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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焕然冰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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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益阳市安化县某个村子北面的一座小山上,一位老者步履稳健,用镰子割着喂牛的草,再一捆一捆地绑扎好,接着用带绳钩的扁担挑着,准备回家。林泽走了过去,接过扁担抗在了肩上。

    "你是?...阿泽吗?”老者揉了揉眼睛,惟恐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人了。

    "爷爷,是我,我回来了。”林泽的语调依旧平淡,好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次回家探亲一样。

    "你个臭小子,总算是回来了。”老者夺过扁担就欲打下去,却还是悬在了空中,没有挥下,"说来也是你爹妈的错,你都成年了,还不让有自己的一点想法,就知道要你按他们安排的路走。”

    "我爸妈他们没事吧?”林泽想急切地知道自己父母究竟有没有离婚的消息。

    "他俩啊,起初你走的时候,还站统一战线,声称你不会来,以后都不管你了,兴许是认为你在外待久了,没钱了,自然会回家。你走了将近一年的时候,你妈开始心软,想出来找你,你爸不同意,于是他俩吵了起来。再则就是,在你妈的软磨硬泡之下,你爸的心终于化了,开始和你妈一起出来找你,也去公安局立了案,可就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你说你个混小子究竟躲哪儿去了?找不到你之后,他们只得回家,每天惶惶度日,连架也吵不起来了。”

    林泽听完,若有所思:自己的父母是做得不对,但自己采取的方法也太极端了。

    "倒是你,你这些年都到那里去了?”见到林泽呆站着不动,老者猛地一拍他的肩头,"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哦,那个,爷爷,我们边走边说吧。”林泽重新接过扁担,挑好牛草,在连绵的山路上稳健地行进着,后面的老者不紧不慢地跟着,听着自己孙子讲述这几年的经历和遭遇。在阳光照射下,他俩的影子也一前一后地跟着。

    乡间田野边、小路旁是林泽的家,一栋约莫二十年历史的楼房,坐南朝北,面前有个大院子,左手边是他爷爷住的老房子以及连着的一个牛棚,牛正躺在地上发出"嘶嘶”的鼻息声;右手边种着三四颗橘子树和些许茶树,一道塑料栅栏分离着院子与那边的土地,一只母鸡带着几只小鸡被围在其中,不时会有掉队的小鸡,惊慌失措地叽叫着,母鸡则发出"咯咯”的呼唤声,等待着掉队的小鸡飞奔前来。

    楼房二层,林泽的房间里,挂饰、书籍、床单、被子...一切都被收拾得整整齐齐,衣柜里的衣服、鞋子、袜子也都被分门别类地放好。林泽的母亲坐在自己孩子的床头,将一套刚买不久,还带着标签的衣裤折好,又摊开,又折,最终还是放回到自己的腿上,目光呆滞地看着远方的田野、大山。

    "又在想阿泽了啊?”一道男声由远及近,最后在林泽的房间内显露出来一个体型中等偏胖,戴着眼镜的男人身影,这自然是林泽的父亲,虽然嘴上不说,但林泽负气出走这事还一直绕在他的心头,时刻苦恼着他。

    "你说我们家阿泽是不是进了什么传销组织,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啊?”林泽的母亲说道,最近她总是往极端处想,总觉得自己会再也见不到她的宝贝儿子了。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阿泽那么聪明,绝对不会上那种当。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自立自足了,等他自己想回家时,就会回来吧。”林泽的父亲充分相信自己孩子的智商,这也曾一度成为他在各亲朋好友面前的谈资,可现在,在几次的苦苦寻找无果之后,他就是有些不相信自己。

    "哦,对了,上个星期我发短信给他了,说你要和我离婚,想诈他回来,但他一直没回我,也不知到他看见没。”

    "你,你怎么能...”林泽的父亲脸上显出一丝愠色,"你怎么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要是他回来发现我俩好好的又得生气离开了。”

    "我,我有什么办法?”林泽的母亲用几乎啜泣的声音回道,"我只想让我的孩子回家。”此时林泽也正好挑着牛草回到家,外面传来了他卸下扁担的声音,便和他爷爷谈论起牛来。

    "诶,我好像听到阿泽的声音了。”林泽的母亲眼前闪过一丝惊喜。

    "啊?你听错了吧?我只听到我爸在那喂牛啊。诶...”还没等他说完,林泽的母亲就已快速穿过房门,飞速下楼,朝院子里奔去,终是看到了她日夜期盼见到的身影。

    "阿妈~”一声几乎声嘶力竭地喊出,林泽飞奔过去紧紧抱住他的母亲。

    "阿泽~”母子俩眼里都泛起了泪花,片刻后,便大滴大滴地往下落,泪水沾湿了他俩背后的衣服。

    听到先后这两声,林泽的父亲也快步走上前,摘下眼镜,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泪珠。

    "阿爸~”见到了父亲,林泽显然也是松了口气,看来父母之间是没什么问题,母亲发的那条短信确实只是想骗自己回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林泽的父亲亲切地抚摸着自己孩子的头,时隔4年,终于,又能离孩子这么近。他暗自发誓:这次说什么也不要再疏远自己的孩子了。

    "阿爸,阿妈,对不起,我当时太任性了,我不该一气之下就...”

    "阿泽,别说了。”林泽的母亲打断了他,"你不用道歉,我和你爸都有错,我们当时确实没考虑你的感受。”

    "行了,行了,你也让孩子好好休息,从外边一路回来,肯定也累了。”

    林泽的母亲这才发现:她还死死地抱着她的阿泽,好像一松手,他就会离开一样。于是连忙松开环抱孩子的胳膊,整理整理他的衣服,让出了去他房间的路。

    "你渴不渴,我去泡茶?”林泽的母亲关切地问道。

    "不用了,我自己泡就行。”林泽有自己的专属茶杯,通常都是自己泡自己喝。

    推开自己的房门,久违地观察房间内这些他所熟悉的一切:书架上,每本书里夹的书签分明还在上次看到的位置,一点都没乱;挂着的各种书画作品和其他挂饰上,也没有一丝灰尘;特别是看到床上那套崭新的衣裤,顿时汇集了他的大部分目光。他母亲当时在买这套衣裤时,也是考虑到自己孩子的成长发育,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索性都只买同往常大一号的,算是给自己一个念想:盼他早日回家。

    这一套衣裤还是挺合身的,林泽穿戴整齐后,下楼想展示给自己的母亲看,这种满心欢喜的展示就是对母亲赠礼最好的感谢。看到孩子喜欢,做母亲的自然也挺高兴,从抽屉中拿出小剪刀,为孩子剪掉上面的标签,就像孩子呱呱坠地那时,剪断与母亲胎盘相连的脐带那样。

    孩子那时是独立了,只不过那只是从母亲身体独立出去的个体;而现在他是真正独立了:能自己养活自己,照顾自己,规划自己的生活。作为为人父母的他们是时候放手了,给孩子自由,他才能更好地展望自己的人生。

    晚饭后,他们一家四口又围坐在一块,这是一个奇特的现象:家里的三名长辈居然一声不吭地听着一位最年轻的人讲述他的经历、故事和将来的打算。林泽也毫不在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说着,就当是这些年没有陪伴在他们身边的补偿吧。

    "嘀嘀嘀嘀~”电话铃声响起,这是qq电话,来自大学宿舍的qq群,陈宏俊发起的视频聊天。林泽起身示意自己要接电话,便暂时打断了自己的讲故事时间,去往自己的房间,打开了视频。

    "哟,都到齐了哈,咱们几个明后天抽个时间在长沙聚一下不咯?”身为组织者,陈宏俊率先拉开话匣。

    "我现在在家,明天我还想在家待一天,后天吧。”林泽格外珍惜与亲人团聚的时间,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那行,后天我也能赶到长沙。”说话的是赵擎天,他现在在武汉的一家私企工作,还经常要值夜班,怪辛苦的。

    "我也可以,那我明天出发,后天到。”手机前的我,表态道。好久不见了,是真的好想他们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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