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不配提她

    

    “姑娘是要走正门还是要走偏门？”

    柳臻看向霜儿，皱眉不解问道：“为何这般说？”

    霜儿觑着她的神情，小声说道：“我以为姑娘不想见到萧老爷，所以才这么问的。”

    “咱们也没对不起他，更没有什么亏心的，为何要躲着他？”只要提到萧老爷，柳臻就觉得自己气血上涌，很是烦躁，“丽心她们呢？”

    “我来的时候麦苗就去叫人了，现在应该已经在门外等着了。”霜儿不敢再多说。

    收起不耐的情绪，柳臻微微颔首，说：“那便直接走正门。”

    她才是这里的主人，哪有主人给客人让路的道理。

    尤其萧老爷还不是客。

    而且看样子萧老爷日后也不会少来，若是每回来她都这般，那该被气死了。

    柳宅正门，萧老爷笑着对麦面她们说：“时辰这般早，你们就要出去郊游？如今天气冷了，何不在宅子里呆着？”

    玲儿认出他是十二的爹，不由乖巧回答：“我们不是去郊游的，先生说现在太冷了，我们还小，不能受冻。”

    “原来是这样。”萧老爷弯下腰，像是自家长辈一样，极为和气地说，“你们先生待你们真好，你喜欢你们先生吗？”

    “喜欢！”

    “我亦十分欣赏你们先生为人。”

    听萧老爷这么说，玲儿觉得这人可真有眼光，心里瞬时又亲近了一些。

    “伯伯，你怎么来我们家了？十二呢？”

    小姑娘主动说话，萧老爷看了大门的方向一眼，笑着说：“十二今日在家里。你们是要出门吗？”

    “是呀。”玲儿点头，“伯伯为什么没有带十二呀？”

    萧老爷反问：“你与十二相处得很好？”

    玲儿：“十二离我很近，她总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很孤单，正好我也是后去的，所以常常找她说话。”

    “原来如此，多谢你对她的照顾了，改日我让人来接你去与十二一处说话可好？”

    “好。”

    气氛越来越融洽，萧老爷装作不经意间发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十二刚想说话，就听见了后面的脚步声，她高兴地跑过去，“先生！”

    柳臻笑笑，当做没有看见萧老爷，只低头问玲儿：“等急了没？”

    “没有，我在与十二的爹爹说话。”玲儿讨喜地说，“十二的爹爹说他很喜欢先生呢。”

    “是吗？”柳臻神情冷淡下来，“时辰不早了，快些出发吧。”

    “哦……”玲儿回头看萧老爷，却见萧老爷的视线全在她们身后，她有些疑惑，不知他在看什么。

    她原本想继续跟先生说萧老爷的，可萧老爷的注意力在别的地方，她倒不好继续说了。

    “马车既已经来了，你们怎么没上去？”

    柳臻的声音响起，玲儿再顾不得萧老爷，一边应着，一边跟在柳臻身后往马车那走。

    眼见着柳臻都要上马车了，萧秦却依旧没有出现，萧老爷不禁急了：“柳先生，不知今日怎么只有你自己出门？”

    柳臻蹙眉，眼神从丽心姐妹和谷雨几个身上扫过，示意她们快些上去。

    看见她的动作，萧老爷神情一窒，有些尴尬，但是没见到人，他实在不放心，便说：“之前见你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少年，今日没瞧见，有些奇怪罢了。他，他是不是生病了？”

    柳臻微一挑眉，说：“我已命人去叫你想见的人了，你若是担心他，等见到他自己问就是了。现下我还有些事，告辞。”

    她声音冷淡，说完就上了马车。

    萧老爷往前一步，谷雨拦在了马车前面。

    萧老爷想绕过她，谷雨微微一笑，行了个礼：“萧老爷，门房方才已经去请萧少爷了，想必萧少爷一会就出来，请萧老爷稍等。”

    余光里看见旁人都已上了去，谷雨又笑了下，跟着上去了。

    谷雨将将上去，马车就动了起来，门里有脚步声传来，萧老爷停下了追马车的步子，往门边走了走。

    看见从里面快步出来的萧秦，萧老爷一喜，以为他是急着见自己才这么着急。

    “萧……”

    萧老爷刚要喊萧秦，却见少年直直经过了自己，如此，他哪里还不明白。

    也是，他也是奢望了。

    马车早已转了弯看不见了，萧秦皱着眉头问门房：“姑娘去了哪里？”

    “小的不知，只知道姑娘原本是要中午出门的，后来不知怎的，一早便叫了马车在外面等着。”门房觑着萧秦的神色，忐忑回答。

    见萧秦与萧老爷这么生疏，姑娘听见萧老爷的名号时神情亦是不好，他好像办错事了。

    “萧公子。”萧老爷面上挂起熟练的笑容，走过来说，“柳先生出发未久，萧公子不若与我同行，我带你去追一追，当能追上。”

    说着，萧老爷招手让车夫将马车赶来：“正好马车是现成的，请萧公子千万莫要客气。”

    萧秦神情莫测，他看也不看萧老爷一眼，极为冷淡地说：“不必。”

    “萧公子……”

    “不必。来人，送客。”萧秦一举一动都不客气，萧老爷却一点怨言都没有，仍旧跟在他身后。

    大门一只脚就能跨进去，萧秦忍无可忍地停下：“请萧老爷自重。”

    “秦儿，我……”

    “萧老爷自重。”

    萧秦的声音恶狠狠的，萧老爷很是无奈，他悲痛地问：“你就是如此待客的？”

    萧秦不吭声，萧老爷继续道：“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

    “你不配提她。”萧秦回过身，怒目而视。

    “我不配提她？”萧老爷难过又受伤，“她多年无子，我从未埋怨，后面的事如何能全怪在我头上？她若能稍稍温和一些，也不至于此。”

    多年无子？

    不够温和？

    萧秦冷哼，且不说他跟娘在侯府里忍让了多久，他还是头一次知道萧老爷心里竟然是介怀这些的。

    亏秦夫人也说过他的好话，原来他不是不在意，只是藏得深。

    换句话来说，诱惑不够。

    当年若不是靠着他娘从家里偷带的首饰银钱，萧老爷不定能积累下一些家业，直至后来遇到柳老爷，得柳老爷相助，萧家才真正过上富足日子。

    如若不然，萧秦实难相信他娘夸萧老爷的一个优点——在侯府继夫人逼迫之前，从未有过纳妾之心。

    “多年无子？”萧秦攥紧手心，指甲的刮痛能让他保持冷静，不让他动手，“你们成婚前几年，我娘有过身孕，若不是你……也不会平白夭折。如今你这般说，良心真是被狗吃了个干净。”

    萧老爷脸色顿时难堪起来：“你娘竟然……竟然连这种事都对你说？”

    “这种事？”萧秦冷哼，“怕是比这更过分的还不少，就是我在侯府里听见的，就不止上面，你若是希望，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