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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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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低声说着,SU的目光落在了明羽身后的绯玉丸脸上,重新睁开的眼眸里流露出无比复杂的神色来,“你,是铃吧?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p>

    听到SU的话,明羽看向绯玉丸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诧异。相识这么久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少女的前文明名字。</p>

    虽然有些遗憾不是少女亲自告诉他的,可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含义还是不由令明羽心思翻飞,瞬间就来不及在意这些了。</p>

    八重樱与八重凛,再结合绯玉丸那与八重凛极为相似的容貌,她在前文明时期的姐姐不会也叫做樱吧?</p>

    注意到了明羽的眼神,绯玉丸没有理会SU的问题,而是先是冲着明羽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来。</p>

    毕竟,她都已经知道了明羽来自另一个世界,还去过了他的心相世界。且这段时间以来,明羽偶尔也会跟她谈及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了,吐槽两个世界在各方面的差异。</p>

    可是,她却仍旧很少告知对方关于自己在前文明时期的事情。本来,姓名和家人这类事情她都是应该主动介绍的,而不是让一个外人突兀地揭破这一切。</p>

    看到少女脸上的歉意,明羽只是淡淡地摇了下头,向对方投以更加温柔的注视,示意自己并不在意这些。</p>

    嘴角的笑容柔和了下来,绯玉丸才把目光看向了SU,脸上的表情瞬间冰冷:“相比起这个名字,你直接称呼我为侵蚀律者或许会更合适。你们,不是一直都这么叫我的吗!?”</p>

    “铃”这个名字,不是谁都有资格叫的!</p>

    “对不起……”听出了少女语气中的愤怒和怨恨,SU的头低得更下了,“对于五万年前的那件事,我真的感到很抱歉……”</p>

    虽然那件事和他的关系并不大,但逐火之蛾也只剩下几个人了,当事人又在面前,他没有任何理由去逃避这本该属于逐火之蛾的责任。</p>

    还不等SU说完,绯玉丸冷声打断道:“事情都过去五万年了,阁下还真是好记性啊!或者说,你真的觉得现在道歉还会有用吗!?”</p>

    “我知道这种口头上的道歉没有任何意义,但逐火之蛾也早已和那个时代一起湮灭在时间长河之中了。如果你还有什么怨气的话,就冲着我来就好了。无论你想要怎样处置我,我都没有任何意见。”面对绯玉丸充满怨怼的斥责,SU一脸恳切地说道,“毕竟,当初我也是逐火之蛾的决策者之一。”</p>

    “SU!”符华喊道,一边用目光向明羽示意,让他好好劝一劝绯玉丸。</p>

    对于过去的事情,她已经几乎完全忘光了。此时的她,只是单纯地不想再看到一位老朋友受到伤害而已。</p>

    “怎么处置都可以?”轻蔑地打量了SU一眼,绯玉丸的目光在一旁的影骑士身上缓缓扫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来,“一边把别人的生活破坏殆尽,一边说着些不痛不痒的漂亮话,这就是逐火之蛾的道歉方式!?”</p>

    看向SU的眼神里满是厌恶,绯玉丸只恨不得把这种虚伪的家伙给撕得粉碎。但少女明白,只要符华还在这里,她就永远不可能把这种想法付诸实践。</p>

    无论她想对SU做什么,符华这位对方的老战友都不会同意的。</p>

    哪怕同为前文明时代的人,但这两位融合战士却是志向相同的战友,与她这个凭借律者的特殊性而苟活至今的怪物截然不同。</p>

    “明羽!”察觉到了绯玉丸身上的情绪愈发失控,符华忍不住祭出了底牌。</p>

    “HUA,你不要插手!”看出了符华眼中的焦急,SU那双妖异的粉红色瞳眸里却依旧平静如水,脸上的表情温和而又坚定,充满了不可动摇的意味,“这是逐火之蛾决策层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p>

    更何况,他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如果能用这具残躯了结逐火之蛾的一个历史遗留问题,也算是很值得了。</p>

    关于侵蚀律者的事情,固然有崩坏的原因,但逐火之蛾的做法的确是有失妥当。他们虽然也尝到了相应的苦果,但对于眼前这位少女所造成的伤害却是丝毫没有减少。</p>

    倘若当初他们能够谨慎一点、耐心一点,或许结局就不会变成那副样子了。</p>

    不过,单纯地自怨自艾无法解决任何问题,过去的事情也已成了定局。既然当事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取得对方的原谅已经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p>

    更何况,哪怕只是简单的接触,他也能感受到对方和明羽的关系之深。</p>

    这种无法斩断的深切关系,再结合对方那堪称黑暗的过去,总让他有种不安的感觉。</p>

    “……绯玉丸~”嘶哑地喊出声来,明羽一把将愤怒中的少女揽入了怀中,手掌在女孩柔顺的长发上轻轻抚摸着。</p>

    将少女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明羽的双眸紧紧闭上,脸部的肌肉不住抽搐着,仿佛在忍耐着什么一般。</p>

    “羽大哥……”感受着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颤抖,压抑的崩坏能波动如即将喷发的火山般令人心惊胆颤,绯玉丸心底的愤怒顿时一减,柔和的低语里满是关切。</p>

    没有说话,明羽只是紧紧抱住了怀里的少女,用自己的温度去暖化对方那重新变得冰冷的心灵。</p>

    主动贴紧了明羽的身体,绯玉丸也在极力收束着自己的情绪,让明羽带来的温暖驱散着自己心里的寒冷。</p>

    看了眼相拥的两人,温蒂默默地移开了视线。哪怕她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对方这么做,也能从明羽那突然剧烈起来的崩坏能波动中察觉到些什么,可她心底依然没有办法完全释怀。</p>

    感受到明羽身上那近乎失控的崩坏能,SU和符华的脸上闪过几分错愕。哪怕是他们,一时之间也无法理解明羽和绯玉丸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p>

    倒是幽兰黛尔一脸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两人,不时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p>

    良久,明羽才略微松开了绯玉丸的身体,睁开的黑色眸子里荡漾开一层不均匀的冰蓝来,体内躁动的崩坏能渐渐稳定了下来。</p>

    哪怕是律者,同样会遭受崩坏的侵蚀。但与普通人需要忍受的肉体和精神两个层面的腐蚀相比,律者需要面对的更多是精神层次的侵蚀。</p>

    控制自身的精神状态,及时纾解自身的负面情绪,避免自己陷入情绪失控的境地,是作为律者的必修课。</p>

    明羽和温蒂是如此,绯玉丸这位拟似律者同样是如此。</p>

    而由于是明羽将律者的能力赋予给了绯玉丸,也是他代替了崩坏神承认了绯玉丸的律者身份,绯玉丸所需要抵抗的侵蚀自然也就转嫁到了他的身上。</p>

    在崩坏侧的序列上,绯玉丸是直属于他的从者!</p>

    “羽大哥?”见到明羽的状况终于稳定了些许,绯玉丸才担忧地问出声来。哪怕她对于崩坏能并没有战士般的敏锐感知,也隐隐猜到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p>

    “没什么,这不是你的错。”听出了少女的自责和关切,明羽温柔地笑了笑,将未婚妻的头发稍稍揉乱,“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从今往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p>

    说罢,明羽又冷冷地瞥了SU一眼,眸中闪过几分寒意:“不过,在这件事上,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p>

    “明羽!”听到明羽的话,符华顿时喊出声来,稍显急迫的声音里带上了丝丝的冷意。</p>

    “班长,在这件事情上,旁观者没有插手的资格。”迎上了符华那极具压迫性的视线,明羽没有丝毫的退让。</p>

    代替绯玉丸承受了那股负面情绪带来的崩坏能躁动的他,很清楚少女刚才的愤怒到底有多深。</p>

    看着明羽那毫不妥协的目光,符华也不禁沉默了。失去了近乎全部记忆的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插手了。</p>

    从情感上来说,她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朋友被伤害。但在理智上,她又没有什么立场去改变绯玉丸的想法。</p>

    哪怕是有,她也已经是忘却了。</p>

    “HUA,他说的不错,你的确没有插手的资格。收手吧,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冲着符华露出一个宽和的笑容来,SU也这般劝阻道。</p>

    “其实,五万年前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去理会了。”面对SU的坦诚,绯玉丸的声音里虽然没有了多少愤怒,但依旧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但是,你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把羽大哥的事情捅出来!一边嘴上说着反省的话语,一面又再次把别人的生活搅得一团糟,你们逐火之蛾真是好大的威风!”</p>

    目光瞥了眼一旁的幽兰黛尔,绯玉丸的意思不言而喻。</p>

    正如一旦查明她是侵蚀律者后,逐火之蛾就立即把她关押了起来,完全没有理会她到底是不是无辜,也不在乎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申诉。</p>

    而倘若得知杀死明羽就能有极大的可能战胜崩坏后,这个纪元的人类又会如何做?</p>

    无需任何怀疑,一旦这个秘密泄露了出去,这个世界将再无明羽的立足之地!</p>

    若是让想杀死明羽的人在赤道上排队,绝对可以绕地球N圈了。</p>

    “抱歉,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我必须得上报给主教大人。”见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自己身上,幽兰黛尔也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p>

    她自己虽然可以相信明羽,但在整个天命里,真正作主的还是那个名为奥托·阿波卡利斯的男人。</p>

    在这种关系世界命运的事情上,即便她是天命最强的女武神,也无法代替主教做出决定。</p>

    “这个世界的命运,应该由这个世界上的人们自己来决定。”尽管低着头,但SU的声音依旧平静。</p>

    “那是因为被决定的不是你的命运!”少女充满了愤怒的声音再度响起,明羽顿时揪住胸口痛苦地半跪了下去。</p>

    “绯玉丸!”冲着绯玉丸大喝了一声,温蒂一只手贴在了明羽的后背上,用自己的崩坏能压制着对方体内的躁动。</p>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恐怖压迫,明羽胸中顿时一闷,张口便吐出一口紫黑色的血液来,才觉得身体好受了许多。</p>

    “没关系的,我还撑得住。”握住了绯玉丸的手掌,明羽竭力挤出一个笑容来,然后才转头看向了温蒂,低声道了句“谢谢”。</p>

    听着明羽那真诚的道谢,温蒂看了看自己贴在明羽背后的手,再看看他和绯玉丸紧紧相连的手掌,眸光瞬间阴沉了几分。</p>

    虽然很想直接把明羽带离这个世界泡,甚至带离绯玉丸的身边,哪怕绯玉丸也是在为了明羽而愤怒。但温蒂却始终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嘴唇也紧紧闭阖着,没有开口多说一句话。</p>

    她,终究是没有对明羽的选择说三道四的资格。</p>

    看着明羽那勉强的笑容,绯玉丸心中顿时一软,一时间也没有心情再去理会SU了。</p>

    更何况,只是为了一个令自己厌恶至极的人物,就让羽大哥承受这样的痛苦,那实在是太不值得了。</p>

    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绯玉丸竭力压制下心中那近乎沸腾的怒火,才重新睁眼看向那位满口大义的融合战士。</p>

    紧紧握住了明羽的手掌,绯玉丸看向SU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杀意:“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能够杀死羽大哥的话,你还会站在这里好好说话吗!?”</p>

    面对少女的质问,SU无言以对。</p>

    而在这种时候,沉默就是回答。</p>

    一面是本世界的未来,一面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异世界来客,孰轻孰重已是一目了然。</p>

    眼见胸中的怒火即将炸裂,绯玉丸急忙深吸了几口气,愈发握紧了明羽的手掌,体会着那股无比真切的充实感,才勉强压制下心底如火山般喷薄欲出的恨意。</p>

    如今的她,已经没有随便愤怒的资格了。</p>

    看着明羽那关切的目光,绯玉丸心中忍不住一暖,胸中那近乎沸腾的情绪也渐渐冷却了下来。</p>

    “你这种虚伪至极的家伙,还是去死吧!”冷冷地说道,绯玉丸平静的蓝色眸子里写满了坚定。</p>

    或许SU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先行者,而且还为这个世界的未来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p>

    但那些东西,和她又有什么关系!?</p>

    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安安稳稳的生活而已。可对方却连这样一个简单的要求都觉得吝啬。</p>

    在五万年前,是他们将自己判为了侵蚀律者,将她和姐姐强行拆了开来。</p>

    而今天,SU又将明羽判为了终焉的载体,想让明羽为这个世界去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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