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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蔚琦伸手在那一叠本子上点了点：“既然看见了，不解释解释吗？”
孟云庭恭恭敬敬道：“是该向陛下坦白的。”
“但是荫陵侯府里发生的事情，跟他们说不着。”
“还是这个臭脾气。”文蔚琦垂目盯着他：“别以为你是孤的姨表弟，便能由着你的性子。”
孟云庭顺水推舟：“所以云庭才不去参加秋试，以免陛下不悦。”
“孤现在就已经很不悦了。”文蔚琦道。
“是一个朋友在府中小住。”孟云庭说，“家中有一只琵琶年久成精，她初来不知道此中缘由，惊惧之中放了护身的妖兽出来。”
“不过损失了五六间房子，并没有人受伤。”
文蔚琦忽然问道：“你的这位朋友，是不是还拿着一袋海盐在街上卖啊？”
孟云庭一愣，他完全没有料到这点事作为人皇也会知道。
“陛下圣明。”出了这四个字他也想不出什么来拖延一下时间。
文蔚琦似乎真的很体谅他。
不仅给他时间找说词，甚至还帮他捋清楚了目前的状况。
“你这位朋友在南境拜了国太做太祖母，就成了南境王的干妹妹、王府的三小姐。”
“她先后收服了一些妖邪，也确实为南境做了许多的事情。”
“最近去了武功山，把上一次封印古神时候荒废的慕名镇都重新整顿起来了。”
“你说。”文蔚琦饶有兴致地细数着秋萍萍做过的事，“她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
如果一个上位者想知道一些事，尤其当这个人是人界至尊人皇的时候，那么所有的人都将在权力之下毫无影子可言。
“陛下，这次的海盐，是云庭叫她班忙贩运的。”孟云庭连忙道。
文蔚琦的声音从他头顶上传下来：“别着急，这些也不都是他们去打探出来的。”
“南境王也和孤说了许多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
原来是花如雪。
孟云庭心下稍安。
文蔚琦对他的反应很感兴趣：“难得南境王来帝京一次，过两日宫中家宴，你也来。”
“哦，还有那位三小姐。”
孟云庭用最后一次努力为秋萍萍争取避免麻烦的机会：“她久在民间，言语粗鲁。恐惊扰了陛下的圣听。”
文蔚琦冷笑道：“孤和你相处这么久还依然身体康健，你就不用多虑了。”
再无托词，孟云庭只好照办。
“王城？我能去王城了？”秋萍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简直要欢呼雀跃！
孟云庭一张俊脸上却愁云惨淡。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秋萍萍问，“难道我和你们去吃个饭，有什么不好的吗？”
孟云庭道：“倒也不是。”
秋萍萍纳闷道：“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孟云庭看着她一双清澈而喜悦的眼睛，忽然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只是说：“去别人家吃饭不需要带礼物吗？更何况是去王城里面见人皇陛下。”
秋萍萍听了他的话，也不知道是哪一根筋搭错了位置，竟然就相信了。
她很认真地思索道：“既然人皇陛下是因为我放出来金刚猿猴打妖怪才要请我去吃饭，那我就也送个妖怪给他岂不是正好？”
孟云庭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而没有跟着去修昌陵。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竟然得了因果报应和这伙人遇见。
“萍萍，我想你是有所不知。”孟云庭好声好气地耐心道，“王城是王侯们聚居之处，尤其是人皇陛下和妃子们居住的地方。”
“那里守卫森严，有没有人的地方都有规矩。”
“别说妖了，就是一个陌生人都别想进去。”
“这可比话本上的严多了。”秋萍萍捂着嘴巴，“可是谁说王侯住的地方就没有妖了？”
她举例子：“陵侯府就不说了，就是这帝京里面妖怪就不少！”
孟云庭扶额：“我这里是个特例。”
“你在南境王府住的时候，几时见过妖邪？”
秋萍萍想说，好像就跟你在南境王府住的时候没被附身过似的。
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毕竟是自己隐形的债主子嘛，心里愧疚，态度多少还是要好一点的。
孟云庭见她怯怯的样子，又有点心软：“你若真想带礼物去，就去帝京市面上看看有什么合适的。”
末了还是不放心：“让陆元丰跟着你，好歹他的见识比你多些。”
话是直白，可也伤到了一个正在向着大掌柜努力的少女的心：“我的见识可一点也不比他少！”
说着话还瞪向陆元丰，用眼神威胁他承认。
陆元丰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走出去了。
秋萍萍跟了出去：“你干嘛去？”
陆元丰道：“你砸塌了那么一大片墙，真不打算赔人家了？”
秋萍萍马上说：“当然赔了！”
“那还不出去接着贩咸鱼去？”他一边走一边朝她招手，“在这里坐着系统里的天币又不会变多。”
他说这话有一半其实是说给自己的。
鬼知道那个破系统什么时候能修好。
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希望继续完成任务来推动它的运转。
司命则在一旁化作透明人跟着他：“元丰你也真是命运坎坷啊。”
他一嗟三叹，过瘾似的道：“等我闲下来一定要把它写成一个顶好的话本子，让那些人界的戏班子个个都演。”
陆元丰恨恨道：“有你这样幸灾乐祸、落井下石、见死不救、借机发财的吗？”
司命星君立刻掏出小本本记录下来：“你这几个词用得好啊，层次递进，总结到位！”
秋萍萍在旁道：“司命星君可有兴趣尝试？”
胡缘修坚定地摇头：“小神平生只染墨香，不沾鱼臭。”
秋萍萍才不会真的去卖咸鱼嘞，她早就跟丫鬟小翠事先问好了行情。
别看这帝京宏伟气象，却最是人心复杂、贪婪之地。
所以这里的妖也多，捉妖师也多。
那些有钱人家或者是官宦府邸为了过上平静安生的日子，有的会请捉妖师来做护院，还有的就会请专门的赏金捉妖师。
而秋萍萍早已经看好了风向，打算先临时转行去做一个赏金捉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