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面试风波

    

    对，霍仲庭！他们的名字只差一个字，还真巧。

    不过，简短的接触足以看出从长相到性格，霍仲庭与霍仲坚完全不是同类，名字纯属巧合而已，不可能有任何关系。

    明媚笑了笑，暗骂自己无聊，对不相干的人联想力这么丰富。

    她赶紧前往1408房。

    里面已坐着好些人，大多是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不过，她们有人带着器乐盒，未必同是竞聘舞蹈老师。

    明媚挑了个位子坐下，又悄悄观察了一番，原来，这里只是候场区，真正面试的地方在隔壁，那是个小演出厅。

    候场区跟演出厅隔着一道玻璃门，站起身，能看见里面的画面，但听不见丝毫声音。

    九点整，三名西装革履领导模样的人走进厅内，后面还有两名气质高雅的女老师。

    明媚好奇探看了两眼，心中激荡，竟然都是艺术业顶尖的行家。其中一位，还是她崇拜的偶像。

    专家老师们在椅子上坐定，宣布面试开始。

    明媚看着手里刚拿到的号码牌，4号出场。她做了个深呼吸，取出镜子补了个妆。

    等会难免要现场跳上一段，她准备的是现代芭蕾，从小到大练了多年，这类舞蹈最能展现功底，也是自己最自信的。

    前面还有两个号，明媚拉开大包，准备换上舞蹈鞋。

    可是，将包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整个人愣住了。

    最近怎么回事，老忘事！明明再三提醒自己记得把鞋装包里，可出门前接到颜真一条短信，回复了信息后，竟然直接匆匆出门了。

    她急得站起来，跳芭蕾没有舞鞋可不行！

    现在3号已经进去了，下一位马上就是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

    明媚焦灼的目光开始地毯式搜索，希望能从其他人身上找到救星。如果也有人穿芭蕾鞋，即便难以启齿也得借，即便不合脚，也认了。

    可是，她很快绝望了，根本没有人跟自己一样。

    天啊！果然是水星逆行，诸事不利，4号快要变成死号了。

    她低头注视着脚上的黑色皮靴，要放弃机会吗？还是穿着芭蕾表演服，索性表演一段现代爵士舞？那样不伦不类的搭配，专家老师会以为自己有毛病吧……

    “4号纪明媚，请进来。”从表演厅传出声音。

    明媚心口一紧，无暇多想，硬着头皮走进去。

    她将包放在旁边，轻轻脱下毛呢大衣，露出浅粉色羽纱般的芭蕾裙，低头看了看长靴，只得弯腰将它脱下。

    也罢，反正来都来了，再丢人也要试一次！

    她赤着脚，轻步走上舞台。不用回头，已强烈感受到来自身后的注视，老师们此刻的眼光一定很奇怪。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音乐响起，明媚优雅地张开双臂，踮起脚尖轻轻一点，如鹅毛般落地。修长的双腿舞动着，随着柔美舒缓的节奏在台上移动起来。

    她下巴高抬，尽量表现得镇定自若。

    旋转，跳跃，转身，定格——她看见了谁？几位专家大师们中间，坐着一名格格不入的年轻男子，竟然是电梯里偶遇的那位。

    他说，他叫霍仲坚，偷偷学跳舞好多年，还说等会见。

    没想到真的见面了，且是这种场合。他到底是什么人？

    霍仲坚转动着手中的钢笔，双眸灼亮地看着她。

    他也非常意外，这个叫纪明媚的女子竟然会赤着脚上台。

    看得出来，她刚开始有点紧张，但很快变得镇定，原本芭蕾的舞姿，被她巧妙地糅合了中国舞的风情，与那身飘逸的服装很是相配。

    明媚的目光对他仓促对了一眼，按捺住心惊，迅速投入到音乐与舞步中……

    大厦四十八楼。

    霍仲庭自董事长办公室出来，迎面碰上陈正国。

    “陈叔，你这么早？”

    “呵呵，我不早，九点准时上班，全公司最早到的永远是你爸，每天不到八点就来了。”陈正国见他回来明远，深感欣慰，“怎样，查阅了公司最近的业务，是不是感觉有压力？”

    霍仲庭皱眉：“他非让我进修商业管理，就是想着有一天我可以帮他。”

    陈正国笑道：“一个父亲最指望的当然是自己儿子。你爸深谋远虑，只是年纪大了，积劳成疾，加上你这个不肖子不理他，他心情抑郁……”

    “陈叔。”霍仲庭听着难受，抱歉地打断他，“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带我参观一下公司吧！”

    陈正国立刻点头，带着他从一层层参观下来，一边详尽地介绍。

    员工们很少有人见过霍仲庭，不知他的身份，只觉被元老重臣陈律师亲自陪着的人，又如此器宇不凡，年轻帅气，想必身份非同一般。

    “这位是霍仲庭小霍先生，董事长的独子。”陈正国如此介绍，所有人都又惊又羡。

    1408房。

    霍仲庭不自觉停住了脚步。

    陈正国透过玻璃窗往表演厅看去，解释道：“你二叔之前瞒着你父亲，擅自提高培训费，削减员工福利，导致流失了一批名师和生源。光歌舞培训这块，今年的经营额少了将近一亿。公司急需招纳精英，稳固品牌。”

    霍仲庭心不在焉“嗯”了一声。

    没认错的话，里面正在跳舞的那个是——纪明媚？

    定睛再看，心中已确认。是她没错，她竟然会跳舞？竟然跑来明远应征？这几日，两人好像突然变得有缘，在哪里都能碰上。

    霍仲庭眯起了眸子，忽然察觉，自己其实对她一无所知。

    “奇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仲坚怎么也在里面？你这个堂弟可是跟你一样，很不情愿踏进这栋大厦，更别说进表演厅了。”

    陈正国将霍仲庭的思绪拉回。他转动目光看去，果然看见霍仲坚坐在几位艺术老师中间。

    不过，霍仲坚没看窗外，注意力似乎全被正在跳舞的女人给吸引了。他看得那样投入，目不转睛，帅气的脸庞甚至闪现出一种光芒。

    忽然，不知怎么了，霍仲坚飞快起身，朝舞台冲过去。

    霍仲庭随着他的身影，发现纪明媚倒在了地上，仲坚一把将她扶起来，关切地说着什么。

    隔着厚实的玻璃窗，完全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陈正国看他脸色难看，皱眉道：“仲庭，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用。”霍仲庭抿抿唇，绷着脸举步往回走，“一会得去医院探望老头。我先回办公室拿点资料。”

    至于纪明媚那个女人，夜里让他对她的身体产生了兴趣，白天遇见，他可不想再受影响。

    面试厅中。

    明媚脸色发红，窘迫地不想抬头。

    她是个要强好面子的人，跳了这么多年，受伤不少，却从没有如此狼狈过。光着脚跳舞也罢，竟然还扭到脚了……

    不用说，这次工作肯定泡汤了。

    “你还好吧？能自己走路吗？”霍仲坚将她扶了起来。

    明媚挤出笑：“没关系……”她一瘸一拐地回到座位上，不敢去看大家的脸色。

    霍仲坚观察她的脚踝，担心道：“已经肿起来了。”他转头对几位老师建议：“有人受伤了，我看面试先暂停吧！”

    “真的没关系，不要影响你们。”明媚羞愧不已，抱歉地朝几位面试官鞠了一躬，而后抓起自己的包和靴子，扶着墙准备离开表演厅。

    霍仲坚握住她的胳膊，笑道：“纪明媚，你很逞强啊！”

    “我……”

    “我知道最近的医院在哪里，送你去看看。”

    “不用了，不耽误你工作。”虽不知他的具体身份，但必定有点来头。何况，外面还有这么多等着面试的人，若因为自己而耽搁，多罪过？

    “这几位大师才是真正的面试官，我只是来打酱油的。”霍仲坚打定了主意，不由分说扶起她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