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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比武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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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五年,十一月初一,己亥日,冬至,晴。



    在汉朝,冬至是个极为重要的大节日。



    《周礼》曰:“以冬日至,致天神人鬼。”



    在朝堂,天子当亲行祭祀。



    在民间,无论是世族黔首,都要祭祀天神与先祖,并互相致拜。



    时人崔寔《四民月令》有言:“冬至之日,荐黍羔。先荐玄冥,以及祖祢。其进酒肴,及谒贺君师耆老,如正旦。”



    有钱的人家杀一头羔羊,配上蒸黍来祭祀,贫穷的人家至少也要弄点蒸黍应付一下。



    然后“躬率妻孥,洁祀祖迩。及祀日,进酒降神毕,乃室家尊卑,无大无小,以次列于先祖之前。子妇曾孙,各上椒柏酒于家长,称觞举寿,欣欣如也。”



    不得不说,中华民族自古以来的仪式感极为隆重。



    而对于常山国真定县的百姓而言,今天更是极为重要的一天,因为今天是“比武大会”开幕的日子。



    大清早的众人做完祭祀活动之后,便相约着往城北校场行去,宗人里的里民吴仲也是其中之一。



    一开始,每个里聚里出来的人还只是三三五五,但汇聚到城中的南北大道上便满满当当,直到出了城门,竟然已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由于前些时日的经验,无论是城内县寺还是城外的军营对此都早有准备。



    城内个个里坊都有里监门值守,个个要道口也有县寺的皂隶指引人流。



    而校场周边直到城门口,都由军中特别调遣的士卒维持秩序,这些士卒们俱都戴着显眼的赤帻,在左臂上还套着红底黄字的袖标,上书“值日”俩字,显得异常精神,据说还是颜府君下令如此为之。



    宽阔的县道被分成了三部分,最中间通行车马,且只能缓行不能疾驰,最右侧用以向北边步行,最左侧则空了出来,用以向南边通行和紧急通行所用。



    吴仲与十来个一同前去看热闹的里民来到校场最南边岔道口时,看到那里堆起了一个小土台,土台下方竖着几个带有箭头的显眼路标。



    虽然吴仲只识得包括他自己名字和粟、盐、水、赋等一些常用字,看不懂路标上的内容,但也没关系,土台上有那些常见的大嗓门士卒拿着竹皮喇叭指引着来往的路人。



    “乡亲们,骑马乘车的,以及买了贵宾票的请一直往北,到看台北侧停车场入口。”



    “乡亲们,要买吃食的请往东转,那里有集市,还供应热水,不要钱。”



    “乡亲们,进入观赛区不要推搡拥挤,不要越过警戒线。”



    “乡亲们,想要投注的可去校场东西两侧的投注站下注,现钱下注,概不赊欠。”



    由于这段时间以来,百姓们大都习惯了手持竹皮喇叭的宣讲员和手戴袖标的值日士卒,大家很自觉地随着指挥引导往不同的路径走去。



    吴仲家境一般,自然不会骑马乘车,也买不起什么贵宾票,虽然一些吃食还消费得起,但他舍不得花钱。



    吴仲紧了紧腰侧的水壶,又摸了摸牢牢揣在怀里的一个面饼,这便是他今天给自己准备的吃食。



    他怀里倒是还装着六十枚五铢钱,但绝对不敢随意花销,而是打算下注竞猜他三弟能够入围半决赛乃至于决赛,虽然他至今还没搞明白如何下注。



    如今的校场只有北边有看台,东西两边有一排耳房,但耳房之前也用木头栏杆围出了几片观赛区域,比起校场东边的大片观赛区而言要显得宽敞一些。



    由于吴仲到的早,被一路上戴着“值日”袖标的士卒们引着来到了西边最靠北侧的一片观赛区。



    在他所在的观赛区前后也竖着标牌,这回标牌上的字因为极其简单,吴仲倒是认识是“西甲”二字,他又看了看右边的标牌上写着“西乙”,看来是用方位和天干来区别观赛区域。这片观赛区前后左右都用建议的木头栏杆间隔出来,入口处有士卒数着人数放行,每十人放一批,一共放了十批共一百人,然后栏杆入口便被封了起来。



    把守入口的士卒大声宣布道:“此区共百人观赛,不得随意出入,严禁乱扔杂物,随地便溺,违者罚钱五十。如需便溺,可去校场四角上的溷轩。”



    溷轩便是厕所,吴仲一听乱扔杂物、随地便溺便要罚钱五十,可把他吓得牢牢捏紧了怀里的五铢钱,唯恐不小心犯禁被罚掉了赌资。



    就在吴仲胡思乱想的时候,校场西侧的十个观赛区都已经塞了个满满当当,每个区域都是百人,共计千人,观赛区中间留有通道可供参赛人员和工作人员通行。



    东边的情形与西边一模一样,而南边则稍有不同。



    因为南边没有大排的耳房,也比东西两头要宽阔得多,所以观赛区设置得也要比东西两头既宽且深。



    从西到东,依次是南甲到南癸共十片观赛区,每个区域可以容纳三百人,共计三千人。



    而北边的三层看台,只分为了甲乙丙丁戊五个区域,每个区域有六十个,共计三百个席位。



    每个席位至多可坐两人,所以看台的最高容纳人数是六百人。



    四面的看台和观赛区加起来,拢共合计五千六百人,与后世动辄几万人的体育场完全不能相比,但放在汉朝时已经是极为隆重的手笔。



    常山国在最鼎盛时,全境十四个县加起来只有九万七千五百户,共六十三万余口人。



    如今天下纷乱已久,百姓流失了至少五分之一。



    饶是真定算是常山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县,目前也只有九千余户,五万多口人。



    这其中居住在真定城内的有约三分之一,两万不到,其余人口都分散在城外各个乡里。



    这一回比武大会的开幕式,从四方汇聚来观礼的百姓足有七八千人,除开进入观赛区的这五千六百人之外,还有一两千人因为来迟了没有被安排进观赛区,只能等在更远一些的等候区域瞎观望。



    其实赛事组委会设置的各个分观赛区理论上还能容纳更多一些人,但为了保险起见,并没有塞满,而是留了不少余地。



    这样一来,很多赶了老远路但看不上的人便心生怨言,成百上千的人拥挤在一块儿切切嘈嘈地好不喧闹。



    但很快便有持着竹皮喇叭的宣传人员跑过来大声宣讲,禁止百姓喧哗,并言明观赛区名额,先到先得,后到者只有等到先到的人离去才有机会进入。



    有些个不服气的便要撒泼,不过每名宣传人员身后都跟着十来个手持棍棒的“值日”士卒,看到带头闹事的便抓起来一顿教训。



    这些值日士卒都是经历过战阵搏杀的,身上自带有一股慑人的凶厉之气,让那些平日里横行乡里的轻侠们也不敢造次。



    被堵在等候区看不到校场的人们有些老老实实地排队,有些却在四处闲逛,可以去吃点小食,但更多的人则围在了投注站门口看热闹。



    投注站门前竖着一面巨大的带有廊檐的木制影壁,影壁上涂了黑漆,然后用白垩在黑色的墙壁上写着今明两日的赛程,以及投注方式。



    由于是预赛,投注的方式与内容都相对简单,但大多数百姓都保持观望姿态,观望了半天也没人进去。



    直到有个轻侠打扮的在影壁前看了一阵,然后大摇大摆地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进了被设作投注站的屋子。



    而他投完注的人出来后,人们纷纷聚拢在他身边,问着里边什么情况。



    “这屋内是怎生情况?”



    “投了注有凭证没?”



    “是不是一定要现钱下注?”



    “你下了什么注?步射还是举重?”



    “少年,快与我等说说。”



    那轻侠少年很是享受众星拱月的待遇,仰起了脖子道:“也无甚奇特,与宣讲人说得一致,现钱下注,下完了会给凭证。只有一点比较奇特,那收注之人与我隔开一道叫柜台的半壁,柜台上还竖着木栅栏,且那收注人好似坐在一个极高的物事上,我站着只与他坐着齐平。”



    随着进去投注的人越来越多,出来所讲的基本都大同小异。



    围观的众人都对这带木栅栏的柜台十分好奇,也琢磨不透是坐在什么东西上才能和站立之人齐平。



    别说是吃瓜群众,便是福彩掾魏杰与工匠们一开始也搞不清楚为何一定要做成这个形制。



    但颜良说一不二,强行让工匠按照他画的草图做了出来。



    其实也无甚奇特,那带木栅栏的柜台只是颜良模仿后世银行柜台做了区隔,起到了保护作用。



    颜良又考虑到如果让收注的工作人员跪坐着一天也太过辛苦,且投注人也要跪坐下来投注,既不便又浪费时间,所以让工匠们提前做出了后世靠背椅的样式。



    这年头脚垂着而坐,把裤裆对着别人是很无礼的行为,好在有柜台阻隔,所以收注的工作人员才无心理负担。



    加上靠背椅坐起来自然要比跪坐舒坦得多,但凡是试坐过的人都不会再有什么意见。



    当然,站在“西甲”观赛区的吴仲却还不知道这些琐事,他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左侧的看台入口看热闹。



    在西侧观赛区的左边正是北边看台贵宾席的入口,那些乘车骑马的世家大族、官吏富商们都把车马停在了北边宽阔的停车场里,然后沿着带有廊桥的通道来到检票口。



    由于看台上每个席位只能容纳两个人,很多人都把仆从留在了专用的休息区等候,自己带了些用具和吃食检票进入。



    当然,也有些特别豪奢不差钱的主带着随身仆从进去服侍。



    前两天的看台体验行动,让来到真定城的世族和富商们都十分满意,那种高高在上一览无余的感觉着实不错。



    而且他们听说最中间的甲字看台是主席台所在,常山国中所有身份地位最高的人物都会被邀请到主席台入座,为了能与国中头面人物比邻而座,甲字看台附近的席位价格被抬得极高还供不应求。



    “你看,那是宋主簿。”



    “啊!那是张县尉,还有罗县丞。”



    “胡县令也到了。”



    “咦!张家老太爷居然也来了。”



    “看,国相府的张功曹也来了,你们听说了没,张功曹的夫人快要生了。”



    “自然是听说了,功曹夫人嫁来好几年,这回终于要有子息了。”



    “据说功曹夫人的么妹今儿也会来,那可是中山国第一美人呢,不知能不能见到。”



    “哈,中山国第一美人又关你何事了?”



    “你这憨货,乃公便是看看不行么?要你碎嘴!”



    “嘿,就你这短竖,痴人做梦吧!”



    “你这厮莫非要以为乃公的拳头不硬么?”



    “哈哈哈!怕你不是汉子,来来来我们走上一遭。”



    见观赛区里的人就要吵起来,一旁的值日士卒连忙跑近前大声训斥道:“不得争执、打闹,违者驱逐。”



    里边吵闹的人自然不敢违逆值日士卒,只得互相干瞪眼。



    吴仲可没空去管他们的吵闹,因着他三弟之前曾在县中贼曹供职,跟随游缴出过不少捕拿贼人的任务,故而平日里都会回家和他吹嘘些见闻,所以吴仲认识的头面人物也不少。



    他一一数着县内的掾史官吏几乎全数到了,更看到城内所有有头脸的大族也全数到了,又过了一会儿,吴仲居然看到了十分意外的一个人。



    吴仲住在城内的宗人里,这宗人里便如同他的名字一般,里中的居民有一大半是姓刘的宗室远亲。



    而宗人里最出名的那户人家便是废常山王的嫡幼子刘盛与女儿刘绫,自从刘氏兄妹随他们的庶母回到真定,住进宗人里后,便成为了附近宗室子弟的中心。



    刘盛平日里很是高调,但刘绫却不怎么抛头露面,里民们只知道常山王女是个知书达理的美人,还帮着管理家中的事务。



    巧的是吴仲正好随着他三弟见过一次刘绫,故而认识。



    此番刘绫却并非是自己前来,而是与另一个容姿极美的少女携手同行。。



    这一对少女俱都有倾国倾城之姿,国色天香之貌,一路轻声笑语着共同穿过检票口,袅袅婷婷地登上了看台。



    通道两侧,无论是北侧看台的世族富商,还是西侧观赛区的黔首百姓都看得呆住了。



    一时之间,这一小片区域竟是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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