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失控

    

    （草稿，请等三十分钟再来看，谢谢）

    女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给两位皇位继承人提供的训练用剑不仅钝，还轻。等修女用剪刀剪开了王子昂贵的白衬衣，请爱德华活动了下肩膀，发现尚能动弹，伤处被打得红肿，但没骨折。年轻的修女松了口气，她们跟少年辅祭一样，对医疗奇迹的掌握很差，只能治愈跌打损伤之类的。而类似的伤情即便放着不管，一两天也会自愈。

    王子稍微有点破皮，用沸水洗了毛巾擦下，交代这几天减少活动就行了，最多也就缠个绷带吊在脖子上。然而对象是王子啊，加上忧心忡忡的皇后，修女还是闭上眼睛，默默的祷告，直到双手之间出现了淡淡的蓝光。

    圣光仿佛神奇的抹布，红肿一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王子毕竟年龄还小，痛感没了马上开始活蹦乱跳，嘴里吵着要去和姐姐“一决胜负”。皇后用眼神让王子变得非常安静，她看着修女稚嫩的脸，禁不住想，要是爱德华受伤很严重，而德瑞克又不在，那怎么办？

    “德瑞克牧师去哪儿了？”皇后完全不打算压制她的怒意，不仅口气不好听，脸色也很难看。

    修女吓得从王子身边站起来，微微低着头，双手在小腹前交叠。“牧师去酒馆了，陛下。”她老老实实的回答。

    “酒馆！？”皇后大怒。她两手拍在桌子上，把旁边嘻嘻哈哈的爱德华都弄得不敢再出声。

    “听说精灵大使金月小姐在酒馆用魔法打死了人。”修女庆幸自己有双听觉良好的耳朵，能在别人跟牧师咬耳朵时，或多或少听到了些。

    那盆冰水把她从头浇到脚，也达不到现在的效果。

    亚历山大王子迟迟不来，女儿成了待字闺中嫁不出去的笑话。她和丈夫都气得要死，但也没办法。皇帝原想派信使，被她拦下了。她做为女人比丈夫更了解婚姻，贵族的婚姻很少起始于爱情，爱与不爱或许不重要，但里面要是掺合进了仇恨……她真是不敢想象。

    人们或许不敢当着皇家的面议论，但各种流言蜚语仍不受阻碍的穿过围墙，钻进宫里。尽管三番五次警告过佣人，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早晚有一天，公主会被传闻给毁了。

    突然从法师塔走出的精灵大使成了及时雨，浇灭了这场熊熊燃烧的谣言，都城市民无论贵贱，都被这位银发飘飘的尖耳朵女子给吸引了。皇帝甚至有了个主意，想让维多利亚出访精灵的国度，成为几个世纪后重续盟约的引路人。

    对于丈夫的计划皇后全盘赞成，女儿确实太需要风风光光一场，以万众瞩目的姿态重回帝国社交圈。

    而现在，冒失鬼精灵却闯了那么大的祸！

    她小声安抚了儿子几句，便把他丢给修女照顾。皇后得让丈夫赶快行动起来，不管精灵杀的是谁，都要当做无事发生。几个在码头附近那种下等酒馆里买醉狎妓的水手，有什么了不起的！

    皇后的软便鞋踩着大理石地板，竟然弄得咔咔作响，路过的侍从赶快站到一边头深深的低下。她用实际行动表现出了，儿子女儿一碗水端平的态度。

    卡皮尔·莫迪，印地王国驻帝国大使。性格低调谦逊，凡事讲究个和谐。他把这样的态度发挥到国与国之间，因为有他在，帝国跟印地避免了毫无必要的流血冲突，使得帝国能把精力集中到剿灭境内的绿皮部落。

    可这样一位与人为善的大使阁下今天却炸了锅，大发了一通脾气，把做瑜伽用的香炉都给踢倒了。

    今天本该一切如常，大使阁下用完早餐，陪着妻子去集市散步顺便看望印地同乡。带着商人给的礼物，中午回来他和妻子美美的吃了一顿咖喱炖鸡。吃的太饱的大师推掉了一个都城贵族的婚礼邀请，好腾出时间做他最爱的瑜伽。

    那种不入流的贵族也配请他？印地好歹也是个大国，比时下打成一锅粥的法兰克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卡皮尔已经往国内派了几波信使，告知法兰克的近况。相信那些在法兰克当佣兵的印地人也在做同样的事。国王陛下英明神武，只要抓住这次机会，让突厥人把法兰克打烂，再和帝国两败俱伤，印地大军就能成为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他越想越得意，做出的瑜伽动作难度也是越来越大，直到被惊慌失措的老管家打断。

    管家跟了他许多年，没有天大的事绝对不会干扰卡皮尔锻炼。难道是那首相？卡皮尔有信心对付皇帝，却惧怕文官之首。因为神都知道，这婊子养的首相有多难对付。另外说到“婊子养的”，卡皮尔可没有骂人。大使阁下收起了不太雅观的“狗爬式”，改为在毯子上原地打坐。

    “说吧。”他声音里带着几分傲慢。他家不是第一回有落难的同胞上门求助，正常情况下大使都会留对方在佣人的餐厅吃顿饭，给上能够回印地的路费。卡皮尔确实是个好人，否则他当年也不会力劝国王不要在帝国危难之时捅刀子。

    衣服被撕破，脸上有血的水手不是来要钱的，而是报丧人。他表弟萨尔曼·莫迪不远千里搭船来帝国探亲，却不幸死在一个“银发巫婆”手里。

    打烂香炉，摔碎了几尊欢喜佛，他终于恢复了一点冷静。

    “我弟弟在哪儿？”大使恶狠狠的瞪着水手，多么希望对方只是个骗子。

    “码头边的美人鱼酒馆，大人。”

    大使瘫在毛毯上，这下九流的地方他记得，当年坐船来帝国赴任，他就路过了这么一间招牌上画着美人鱼的酒馆。

    “备马，阿米尔。”他气若游丝。

    “大人？”老管家担心他的身体，不想再让他受刺激，“船上的下贱胚子都是谎话精，还是我先去看看吧。”管家说着横了水手一眼。

    “备马！”大使已经是用吼的了。

    德瑞克牧师从马上下来，正好碰上在酒馆里对峙的法师和骑士，他赶紧介入，打断了两位贵族攀比身份的游戏。

    托马斯爵士乃是教会骑士团的二把手，职位比个法师塔的教师高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然而海伦娜乃是维克托公爵的千金，也不是小贵族托马斯能比得了的。两人各站一边，中间是两具印度人死硬了的尸体，场面显得既滑稽又恐怖。

    “爵士。”他向着托马斯点头问好。

    “小姐。”他取下牧师标志性的黑色宽檐帽，放到胸口。

    德瑞克以不卑不亢的礼貌表明了自己第三方的身份，这才让骑士团与法师塔两大势力的代表各退一步。法师拉了条椅子坐下，爵士则在旁边来回踱步，牧师终于有机会蹲下来好好看看尸体。

    说实话他看不出死因，照顾皇宫里一座小教堂的牧师见得了几个死人。算上死而复生的勇者里昂，都没能超过二位数。然而虔诚信神，无所不应，这在帝国绝非一句骗人的废话。

    牧师画了泰拉之矛，请求大地之母原谅他打扰死者的宁静，因为他需要真相，这非常重要。德瑞克把手指按在其中一具尸体的额头，在他体内搜索灵魂的碎片，如此一来便能体会死者临终时的情绪与感受。

    “醒醒！醒醒！”牧师睁开眼，见到爵士那张阴郁的脸，在往上，公爵的女儿正低头审视他，脸色相当难看。

    “你看到什么了？”托马斯问他，而根据海伦娜的表情，法师大概早猜到了答案。

    “巫术。”德瑞克咬紧了牙关才敢重复这个单词。两个倒霉鬼不是被碎木头戳死，或者流血致死，而是被某种难以形容的东西活活吓死。

    “你再说一遍！？”海伦娜果然发火了，她两手握着法杖，像是准备把在场的人都干掉。

    爵士马上站起来，手按住剑柄，看样子是打算当场开战。“巫术”是个贬义词，不想“魔法”很中性。看着剑拔弩张的一男一女，德瑞克咽了口唾沫，稍微修饰下措辞。

    “我认为这两个不幸的人死于巫术，也就是魔法。”

    托马斯转身瞪着他，海伦娜也差不多，大老远请来的牧师完全就是在说废话！他绕过了神职人员不能说话的死规定，选择性放出了一部分事实。

    她缩在马车里发着抖，裹着侍女的斗篷，以此遮掩被扯烂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