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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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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哈智回到北平,在见过小王爷后,便来到张府。

    黑松林那事结束后,张辅不知赛哈智之后去了哪,又干了些什么。

    虽然此刻张辅有些好奇“来无踪,去无影”的赛哈智,这段日子在干什么?但张辅明白以他目前的职权,他还不够格去知道。

    在北平惟有燕王、朱高炽、张玉,才有权去知道赛哈智的行踪。

    正品着酒,吃着菜,赛哈智道:“此番去京师,不好频繁出入京师王府。皇上赐给小将军的府邸,可否给我一用”?

    张辅随即令特意来伺候他俩的老管家儿子,去自己母亲那取钥匙。

    见管家之子暗暗咬牙后,正准备离去的时候,赛哈智见此,又道:“老将军已同意”。

    管家之子闻此,神态就从之前的紧张变得比较轻松起来。

    在张府有点分量的人都知道,管家的王夫人喜欢只进不出。若只是二公子的意思,自己去向夫人说这事,管家之子知道自己很可能被夫人当场咒骂。

    “少将军成婚之日,我可能赶不过来。这是我的贺礼”。赛哈智说完,从自己怀中取出一个纸包。

    虽然包装简单,但张辅明白但凡是赛哈智拿出手的,其价值可以用难以估量来形容。张辅淡淡地道:“谢了”。

    又喝会酒,见张辅一直未提他去年在京师与人结仇之事,赛哈智主动地道:“听说少将军在京师与人结怨”?

    张辅脑海中顿时出现“李景隆”三字,但他却连忙摆手地道:“都解决了”。

    赛哈智在他手下那里,知道少将军与李丽质之事的细节,此刻见张辅能释然,赛哈智不由地道:“少将军现在的度量大了”。

    张辅知道北平乃至整个天下,赛哈智不知道的事情不多。

    张辅也明白赛哈智这是在说他可以用无人知晓的方式,帮自己结果现在防备心并不重的李景隆,好让自己永无后患。

    张辅微笑地说:“这结果很已经很好,其他就算了”。

    赛哈智点了下头,道:“少将军仁义”。

    张辅知道赛哈智一些事情。以他的做事标准,自己说能算了,在他那确实属于仁义。

    虽然这标准的制定者与执行者对这标准觉得理所当然,但张辅对这标准并不能完全接受。

    所以张辅听到赛哈智说自己仁义,他心中产生些怪异。但张辅知道这标准,不是他能去说闲话的。张辅只得嘿嘿一笑。

    这时,管家之子拿着钥匙回来了。赛哈智与张辅再喝一杯,并告辞起身。

    张辅送赛哈智出去的一路上。张府内虽然灯火通明,但除了后院之外没人发出什么声音,只有偶尔的猫犬之声,以及晚风吹拂府中之物而发出的声响。

    快到大门之际,赛哈智对张辅道:“少将军,不用送到门口,我自己出去”。

    张辅知道赛哈智不习惯或不愿在外头成为焦点,并止住脚步,目送着赛哈智出门。

    赛哈智消失于自己视线后,张辅看一眼正在用袖口擦额头的管家之子,不无笑意地道:“张云你可以去告诉大家,赛大人走了”。

    此时张云恢复到以往的神态,恭敬地道:“遵命”。

    不一会儿,张府就恢复到以往有说有笑,好不热闹的日常之中。

    用张云的话来说,老爷在家能收住在军中那股杀气,所以府中对老爷敬多于畏;二公子虽然有时收不住自己身上那股杀气,但府中之人只有与二公子共处一室之时,才会显得畏畏缩缩。

    即便王爷来府,大家在做足礼节后,也不是那么害怕。

    但唯独这位赛哈智大人每次来到府里,由于知道赛大人一些非正常人能接受的手段,再加上赛大人那掩藏不住的杀意与阴森味道,在众人心里赛哈智就是行走在阳间的勾魂使者。

    他在,众人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就连心中有城府的张云,在招待赛大人时也时不时回有如同掉进冰窖之感。

    看着张云的背影,张辅心中却在想:“若家中这些人一点都不知道赛哈智的做事方式,定不会怕他。

    偏偏他们就知道那么一点,又根据这点去联想,把赛哈智想象成厉鬼般的角色。这样自己吓自己,才会让恐惧不断蔓延。

    张辅回到自己屋内,有些犹豫地看着赛哈智送来的结婚礼物。他想将这礼物给李丽质,但管家的却是母亲。

    给丽质说得过去,但给母亲更说得过去,所以张辅才会犹豫。片刻之间,张辅还是决定将结婚礼物交给母亲。

    自从张云要去京师宅子的钥匙后,王夫人屋内的嬷子、丫鬟,就被王夫人不断的咬牙切齿给弄得大气都不敢出。

    当看到张辅到来,这些嬷嬷与丫鬟们并如同见到救星。特别是张辅挥手示意她们散去时,此时她们眼中的张辅,在她们心里就不亚于天使。

    将赛哈智送的那颗大绿宝石,放至母亲桌上,张辅并发现母亲的嘴角出现了笑意。

    王夫人跟自己的儿子自然更不会去藏着掖着,她立即就在灯下来鉴赏这颗大宝石。

    “好东西”。说完这话,王夫人就亲自将宝石放进屋内密室中柜中。

    再次坐好,王夫人还是不高兴地道:“你们父子的头这么一点,又将万金之物送出去。你们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家中进项虽不少,但就你们父子这作风,你可知送出去的更多吗”?

    与母亲每次交谈,张辅都觉得母亲的言辞如同束缚人的绳索,让自己无时不感到被什么而捆住一样,但他却不得不笑脸相陪。

    张辅此刻就不得不笑着说:“持家这种事,对别人可能是千难万难。但母亲这么聪明,当家这种事只是小菜一碟”。

    王夫人听到儿子这么一说,顿时就噗嗤一笑,她笑道:“娘还是要费点心的,只是不算很费神”。“

    “娘也不是计较那套京师府邸的价值。关键这是皇上御赐的,你们怎能转赠他人”?王夫人脸上有了些担心。

    张辅给母亲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且自己一口喝完后,回道:“正因为御赐,赛哈智才觉得有用处。御赐虽然扎眼,但能少很多麻烦。赛哈智也只是借用。再说父亲既然点头,殿下能不知道吗”?

    王夫人细细一想,明白过来了。

    而张辅之前在不知道父亲也同意的情况下,就点头。在于他对赛哈智的信任或者说他对赛哈智知根知底。当然赛哈智亦是如此对张辅。

    与儿子说已经给李丽质以及她家人在府中准备好房间后,王夫人并要门外的丫鬟们去叫在家的少奶奶、各位小姐以及女客们来此后,又令嬷嬷去厨房准备各种吃食、美酒,王夫人说想与众人乐呵乐呵。

    张辅自然就此告退。

    回到自己屋内,张辅令人将桌上的美食与西域美酒撤去,再端上狗肉火锅与白酒。

    张辅虽然会客之时,会用约定俗成的贵物去招待。但每当他一个人或行军与他手下在一起时,他选择的都是这种他发自内心喜欢的食物。

    从蔚州来北平的路上,由于解开心结,李远很快地就发现妹妹李丽质每次谈起张辅都有面红耳赤,而且妹妹每十句话就有一句话离不开张辅。

    再加上张辅送自己有他父亲批注的兵书,李远猜到妹妹与张辅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再从妻子口中得知张辅曾护送北平家眷去京师,想到妹妹风姿绰约,而张辅又是少年英雄,李远在路上甚至有问妻子在怀孕一个多月是什么样子?

    吴倩一直清楚丈夫聪明绝顶,更不是随意就会去问怀孕一个月女子会怎么样。她并将她所知道的,也就是李丽质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了丈夫。

    这种能被众人接受的事情。作为妻子来说,她不可能去瞒自己的丈夫。虽然李远没说什么,但吴倩看得出李远实际上很高兴。

    在脑中将事情重新捋一遍后,李远开始思考李景隆与秦淮河花魁之间的那点事。

    李景隆与花魁之事,李远自然想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因为这本来就是真的。但陈懋居然能为一个花魁如此,却让李远对此事的背后有了怀疑。

    陈懋爱玩不假。关于这点,在北平行都司中知道的人不少。但李远清楚陈懋不是那种为了一个花魁,会如此作的人。

    陈懋虽然爱玩,但更求上进。断然不会为了下半身这点事,去得罪李景隆。

    除非陈懋是在帮人忙。帮自己,李远知道自己与陈懋并没有交情。但帮张辅呢?

    李远这天笑着对妹妹问道:“陈舜卿与张文弼是不是有交情”。

    得知哥哥知道自己与张辅之事后,李丽质一连几天都有躲着哥哥,见哥哥如此问,对李景隆与花魁那事毫不知情的李丽质立即回道:“他们关系很好”。

    从妻子口中得知张辅要向燕王求赐婚时,李远就认可了张辅。所以李远对张辅这么处理妹妹与李景隆的婚约,他觉得张辅才是跟妹妹过一辈子之人。

    妹妹这”婚约“该如何处理?李远认为张辅比自己更有发言权。

    张辅这种做法虽然损了他本人、自己、妹妹的面子,但却保持事情的真相。相比世人更会选择那种为了面子,而选择面上有光的抢婚者。李远认为张辅做得对。如自己是张辅,李远也会这么做。

    李远没将自己悟通的事情跟任何人说,包括他自己的妻子。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当看到在北平城门下来迎接自己的张辅,面呈喜悦且有些腼腆,李远就更加认为张辅与他有共同点。

    这时的张辅,像极他当初去与妻子家人第一次会面之时。

    李远在当时的大都督府去办理父亲阵亡的有关手续之时,十三岁的他在京遇到与他年龄相仿的妻子。李远不顾父亲那些袍泽的反对,几年后执意娶了只是出身于富商家庭的妻子。

    李远从来不觉得婚姻得看门户,男子若有自信,自当应选自己喜欢的。这世间已有太多苟且,若是在一辈子的事情上还得看对将来会如何如何,大丈夫活于人世还有什么意思呢?

    这时张辅向李远邀请地道:“已在家中为李将军与将军家人准备了房间,望能不嫌弃寒舍简陋”。

    说完张辅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且酝酿着下一个邀请理由时,他听到李远道:“好,就去你家”。

    张辅微微一怔,随即坦率地问道:“都知道了”?

    李远带着笑意地回道:“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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