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畏罪自杀

    

    用这个招数的人是父皇先前的一个宝林，因为嫉妒同一批入宫却比她先得宠的昭仪，用了这个毒计。

    将这种毒药涂抹在自己亲手秀好的衣服上，装作是熏香，送给了昭仪娘娘。

    昭仪相信了那个宝林的说辞，将衣裳穿在身上，毒药从肌肤渗透，不出三日便暴毙在了自己的宫苑……

    死后只有尸体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却无从考据下毒之人用的器具。

    最终还是一个刚刚被提拔上去的仵作道明了原委，众人才晓得这个计谋。

    聂昭华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个计谋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她现在十分肯定，偌大的杭州府衙，必然有人跟宫里头的人有所联系……

    在回想起自己之前遇刺的情形，聂昭华双手握紧，也许她该把怀疑的重心往宫里头放一放了……

    那究竟是谁呢？

    自己从前很少入后宫，与宫里头的众人无冤无仇。

    即便有，也是因为前些日子被自己揭穿真面目的聂昭非。

    可这些事情当真是聂昭非做的吗？

    不！

    把怀疑点往聂昭非身上一想，聂昭华就摇了摇头。

    这不可能，聂昭非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即便慕婉想要杀自己，也是借助了黑云寨陈胜的势力，而宫闱中的公主虽说看着金枝玉叶，但手头上能用的人，根本没有多少。

    尤其是跨越这么多地方，就连杭州府衙都有能驱使的动的人……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告诉聂昭华，背后之人绝非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她快速找到自己之前抓过的一身衣裳，皱眉将换下来的脏衣服重新穿到了身上。

    在这里，她没有可供驱使之人，且杭州府衙暗藏危机，她也不会放心在用这府衙中的人了。

    叩响隔壁墨予寒住着的屋子门扉。

    “咚咚咚……”

    聂昭华开口喊道：“靖王爷……”

    她一句话还没结束，门就被墨予寒从里面打开了。

    聂昭华抬头，这才注意到，墨予寒跟自己一样，刚刚沐浴结束，一头湿漉漉的发在身后披着，点缀着容颜朦胧而又妖娆，一双桃花眼似妖似仙，令人望之心脏骤跳。

    将心中那些不该有的念想，压了回去。

    聂昭华朱唇轻启，将方才自己遇到的情况与墨予寒说了一遍。

    她说完后，墨予寒也是一愣。

    将聂昭华迎到了屋子里，二人比邻坐在椅子上，墨予寒食指轻敲击着桌面，思忖道：“所以你怀疑第一批刺客与宫中之人有关？”

    “我也只是一个怀疑罢了，除了那件衣服以外，我没有任何的证据。”

    “那衣服呢？”

    墨予寒突然开口。

    聂昭华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唯一的证据还留在屋子里。

    立刻站起身来，和他道：“在我屋子里。”

    “走，我们现在就过去。”

    墨予寒率先出去，找到了聂昭华浴室中方才置在托盘上的衣服。

    他拿到手中，放置在鼻尖……眸色深沉。

    聂昭华没来由的面颊一红。

    虽说知道他是在替自己查探证物，然而这样一个动作，还是令人禁不住耳根有些发烫。

    毕竟他手中的是她的衣裳，即便没上身，但里外衣裳一应俱全……

    二人男女有别，墨予寒这般动作，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来，非把他当成个孟浪的登徒子不可。

    “不对……”

    墨予寒凝视良久，突然开口。

    “什么不对？”

    聂昭华闻言有些好奇。

    只见他将托盘上的衣裳递了过来，说道：“你现在再看看。”

    聂昭华没太理解他的意思，但到底还是接了过来，往手上一拿，就立刻知道他为什么说不对了。

    这件衣服虽然与方才那一套样式纹路颜色一模一样，但毒药的香味早已散尽。

    而聂昭华恰好幼时接触过因这种毒而死的昭仪，所以很清楚这种毒药香味甚浓，死后多日尸体都会散发异香。

    自己一来一回最多一炷香的时间，香气不可能散尽。

    “方才有人来过……”

    两个人对视一眼，没有开口，眼神中却交换了这样一个讯息。

    猜想那个掉包衣服的人，一定是在暗处观察，看到聂昭华并没有换他准备好的衣裳，反而跑了出去，就怀疑自己计划败露。

    所以为了防止留下罪证，才会连忙趁着聂昭华不在的时间，掉包了下了毒的衣裳。

    这套衣服虽与那套被下毒的衣服长得一模一样，但已经没有任何危险了。

    “我去外面等你，你先把衣服换了吧。”

    墨予寒轻声说道。

    “嗯……”

    聂昭华拿着衣裳，看着他转身出去。

    心里叹了口气，都怪自己疏忽大意，才会将那么重要的一个证据遗忘。

    “砰……”

    就在聂昭华打算换衣服时，突然听见屋子里，传来一声什么东西被碰倒的声音。

    聂昭华登时警铃大作。

    “谁？给本宫出来……”

    她衣服也还没来得及换，拿到手里，就向方才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公主殿下……”

    就在此刻，红桃的身影突然出现。

    “你怎么在这里？”

    看着红桃从室内的帷幔后面走了出来，聂昭华站住了脚步，眸色深深，方才她与墨予寒讨论的时候，这个丫鬟也一直在这里？

    “奴婢是想着殿下没人伺候，万一有什么需要的，不能及时通知，便自作主张，在室内等殿下的通传。”

    红桃低着头，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异象……

    “你抬起头来。”

    聂昭华开口。

    红桃闻言，乖巧的抬头。

    只见一双翦水秋瞳中，盛满了无辜之色。

    聂昭华问道：“本宫不是说了，沐浴的时候不喜人打扰吗？”

    “所以奴婢只在室内候着……奴婢是害怕殿下吩咐，站在外头听不到，会耽搁了殿下的需求。”

    她还在狡辩。

    聂昭华徒然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扬了起来。

    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传来……

    定然是她方才掉包了有毒的衣裳，却没料到自己与墨予寒会这么快折返回来，一时之间，被堵住了门，无法出去，才会躲在这里。

    却没料到，害怕之间，不小心碰倒了桌子上的茶壶，导致发生声音，行迹败露。

    “衣服在哪里？”

    聂昭华逼问道。

    “什么衣服？殿下您在说什么啊……奴婢不知道……”

    很好，还在装。

    “那你手上的香味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一出来，明显看到红桃的眼神瑟缩了一下。

    聂昭华正欲逼问，突然发现这丫鬟居然会武功，只见她快速甩开了聂昭华的钳制，朝她袭来。

    这个变故，是聂昭华没有想到的。

    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多年练武，对于一群刺客也许勉强。

    但是对付这么一个小丫鬟，聂昭华分分钟就将红桃擒获在手上。

    眼看着逃脱不了，小丫鬟面露凶相。

    愤恨出声道：“算你走运，这次教你识破了主人的局，不过下一次，你就没那么走运了……”

    红桃说着，快速咬碎了嘴中提前准备好的毒药。

    竟一瞬间毒发身亡。

    快的聂昭华都没有发现过来，手中擒获的人就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