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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我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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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贤妃从韦舅爷的话里听出了玄音。

    一是舅爷根本不赞同太后的主张,韦渊只是碍于场面没有过分直言,但话已够明白了。二是如果她不出错,陛下回来了她是贤妃,回不来她更是贤妃。

    但是她不能添乱,要按着陛下给韦渊的主意行事,要是真的依了太后的主意,那她往后的处境连韦舅爷也说不好了。

    贤妃如释重负,看来人是找对了。

    回到大内,潘贤妃先去太后处请了安,然后不等元祐太后说正事,潘娘子便拉起侍卫们到演练场上练刀,在那两排的木桩子上挥砍了半宿,看着太后房里的灯熄了,才悄悄回来。

    第二天又早早的起来,动用了贤妃的法令,从库里支了钱,带着詹七娘和几个女侍卫,沿着清河坊、中瓦、灞头、官巷口、棚心、众安桥足足地遛了半日,满载而归。

    一连两天,潘贤妃连个人影子都没让元祐太后捞着。

    第三天,她又起了个早想溜出去,没想到在寝殿门外被太后截住了,原来太后这两天也没闲着,已经替她物色了两个养子人选。

    一个是台州刺史的幼子赵伯俭,今年才三岁,台州刺史是赵氏翼祖1的后人,按着族序论起来正是赵构的同辈,那么以赵伯俭为养子也不会差了辈份。

    太后对潘娘子说,虽然血脉上远了一点,但是好在这个赵伯俭是台州刺史的最小的小妾所生,她在赵家也没什么地位,料想正妻不待见她那是肯定的,孩子若能攀上贤妃,她一定会求之不得。

    潘娘子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听太后再说另一个。

    另一个是宝文阁直学士,兼提举万寿观的赵梦授的幼子赵伯襄,五岁了,赵梦授是燕懿王2的五世孙,燕懿王是太祖的次子,因而赵梦授也是赵构的同辈。

    “你中意哪个呢?哀家觉着后一个有点大了,麻雀大了也不好熟,不过赵梦授顶的都是闲差,将来也没什么资格指手划脚,你看呢?”

    潘娘子看太后那个急迫的神情,仿佛是在为老女儿找婆家。

    她回说,“两个孩子的血脉都有些远了,难道就没有太宗一支的后人?”

    看到太后有些不悦,潘娘子想到了韦舅爷的嘱咐,舅爷不让她来硬的,那么一口回绝太后是不行的,便道,“要不就见一见?但是不好传的哪里都知道。”

    随后,两份名单就传到了里仁坊韦舅爷府上。

    凡是潘贤妃不便出面的事都得韦渊去做,只要是从大内各个门里边走出来的内侍,不论干什么的,都被韦渊亲自请到府中吃西湖醋鱼。

    韦渊太难了!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

    初七这天晚上,完颜宗弼在汴梁趴着上腰药,赵构和吴芍药的船队靠岸了。

    到处都黑洞洞的,天边的那个小月牙儿也不起啥作用,反倒还显着眼前更黑了,辽河口在哪儿啊。

    先往东摸着黑撞出去一段,听着岸上林涛阵阵,似乎离河口更远了,赵构说这样可不行,再往西摸摸看、点灯,把各船上到处都点起灯火来!

    朕眼下的新身份是金国四太子手下的一个蒲里衍,干什么还偷偷摸摸的!

    难道白天就不敢走路了?

    众人一听也对,我们也是金兵!

    五艘船都点了灯火,行速也加快了。

    空气中湿漉漉的,岸风刮过来零星的雨点儿,吴娘子摸着脸说,“原来雨都刮到岸上来了,也不知韩州是什么天气。”

    不过她眺望着海岸的方向说,岸上有雨的话,对我们来说运气不算坏,因为辽河水会更足,反倒是金兀术的路不怎么好走了。

    海岸一步步地往后退隐,前面的慢慢开阔,扈三娘眼尖,指着岸上道,“陛下,岸上有人!”

    在树林子边上,搭着好多帐篷,有火光从帐篷里透出来,旁边还停着十几架带篷的马车,马下了辕,都拴在林子里。

    赵构的心往下一沉,营地边竖着一根很高的旗杆,上边挑着一盏大灯,照着淋了雨低垂着的旗子。

    那个式样他太熟悉了!和自己船上的一样,也是金国的。

    营地边放哨的小校可能早就发现海上来了人,奇怪的是他却不喊叫,而是跑去报告了管事的。

    等这些船从岸弯后再转出来时,岸上已经站了十几个人。

    吴芍药在赵构的身边紧张地问,“怎么办陛下?我们走不走?”

    岸上已经有人喊道,“什么人!从哪里来?要去做什么?”

    赵构运足了气力回道,“先说你们是什么人?”

    岸上说,“大胆,我们大金国西路副元帅娄室将军也是你乱问的?”

    别人谁都不敢搭话,赵构的船在最前面,他往后看了看,其余各船都停下来了,灯火如旧,照着船头的旗子。

    他往前靠到栏杆上说,“你吹吧,既然是西路副元帅,怎么跑到海边来了。”

    吴芍药嘘了口气,在赵构耳边说,“奴家以为是金兀术呢,那他走的也太快了!只是不晓的这个娄室要干什么去。”

    岸上喝道,“快说你是什么人?不然放箭了!”

    赵构回道,“巧了,我们是东路元帅的手下。”

    “东路元帅……他哪来这么多船,难道你们四殿下是坐着船逃回来的?”

    “大胆!怎么说话呢?”这回轮到赵构断喝了。

    对方一下子语吃,马上有众人簇拥的一个身形魁梧者接过话来,朗声对着船上道,“我是完颜娄室。”

    赵构回忆那张地图上的部署,问道,“四殿下曾说,娄室将军应该率部会攻陕州,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该不会是假娄室吧。”

    对方不恼,而是胸有成竹地应道,“你不认的我,总该认得越王妃,”他挥了下手,沉声吩咐,“有请四王妃!”

    吴芍药藏在赵构身后的黑影里,手中拈着她的弓,又悄悄摸箭,被赵构一把给她按下了,不让她轻动。

    一个娄室是很够份量,大过了六个孛堇,但时机不对。她箭法再好,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射倒。

    只见岸上有人跑开,很快从帐篷后边挑着灯、拥出来几个女子,一步步行到前边来,也不知道谁才是四王妃。

    娄室道,“四王妃到了,你们既是越王的手下,为何不上岸来相见?”

    吴芍药提醒,“九哥,不要上当!”

    看岸上的帐篷怎么也少不了二百人,赵构有心驶起船来离开,无异于拆穿了自己的身份,那他这些船还怎么去韩州?娄室为何到了这里,他想去哪里?

    娄室朗声问,“不敢上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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