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倾吓得脸一白，不知道这个疯女人是哪来的。
她用不安的眼神看向临渊。
目光刚好对上，临渊皱了皱眉，淡漠疏离的眸子转到风清颜身上，平缓的声音惊不起波澜，“你在无理取闹？”
她的语气，明显在生气。
“怎么会，我可是明事理的人，只不过有人算计我在先，让我心里不舒服罢了，所以啊，我就想杀杀人泄泄愤，最好是那个人最珍爱的人，不然我怕不过瘾。”一字一句，冷到极致，尾音落下时，她目光冷冷瞥向了温水倾。
宠谁不好偏宠一个跟她长得这么像的人，虽然不说百分百一样，但一眼看过去，绝对是差不多的！
而且她看出来了，这张脸还是易容易上去的，根本不是原有的长相。
她不信临渊看不出来，要么是他授意做的，要么是知道了也不揭穿！
“你们都退下。”临渊目光盯着风清颜，却朝众人冷漠地吐出一句话。
很快，众人包括那几个大臣都听从他的命令，全部退了下去。
温水倾感觉有些为难，她心里并不想离开，但是看着临渊的背影，她终究没敢说什么，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宫殿前的庭院很快就空了，临渊又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淳于肃几人，他们好像并不肯走，直到风清颜朝他们抬手示意了下，他们才转身离开。
两人之间都有话要单独说。
“怎么，怕我杀了你爱的人？”
大灰狼的面具戴在脸上，一点都衬托不出她的美貌，但她的笑很动人，冷意与讽刺混杂，明艳又张扬。
“你想杀你自己吗？”
此话一出，风清颜愣了下。
她疑惑地对上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眼中的认真，却莫名地说不出话。
躲在暗处的温水倾并没有走远，她早就觉察出临渊和这个女人关系不简单，所以才会偷偷藏在这附近。
他那一句话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令她听到。
暗自里咬了银牙，她看向风清颜的双眸中都带着摄人的寒意。
你想杀你自己吗？
一句反问，明明透着不带温度的冷漠，却无故添了几分撩人的魅惑。
风清颜有点想笑，讽刺的笑意一点点在她唇角勾出，艳丽又冷漠。
“你笑什么？”临渊盯着她问。
“我笑你这个人，真会演深情，嘴上说着爱，但其实背地里的算计一点也没落下。”风清颜脚步游走，目光打量着他，又随意地扫过四周，正好捕捉到温水倾将探出的头缩回去的画面。
那个女人，在偷听。
“你觉得我算计你？”临渊盯着风清颜，情绪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的冷漠平静，甚至于还隐隐有些失控。
风清颜收回目光，再次冷笑。
“幽境三州的事情，你多多少少参与了吧？关于九狱匣的那本书，是你故意给我看的吧？在幽陵时小黑带我去找圣树，也是你授意的吧？我的血液会发生异变也是你干的吧？你来到南越国还控制先皇针对云深，想借用他的手置云深于死地！临渊，这一切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啊？你比谁都要清楚的吧！”
从幽境三州的相遇开始，眼前这个男人的算计也跟着开始了，怪不得她总觉得有些事很奇怪呢，原来是奇怪在了他头上，一边说爱她，一边算计她。
不过也正常，毕竟他要算计的是整个天下，他就算再爱她，有时也无可避免地将她作为他的一颗棋子。
而她，最讨厌被算计的感觉。
面对她一声声的质问，以及那眼中不带疑惑的坚定，临渊到嘴边的解释突然不知如何说出口。
她这样，解不解释，重要吗？
“亏得我还真信了，真以为上万年前我们有多么相爱，你对我多么用情至深，以至于……当初在幽陵时我会对你说一句，如果不曾爱上夜云深，若没有他这个人，我会尝试着去爱上你！”
这一刻，哪怕心底早已发誓要放下她，但临渊还是被触动到了。
“你说，这好不好笑？”
抬眸，他看到了她嘴角那讽刺又悲凉的笑，好像一瞬间刺着他的心。
这句话，她确实说话，但是后面她还加了句：世界上没那么多如果。
“所以呢，如果我现在，将你的记忆抹除，将那个人从你的世界里彻底抹除，你会爱上我吗？”他看着她。
“我会恨你。”
她仰起头，两个人的目光就这么触碰在一起，一个是坚毅的冷漠，一个感觉自己的心在慢慢坠落。
“那一切，都是我做的。”
他声线平缓，再寻常不过的几个字却被他说出了浓重的伤感，“但，你感觉不到吗？那都是因为我爱你。”
脚下往前迈出一步，他一步步逼近着她，微微低着头，有种想把她面具撕碎的冲动，冷漠又悲伤地质问她：“风清颜，你是不是没有心？是不是你把心给了那个人后，你就对所有人都没有心了？以至于你心里眼里都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