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破球，你玩我？

    

    起风了？

    巴克还好一点，见过林德炼金，因此只是沉默的观察四周动静。

    年轻好奇的杰夫则是货真价实的第一次经历此事，虽然一直听说林德在学习炼金术，但显然格里芬是个彻头彻尾的骑士家族，对这种非常法系的情况并不常见，他明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保护林德，听从林德的吩咐不让其他人靠近，可就是忍不住往炼金阵上瞟。

    能量开始引导，发出某种其他人无法看到的光。

    杰夫只能看到非常奇妙的景象，那一大堆被他亲手垒好的金属块，明明没有火却在融化，又没有任何味道，那金属液体也非常规整的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快速旋转的球状，并越来越小。

    随着林德再一次挥棒。

    瀑布下的溪水开始肉眼可见的减少，没有任何响动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可炼金阵的一角却出现一个水球，也在半空保持着旋转，从和溪水颜色相似，渐渐变得清澈透明起来。

    林德的动作变得急促，快速的挥动两下，一种热烈的气氛升腾而起。

    杰夫发现，不、那不是风。

    非常昂贵的高阶魔兽皮毛，无风自燃，发出奇异的土黄色火焰，那是一种杰夫从没见过，非常结实而不摇曳的火焰，皮毛很快就烧没了，可火焰却在半空中越发结实，简直像要变成固体一样。

    最后一角有一堆杰夫无法分类的材料，里面琳琅满目，既有各种草药，还有羽毛，甚至还有一种蛛丝，杰夫找不到什么共同性，这林林总总的材料也在飞速消减，形成一种淡紫色，非常漂亮的光晕。

    很快，杰夫就意识到，这不是最后，而是刚开始。

    那些奇异的产物突然就飞到炼金阵正中央，集合到一起，然后杰夫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包括杰夫没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消失不见的血液。

    除了画成的炼金阵，林德眼前如今空荡荡的，当然还有摆在正中央的那块蓝绿石头，其他那些他和巴克都放了半天的材料，全都不见了！

    身为一个对体外能量并不敏感的“骑士”，杰夫只能隐隐察觉到某种心悸的变化，明明眼前风和日丽，既没有奇怪的声音，也没有糟糕的气味，看起来毫无变化，他的身体也很好，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是对无法抵抗的力量，发自本能的敬畏。

    而林德本人，看到的却是金属色的粘稠液体、土黄色的火焰、淡紫色的光晕，还有透明却在中间因此极具存在感的液体，全都变成别人无法看到的色彩，像油彩一样开始变成条状顺时针混合，一开始还非常分明，可渐渐的这色彩开始融合，且越来越小。

    形成了一副常人无法看到的神秘瑰景，不是因为这色彩，而是更为深入灵魂的神秘。

    林德手中的炼金棒明明只是在空挥，可他的动作却越发缓慢，甚至是沉重。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时隔很久才有一下的心跳，能感觉到血液从血管流动的触感，清晰又炽热。

    不，是他感觉时间在变慢。

    如此奇异的炼金体验，他也是第一次感受。

    明明应该惊讶或者害怕，可林德奇异的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一切都被眼前那其他人无法察觉的景色吸引，这种吸引力很难描述，简直就像没有情感的入魔。

    林德清楚的知道，在分离能量后的融合后期，他已经没有精力和体力了，按理应该炼金失败或者能量失控。他设计的炼金明明没有这么高端，只是非常普通的修复加上一点点自己的鲜血，组合的炼金阵造成的效果理论上——只是恢复一定品质外加个人绑定。

    是的，他重塑的第一阶段目的，其实是绑定小破球。

    毕竟现在小破球假如被偷走他也没辙，空间袋也不保险啊。

    所以绑定很简单，修复也很简单，为什么不一起呢。

    他绝不承认自己可能玩脱了！

    高级的灵魂绑定他不会也不敢，他用的可是非常成熟的一种绑定方法。只是超凡者能隐约感知到物品所在而已，原理是超凡者的能量用类似诅咒的方式附魔到物品上，以此形成一种好似诅咒者感知自己诅咒坐标的效果。

    这种绑定既不防盗，也不存在更高端的转移绑定或者识别血脉乱七八糟等效果，除了自身以外的其它人难以解除外，基本就没有优点了……唯一的变量就是小破球本身，这也能失控？

    小破球，你玩我？

    这感觉过于清醒，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明明应该没办法再引导能量了，可是他甚至无法主观的停下，握着炼金棒的手如此稳健，不急不缓，仿佛遵守着某种奇妙的惯性。

    林德也不想停下，那神秘又无法琢磨的过程，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似乎是满足了人类本能的好奇，又似乎是他无法理解的知识，仅仅是观看，就充斥着无法言喻、值得朝闻夕死的情怀……

    像真理。

    他不是炼成的主导者，而是一个无意中闯入什么伟大造物过程中的偷窥者，是一个看起来像主角的龙套。

    那绝不是他设计的炼金阵能造成的能量。

    潮汐般不断涌入的能量，不停的在洗刷林德的身体。

    可无人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就连再忠诚不过的巴克也无心看守，因为那快成实质的能量而压抑无法呼吸起来。杰夫更是莫名汗毛倒立，他是比巴克更高阶的正式超凡“骑士”，虽然还能呼吸，却忍不住退了一步。

    仅仅一步，就回到了最初的感受，有点奇妙，仅此而已。

    杰夫往外拉开脸都涨红的巴克一步，巴克才开始大口呼吸。

    杰夫歇了一会，忍不住试探性的往前一步，咦？还好，再次往前，铺天盖地的不属于他的能量让他立刻退回，只这一下似乎又花费了他大半力气，他忍不住神情复杂得看向脸色如常，离他至少十步远的林德，小声问巴克：

    “炼金这么厉害的吗？”

    第一次见炼金，怎么表现不会像个土包子？在线等，挺急的。

    “嘘！”

    巴克食指放嘴边，自认非常尽忠职守的遵守林德“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的吩咐，对破坏的杰夫怒目而瞪。

    杰夫讪讪的做出“对不起”的口型，不好意思告诉巴克，你的那声“嘘”可比我说话大声多了。

    而能量中心的林德，外表看上去如此正常，连心里也格外平静。

    他似乎又回到了刚碰触到小破球的那个时候，可这次他似乎隐约明白了一些非常玄妙，他也无法言说的知识。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道隐无名。

    等林德回过神来，天色已经转暗，不知不觉时光一晃而过，而他对此全无意识，身体也十分自如，感觉脚步轻快，完全没有站了几小时后的感觉。

    林德捡起小破球观察……没那么破了。

    从外观看，还是像块石头，依旧凹凸不平，可手感顺滑了，色泽也稍微清晰了些，划痕也没有了，看起来就像一块带着天然色彩的圆形鹅卵石。

    似乎不应该叫小破球了。

    林德想起刚才的情况一阵后怕，忍不住下决定：

    “可你依旧叫小破球。”

    小破球老老实实，毫无反应，只是随着林德意念闪过，字迹浮现，和之前一样的林德一眼略过。

    【品质：普通（白色）】

    好吧，至少是白板小破球了。

    描述是一个字都没改，搞得好像刚才那么大阵势，只是林德的错觉一样，看来下个阶段的重塑计划可以提上日程了。

    林德还特地感觉了一下绑定，确实起效了，大概因为就在他手上，离得近，还挺清晰的，可是小破球的描述里都不稀罕写。

    想想那奇妙的过程，他也觉得自己的绑定好像低端了不少，不起效他都不意外，起效反倒有点意外之喜的感觉。

    “看来我阶段目标还是达成了嘛，我就说我的炼金阵没有问题！”

    玩脱什么的，不存在的。

    接着往下看，却多了一项新的的能力：

    【万界坐标：自动记录灵魂所处过的世界坐标。】

    【能量池：10501050】

    “万界坐标”没有提示消耗能量池，没有他自己的设计，连解释也就这么一句，林德却因为这隐约的可能，手微微颤抖起来。

    我要回去，我要回家！

    【能量池不足。】

    只要能看一眼！

    【是否消耗能量池上限100点制造“能量拟态”？】

    【是否消耗能量池上限25点制造“灵魂自由”？】

    【是否消耗能量池上限100点制造“能量穿梭”？】

    是、是、是。

    【是否消耗能量池上限1点创造全新“能量拟态”？】

    【是否消耗能量池1点执行“能量穿梭”？】

    全部回答是！

    突然，林德就仿佛灵魂出窍一样，他用一种俯视的角度，看见自己的身体倒下去，似乎还听到了巴克和杰夫的惊呼，但那都不重要了，仅仅下一秒。

    他看见了熟悉到令他落泪的景象！

    那是高楼大厦，万家灯火。

    还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的情绪，下一秒眼前就浮现一行字：

    【自动开启灵魂保护，消耗能量池每秒300点。】

    ？？？

    再次没来得及反应。

    【能量池不足。】

    下一秒，林德睁眼看见了巴克的方下巴。

    顾不得巴克和杰夫的欣喜，他开启小破球：

    【能量池：223824】

    每秒300点……合着待了两秒，还让我多看了一眼？

    林德怒极反笑。

    明明有回去的希望，他为什么此刻只想骂人呢？

    小破球，你绝对是在玩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