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留宿

    

    宾主尽欢，直到未时末才散去。

    将小先生送上马车，见冷如心并未一同离去，柳臻邀请她去喝茶。

    她原以为冷如心会拒绝，没想到冷如心竟一口答应。

    “馆长好雅兴。”柳臻轻声让谷雨和霜儿去准备，她以为冷如心会急着回去处理事务呢。

    中午大家都喝了些酒，正好泡茶一起醒醒酒。

    都是自己人，柳臻直接将人带到了自己的屋子。

    小玉则欢欢喜喜地拉着麦苗跟谷雨她们一起去泡茶。

    “小玉，你们什么时候走呀？”麦苗原本是想偷一会懒的，但是小玉这么积极，她便陪小玉一起。

    “怎么了麦苗？”小玉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走，但是应该要一会吧。”

    “那就好，你待会跟我一起去我屋里吧，我给你看一些东西。”麦苗开心地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嗯！”小玉点头，眼睛直盯着谷雨和霜儿泡茶的动作看。

    “馆长，你今儿心情不错呀？”柳臻拨了下炭火。

    炭盆虽然一直未灭，但屋里温度还是太低了。

    冷如心眼神温柔地看着她的动作：“何以见得？”

    “若不是心情好，馆长也不会过来吃饭，更不会专门留下跟我喝茶了。”柳臻睨了她一眼，转身去外间的格子里取了些点心过来。

    虽然两人都才用过饭，但是摆出来好看呀。

    将点心摆成花的形状，柳臻觉得自己这样做够证明自己对冷如心的重视了。

    “你说得对，也不对。”若是以前的冷如心，定然不愿意这么闲适，肯定哪哪都有她忙不完的事。

    她拈起一粒点心放在鼻尖轻嗅，但是现在的她不一样的，无论什么事都是做不完的，开心是一天，不开心是一天。

    开心是自己的，不开心得意的只是别人。

    现在将许多事情交给了别人，她确实轻松了许多，也有时间想其他的，做其他的。

    “这点心很香。”冷如心尝了一小口，“味道也不错。”

    “馆长想开了就好。”柳臻轻笑，过去的冷如心真是太冷清了，虽然她理解，但也望而却步，“这点心是谷雨她们几个琢磨的，若是馆长喜欢，走的时候给你带些。”

    “多谢，我就不客气了，小玉那丫头定然也很喜欢。”冷如心轻声道谢，“不过，我今天过来，还有别的事。”

    “别的事？”柳臻讶异。

    “对。”冷如心压低声音，“最近太后要动手了，防止有人狗急跳墙，让我小心一些。”

    “让你小心一些？”柳臻皱眉，“为什么和你有关？不，准确说，为什么会波及到你？”

    冷如心神情难以名状：“你别管那么多，总之，我在你这待几天可好？”

    “好啊。”柳臻点头，“空房还有不少呢。”

    正好她在京城没什么亲友，冷如心算是跟她最熟的了。

    说不定冷如心在她这里住几天，两人的感情会更加好，更有益于日后木兰院和巾帼馆的合作。

    茶水很快上来，两人都没再说话。

    柳臻打量着冷如心，思绪翻腾。

    从她来到巾帼馆那天，冷如心就一直住在巾帼馆，从来没有离开过——出去只为进宫。

    除此之外，从不曾离开。

    如果冷如心是普通人，怎么有机会接触太后，又怎么能让太后放心将巾帼馆交给她？

    虽然巾帼馆不算多了不得，但是柳臻知道太后有多重视。

    京城里的人和事从来复杂，这一点柳臻很清楚，所以她鲜少与人相交。

    冷如心算是她接触最多的，但她从来没探究过。

    如今想来，冷如心的身份应当很不简单。

    冷如心抿了口茶水，赞叹：“真是好茶！”

    她知道柳臻在打量自己，但是她不怎么在意，过去柳臻不过问她才觉得奇怪。

    思绪不经意跑得有些远，冷如心有些闪神。

    回神的时候，冷如心不禁微笑，她都好久没想起那个人了呢。

    “柳臻。”她轻声唤眼前明媚少女的名字，“珍惜当下，珍惜有缘人。”

    “什么？”柳臻狐疑，“你是说萧秦吗？”

    “萧秦？”冷如心莞尔，“原来你未婚夫叫萧秦啊，他也要参加明年的大考吗？”

    “嗯。”柳臻点头，冷如心脸上的神情太过伤心，她说不出别的，只缓缓说着自己和萧秦的事，“我俩一起长大，他说要给我考状元，但是不当官，要陪我当先生。顶着状元的名号，一定能收到很多学生……”

    冷如心静静听着两人的故事，不时微笑着，偶尔端起茶盏喝点水，柳臻见茶少了，就给她添上。

    在两人开始说话的时候，谷雨她们就出去了。

    麦苗的屋里，她献宝似的将新得的首饰拿出来：“姑娘给我们一人一串珍珠手链，我给它拆了，做成了耳坠和发钗。你喜欢吗？”

    “真好看。”小玉爱不释手地捧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却不敢上手摸。

    “这一副是给你的。”小玉将自己的拿出来，“你瞧，都是一对的。”

    “真的是给我的？”小玉又是开心又是不好意思，她小心翼翼上手摸了下，“可是我今天过来什么也没准备。”

    “没关系的。”麦苗将发钗拿起来给她戴上，然后捧着铜镜让她自己将耳钉戴上，“你戴完了，给我戴。”

    小玉看看麦苗，又看看素雅好看的珍珠耳钉，心动不已：“好！”

    两个小丫头凑在一起臭美，谷雨和霜儿在聚在一起说彼此的婚事。

    “姐姐，你真的要跟……”

    霜儿脸红：“莫要胡说，八字没一撇的事呢。”

    谷雨挑眉，现在她们几个几乎都知道姑娘有意将霜儿许给齐炎的事了。

    虽然因为霜儿腼腆，她们不会明着打趣她，私底下却也会谈论两句。

    “莫要说我了，你自己呢？”霜儿故意反问。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要想自己不尴尬，就得对方尴尬。

    “我？”谷雨脸热起来，她眼神闪躲，“说着你呢，关我什么事？”

    “当然关你的事啦，你和……”

    “是我不对！”谷雨连忙打断她，“咱们谁也别说谁了，说说接下来怎么安排吧。”

    柳家在京城没什么亲朋，年节礼物什么很好打理，就是大柳树巷那里比较麻烦。

    “咱们都跟官场上的人不熟，也不知道他们的礼节，这些事还是等大少爷的安排吧。”谷雨想了一会，决定还是放弃得好。

    在她们来之前，大少爷也是自己……是和大少夫人一起处理这些事的。

    “我觉得你说得对，大少爷自己会安排的。”霜儿也没什么想法，干脆地附和了谷雨。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低头绣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