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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因缘果中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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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潺潺的小溪静静地淌过郁郁葱葱的森林,在密林深处有一个小小的村庄。村庄沿溪而建,碧绿的青石板,高低错落的树木,爬满藤蔓的墙壁,整座村庄都浸掩在森林之中,时光在这里仿佛都静止了。

    溪水永远是孩子的最爱,每天,总会有一群群孩子在溪边摸鱼泡水,然而七月的溪水犹如七月的天气,忽而如一缕银白的丝带,忽而如愤怒的蛟龙,张牙舞爪,咆哮不止。孩子们并不知道森林不仅仅是他们挖掘宝藏,嬉戏玩耍的场所,更是吞噬他们生命的魔窟。一年又一年,无数幼小的生命在森林里消亡,父母们也渐渐地变得麻木不仁。他们要走出森林谋生,一个幼小的孩子的消亡仿佛也并不能影响什么,也不过是一时的伤心和泪水,有时甚至连这伤心也没有,反而是庆幸在这大灾之年少了一份要口粮的人头。

    村子的西南角住了一户人家,大大的院子里竟有一座用桃木建造的房屋,桃木颜色暗沉,上面深深浅浅地雕刻着各种奇怪的纹路。这户人家里住着一位少女,少女和母亲相依为命,落凰看见那位少女与如水一般无二的相貌,便知这因缘果竟能如实导出如水的前世种种,也不知自己的因缘果是哪一颗?

    夜幕降临,天空仿佛被一块黑布覆盖,没有一丝星光,月亮也隐在了薄薄的云后,只漏出点点昏黄,又似乎还隐隐透出半点血红。昏黄的月光透过窗户映在屋内的月洞门架子床上的乌色蝙蝠上,远远望去,那蝙蝠似渡上一层金光,展翅欲飞。淡淡的呻吟声从床铺传出,紧蹙的双眉透露出如水似虎深陷某种可怕的梦境中。

    屋外一只花斑虎在院中徘徊,似乎想要进入房中,如水意识到了什么,悄悄地拉开门从缝隙中向外瞟,却见老虎也紧紧地盯着自己,如水隐约间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害怕这只可怖的花斑虎,于是向他眨了一下眼,花斑虎也眯了一下眼。如水轻轻地把脚探出了房间,花斑虎也轻轻地挪到了如水的身边趴了下去,示意如水爬到自己的背上,如水一碰到花斑虎,便感到一幕幕画面在眼前闪现。那是一个寒冬,如水像往常一般给外出的母亲送饭,突然,她看见一座破败的房子前蜷缩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孩。小孩的脸被冻成了酱紫色,头发由于许久未洗已经粘稠成一缕一缕,乌黑的指甲,皴裂的双脚无不显示小孩已时日无多,破烂的门前站着一位妇人,妇人眼光呆滞,对门前的小孩毫无怜悯,仿佛那并不是自己的孩子。最近几年由于溪水猛涨,许多农田被淹,一年的辛苦却颗粒无收,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太多。但是如水看到了小孩的双眼,胆怯而又渴望,仿佛自己是他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点儿希望。如水从食篮中摸出一块南瓜干,轻轻的一点点掰开,喂到小孩的口中。妇女惊诧地看向如水却又似乎不太敢靠近,因为如水是村里唯一的通灵者,村子里的人都很敬畏她。在这大灾之年竟也能省出些粮食给如水母女以求平安,邪灵勿扰。如水并未看妇女一眼,只是在喂完南瓜干之后抬起衣袖擦了擦小孩的手,轻轻地抱起小孩回道家中,陪伴他走过人生最后的时光。

    阵阵的寒意将如水拉回了现实,她打了一个寒颤,一个诡异的想法父现在脑海中“难道这只花斑虎是那个小孩?他怎么会变成了一只老虎?”恐惧犹如一条致命的毒蛇从如水的脚底蹿到了头顶。突然,花斑虎停了下来,远处灼热的火光刺痛了如水的双眼,眼前的景象将她冰封在了原地。

    记忆中静谧的村庄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数不清的老虎正疯狂地吞噬着村里的人,残肢断臂,哀鸿遍野,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都被撕的支离破碎,村里的年轻人还来不及奔跑脖子就已经被咬断了,年老的妇孺满脸绝望地蜷缩在角落,整个村庄变成了一个大的屠宰场,血水沿着青石板的缝隙流淌,染红了养育村民的泥土,也染红了村边的小河。每一只老虎都面目狰狞,铜铃般的眼睛里闪着复仇的快感。

    看到眼前的一幕幕,冷汗沿着她的额角滑下脸颊,滴落在虎背上。老虎侧头看向如水,发现她瞳孔紧缩,嘴唇苍白,于是轻轻晃了一下身体,如水猛地一颤,眼前的一切都顺间消失了。

    如水用惊诧地眼神望向了花斑虎,抖着声音问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吗?你……你……你是那个孩子吗?”。身下的花斑虎无法言语,只是一幅又一幅画面浮现在如水的脑海。千百年来,村庄太多的孩子因为父母的疏忽死于意外,尤其是近几十你来,天灾不断,越来越多的村里人想走出森林谋求生路。贫困,饥饿和对生命的漠视吞噬着一个又一个孩子幼小的生命,这些逝去的生灵逐渐幻化成为怨气,怨气越来越强大,最终化为虎回村复仇。

    如水知道自己的肉身恐怕已经在那场屠戮中被撕碎,即使有桃木屋和阵法恐怕饿抵挡不住千百年来形成的强大的怨灵。若不是自己当年种下的善因,恐怕也不会有眼前这花斑虎在自己身死前唤走神识,保留一灵,避免沦为怨灵经历血肉分离之苦。

    看完眼前的一幕幕,饶是落凰这个见惯了风雨的心情也莫名觉得有些低落,而旁边的孟章君确老神在在,丝毫未收到任何影响,仍是一幅公子人如玉的潇洒,就连看到屠村之时神情也无丝毫波动。

    “果然是个冷血动物。”落凰腹诽道。想自己自出生打过无数场架,死于自己手中的妖魔恐怕也不比这村里的人少,可自己一向是一把火烧个干净,实在不行,也是再加把火的事儿,却是很少见过血肉模糊,生食对手的场景,确实有些恶心。

    “你的意思是那亚雨之所以是童声且力量无尽,根源是来自这三界中孩童的怨灵?”落凰平复了下心情望着如水问道。

    “恐怕不止,还有一些孩童的亡灵被强行炼化成怨灵,您真身为火凤凰,大光明者,故而他们会向您求救。”

    “我在这术法灵力皆被限,现今与凡人无异,所带只不过一些仙果醴泉之类的,就算我拿着这鳞鞭与他亚雨单打独斗,也架不住它这灵力无尽的状态。”落凰也颇为苦恼,生平第一次为可能打不赢架而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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