是元福，可现在，他却成了被刀钉住的那个人。
一想到城主的手段，元福忍不住悲嚎起来。
"少侠，不，大侠，您就饶了我吧，小妖真不知道！三百年前，小妖好不容易混入妖都，只想跟人族通商，从中赚点灵玉罢了。没想到被城主一箭射在城墙上，现出了原型，可城主非但不责罚小妖，还将我重用，任命我为妖都侯爷，替他掌管诸多大妖。除此之外，小妖什么都不知道！”
他拼命丢出身上的妖玉和宝物，是真的想苟活下去。
堂堂一头大妖，能怕死怕到这种地步，也是让人拍案叫绝。
林辰懒得跟它废话，直接将念力探入它的神识中，仔细查看着对方的记忆与过往。
还真就跟元福说的那样。
它身为一头血元境圆满大妖，只是城主的一枚棋子，甚至连见城主一面都不容易，只相当于一个管家。
在替城主到处敛财与掌控其他大妖，不让它们作乱。
仅此而已。
元侯等同于金无忌手头的一把刀，平时拿来割些韭菜，必要时也可以拿来杀人，但大多数时候，只有主人拔刀的份，没有刀自己去找主人。
搞明白这家伙的地位，林辰也不客气，直接在它神识内，种下了一个印记，并且将它的记忆，做了一点小小的调整。
这种手段，对付其他大妖上成效甚微，但在元侯这种怕死的大妖这里，效果却很是不俗。
做完了这件事，长臂猴妖跪在地上，不断朝着林辰磕头，慢慢恢复人形。
"多谢主人不杀之恩。”
它感激涕零，已经发自内心的将林辰当做了自己的主子。
在它的记忆之中，几百年前，就是林辰将它安排进入妖都，唯一的使命，便是成为城主身边的一个狗腿子，给林辰当卧底。
林辰正色道："站起来，现在你是元侯，要时刻记住，在外人面前，你的主人……是城主金无忌。”
元侯顿时恢复了嚣张跋扈的气质："没错，本妖……是元侯，妖都里叱诧风云的元侯！”
林辰点点头嘱咐道："接下来，你将配合本人，在金无忌面前演一场戏，我要让他自己露出马脚，到底是人是鬼，一试便知！”
……
翌日，妖都轰动。
时隔许久的城主终于露面，这一露面便是石破天惊，对外号称他逮住了一头金元境妖王，将当众审讯！
漠北妖乱，毁去了妖都最关键的一条商路，同时还损失了无数商队和诸多强大武者，甚至于妖都的好几个高层存在，也在漠北失踪。
这一切，都跟妖王的作乱，脱不开干系。
一切线索指向这头妖禽，所有人都提着一颗心，对这场审判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期待的，自然是那帮以为城主将要伸张正义的普通百姓。
而害怕的，却是一直在暗中潜伏的诸多妖族。
他们化为人形，游走在妖都巨大的脉络之下，平日里就跟一般的血元境武者一样，但本质上它们还是妖。
居然要审判妖族？
这可和城主之前的所作所为不搭边啊！
大妖们都在惶恐，难不成下一个就要轮到自己了？
所有人都很关注这场审判，尤其是大妖们，非常在意城主的态度，倘若真的要杀一儆百，那它们将毫不犹豫离开妖都！
与此同时，林辰来到了一座铸器坊外。
有元侯在暗中牵线搭桥，他很轻松就找到了铸器大师方月。
铁炉前，一位方方正正的中年人，被炉火烤炙得有些黝黑的皮肤，脸上憨厚老实的表情，熟练地一下又一下捶打着手中铁器。
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朴实无华的人族。
林辰进入此地后，一直在默默看着对方锤炼。
而方月也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忙碌不休。
约莫半个时辰后，见到方月手中武器逐渐成型，林辰终于开口。
第一句话，便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城主是人还是妖？”
方月的脸色猛地一变。
他动作飞快的上前，忙不迭关门大吉，把林辰带入地窖中，这才带着一丝怒气道："你这么大声问这种问题做什么？元侯怎么找了你这样奇怪的人来，他不是说，你是来买武器的么！”
林辰点点头，满不在乎的道："本人的确买了你的龙虎断魂枪，就是此枪，让我动了念头来见你，你应该知道一些秘密。”
这把枪，显然是给妖族使用的。
方月这一高度的铸器大师，多多少少接触过城主那个层面人物，或许知道更多的秘密。
方月冷静下来，沉吟了一会道："如今……我已将自己视作半个人族看待了，没想到，还是有人找上门来问这种事。那柄龙虎断魂枪，是我的杰作，原本也没想刻意铸造给哪位大人，只想落入一个有缘人手中。”
"的确有缘。”林辰话里有话。
方月深吸一口气："你问的问题，我只能回答一半。”
林辰反问："哪一半？”
方月笃定道："三百年前，漠北妖乱，城主仿若变了个人，但在这之前，毫无疑问，他绝对是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