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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在清楚了事情原委之后,顾蓁蓁去见了安陆。
安陆受伤,失血过多,还在医院疗养,但他所做的事情,江时远已经调查清楚。
只是有些地方,顾蓁蓁还是不能理解。
安陆对于顾蓁蓁来见他这事儿感到惊讶,“为什么是你来见我?”
顾蓁蓁拖了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笑盈盈地看着他,“不是我来见你,难道你还想让陆云琛来见你吗?”
安陆笑笑,“陆云琛是该来见我的,他最有资格来质问我!”
顾蓁蓁笑道:“是啊,他是有资格来质问你,毕竟他是受害者,可有什么好问的呢?”
安陆脸上的笑僵在脸上,不得不承认顾蓁蓁所说的是对的。
顾蓁蓁又说:“几天不见,你消瘦了很多。”
安陆听安安和穆少禺同他说过这话,可他自己没照镜子,没有什么感觉,他淡淡道:“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自然是心有不甘,愁也能把人给愁瘦了,很正常啊!”
顾蓁蓁不置可否地笑笑,“我觉得你要做的这事儿很奇怪,你觉得真的可以成功吗?”
安陆盯着顾蓁蓁,“我亲眼见证了顾润知的试验成果,很成功!他们两人的记忆的确是变得不同了!”
顾蓁蓁轻笑,“我觉得你应该是很聪明的人,可你在这事儿上又显得十分的天真,太过理想化。”
安陆并不觉得她这是什么夸赞的话,他重重地拧眉,愤愤不平地看着顾蓁蓁。
顾蓁蓁丝毫不在意他的眼神,继续道:“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实话实说而已!就算你今天已经成功了,拥有了陆云琛的记忆,拥有了他的那张脸,你以为自己变成了他,可我还是可以将你认出来的,因为在我和他相处的点滴过程中,有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而那些被你强行灌输进自己大脑的所谓陆云琛的记忆,并不完整,那只是你自己所了解到的陆云琛而已。”
安陆明白顾蓁蓁的说法,他反驳道:“可我能够随机应变,知道该怎么处理和你之间的关系,而不被你发现。”
顾蓁蓁笑了,“这么说吧,你把自己所了解到的关于陆云琛的一切,存储到一张记忆卡里面,再将记忆卡植入你的脑子,你的脑子自动接收打开了这些记忆,可这些记忆,并不是全部,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你是不了解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同安陆描述,但她觉得其实安陆已经听懂了,只是安陆固执己见,认定自己的计划是完美的,不想承认自己失败而已。
安陆慢慢笑出声,“同样的话,我不是没听人说过的,可是,没试过怎么知道呢?”
顾蓁蓁叹气,“顾润知做的那些试验,看起来很成功,可他不过是利用催眠,给那些人植入了一段对方的记忆,并且不断的让他们加深这段记忆而已。”
譬如那人的年龄,姓名,住址,在哪里上学,做什么工作,家里有什么人,等等等等,这就像是给机器人植入的记忆,过于机械化,没有一点儿感情可言。
安陆笑不出来了,他不甘心地说:“如果不是我太过心急,就不会失败,我应该再等等的,反正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多等一下又怎么样呢!”
顾蓁蓁望着他,“可能是你等了太长时间,而顾润知给到你成功的信号,让你以为已经可以实施你的计划了,可实际上,根本不行,这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情。”
安陆的呼吸重了重,他冷静下来,看着顾蓁蓁,“我嫉妒陆云琛!他一出生,什么都没有了,明明我们有同一个父亲,可我什么都没有!我不敢说自己的爸爸是谁,只能被人嘲笑没有父亲,可我心里明白,我是有的,只是我的爸爸,还是别人的!长大后才之后,像我这种婚外生子的孩子,叫私生子,是要被人唾弃看不起的。”
他说这话,让顾蓁蓁有点惊讶,不过安陆这会儿应该算是想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失败,因为从一开始,就不可能会成功。
她淡淡道:“你没必要去背负父母亲做的错事,更何况他们从来没让你背负过这种事情,倒是你自己上赶着去背这个包袱。”
安陆怔住,没人跟他说过这种话,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而她所说的话,直击他的内心。
顾蓁蓁同安陆聊完,出了病房,在外面碰到了安安。
安安一见顾蓁蓁便心生警惕,她厌恶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顾蓁蓁笑笑,“他差点儿把自己变成了我老公,我来看看他问几句话也很正常吧?”
安安冷笑,“你是来看笑话的吧?”
顾蓁蓁不置可否,“爷爷他们都知道你和安陆交换身份的事情了!”
安清容死后,陆云琛找到了卢芳芳,陆子诚向老爷子他们坦白了关于安陆的事情。
陆老爷子竟是什么都没说,没有谴责怨怪陆子诚,只让陆子诚好好照顾卢芳芳。
安安满不在乎地道:“知道就知道了吧!谁稀罕陆家小姐的身份啊!我压根不在乎。”
顾蓁蓁心想她这样子也的确是不在乎的,她走出医院,开车去见顾羡白。
顾羡白约的顾蓁蓁见面,比顾蓁蓁早到了半小时。
顾润知被抓了起来,顾羡白这几天很忙,忙着善后,关于顾润知所做的这种研究,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他们给捂住了,业界还不知道。
顾羡白忙了几日,比之前清减了不少,不过人倒是比之前要轻松了很多。
顾蓁蓁点了一杯水果茶,打量着顾羡白,“你父亲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顾羡白叹道:“处理好了,事情很明朗,他也交待得一清二楚,该判刑判刑,该处罚处罚,我都认了。”
顾蓁蓁好奇地问,“你对他所做的这个研究不好奇吗?毕竟你也有这方面的知识,应该会好奇吧?”
顾羡白笑了,“是好奇,但我不觉得两个人的记忆真的能够交换,让两个人的身份也有所交换,这本身就是实现不了的,我爸太过偏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