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球吃完香喷喷的粥,拎上绿色和黑色的垃圾袋,走出家门。趿拉着的黑色人字拖在楼梯上发出“踏踏踏……”的声响。
底楼贴着一副好对联的铁门“吱呀”一声开了,李爷爷正好开门出来,手里也正好拿着两袋垃圾。
“哎,小球子,倒垃圾呢。”
徐球歪歪扭扭的笑容一僵,“哈哈哈哈,是啊,李爷爷也去倒垃圾吗?”他瞟了一眼门口的对联,抢着说:“正好!我也要倒垃圾,给我,我去倒。”
李爷爷看了徐球一眼,“这多不好意思啊。”手里却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利索地把两个垃圾袋递给了徐球,还说着:“你可不要倒错了啊,倒错了可要扣分的。”
“你这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倒垃圾可不能这样。”
徐球:……
又来了,又来了。
但是他能这么办呢,只能卑微地笑笑,“是是是,您说的是,您的字写得这么好,垃圾倒得肯定那是妥妥的。不过你放心,倒垃圾我是专业的,肯定不会弄错。”
吹捧了几句李爷爷,李爷爷更加高兴了,“就你会说,去吧去吧,倒你的垃圾去。”
徐球堪堪忍住了那句,是你的垃圾。
“好嘞~”风一样的逃走。
李爷爷含笑看着跑走的臭小子,“这孩子……”笑了笑,关上了门。
……
四五一中的学子们,也吃完了食堂没甚心意的饭菜,三三两两地在操场上溜达,或是四五结伴,回到教室休息。
四五一中12班,孙毅呆呆地坐在中间第二排的位子,平日最喜欢的数理化也激动不起他太多的心情。
“孙毅!老师找你!”外面急匆匆地跑来一个梳着马尾的小姑娘,到了门口,扶着门框喘着气,可见是跑得急了。
12班的人没敢起哄,这个小姑娘他们都很熟悉,叫王小袄,是语文老师王爱萍的侄女,平时就常来12班串门,有时候父母不空,就是王老师负责接送的。
孙毅还是呆呆地坐在位子上对外面的喊话没什么反应。
孙毅的同桌孙小涛担心地看了一眼孙毅,用胖乎乎的小手拉了拉他袖子:“小叔,王老师叫你去不会是要批评你吧?”
虽然孙毅和孙小涛同岁,是一个班的学生,但是他两的辈分就比较不同了,由于这样那样的亲戚关系,孙毅小小年纪就当起了孙小涛的叔叔。
理所当然地,孙小涛听见王小袄说老师找孙毅,就认为是王老师找他。
回过神的孙毅终于有了反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跟王小袄出去了,他心里有些明白,找他的,可能是那个素未谋面的李老师。
王小袄也有些好奇:“老师找你干嘛?你这次语文又没考好吗?”王爱萍让王小袄找孙毅,显然也没说是什么原因。
孙毅想了想,十分符合平日冷酷人设地“嗯”了一声。
到了目的地,看到李建军老师也在,孙毅没有惊讶地喊了两声:“王老师好,李老师好。”
李建军:“……”好像不用确认就能确认了。
臭小子好像还挺聪明的,跟他晚上见到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让王小袄回教室休息,就着敞开的门,李建军没有再进行试探说:“你知道徐球的消息吗?”
孙毅下意识地看了王老师一眼。
李建军:“事情我都告诉我爱人了,你不用担心。”
孙毅敏感地抓住了话语中的重点:“不用担心?王老师也没去过乐园吗?”
在明确乐园并不是全部人都进入的时候,孙毅着实松了一口气。昨天和爸爸妈妈云里雾里试探了一番,也试探出个球,终于在王老师这里得到了答案。
不是所有人都进入,实在是太好了。
孙毅想了想,打消了告诉父母的念头。
他不确定父母会不会在无意之中把这个秘密说出去,他不想让父母担心,也不想惹到什么麻烦,电视和里都是这么说的。
这么想的,在交谈中难免露出了几分,李建军和王爱萍对视了一眼,“我觉得你还是要跟父母说一下,万一出事了……”
孙毅听出了李建军老师的未尽之言,“告诉他们只会白白担心,没有什么实际作用,我们还是先找一下徐大哥吧……”抱大腿这种事情,哦,不,团结这种事情,是每个人类面对威胁做出的一种选择。
……
正在被念叨的徐球打了个喷嚏,嗅嗅鼻子,“谁在想我?是我可爱的小乖乖们吗?”想到小乖乖们,徐球就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
吃过了主题的触手须,平日常吃的章鱼,鱿鱼,乌贼什么的都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再次进入主题。
正午的太阳显得十分炎热,照在身上火辣辣地。
徐球从小区那片区,拐进四五城老牌包子铺旁边的弄堂。
四五城是个有新旧交替,古老也现在掺杂的城市,有现代化的高楼大厦,也有几十年,几百年遗留保存下来的古老建筑。
东城这边到处都是四通八达,长满绿苔的小巷,沿街还有各种卖着小吃的小铺子。
这些年,大家越来越重视古建筑的保护了,本来在东城拆迁范围的地方,都停了下来。
隔壁省旅游业发展得热火朝天,经济发展也带动了很多,四五城那是眼热啊。早些年大家都不怎么重视成片成片的老建筑,下雨天又是漏雨,又是漏风的,巴不得拆了分些新房子,现在拆得也只剩下东城这几片区了。
徐球奶奶家就是早拆迁那一批中的,早早住进了瓦盖房旁建的小区,当时可是羡煞了一众没拆迁的居民。
现在嘛,也羡慕,毕竟像徐球这种奶奶家拆迁,爷爷家没拆迁的,也没几家。
邻里邻居的,大家也是私下也羡慕羡慕,倒也没人说些什么。
小时候的徐球,就是在这样的青苔小巷里跑着长大的。
巷子里冰淇淋批发店的赵高寒暄着:“小球子又来买棒冰啊?”
“家里棒冰又吃完了?”
徐球爽朗地笑笑,“是啊,赵叔,还是老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