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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的时间，木离才清醒过来，在他的感觉中，只是心神恍惚了一下。
“走吧！”
万长老这才下令，带着众人进入了刑法殿。
那些刑罚弟子羡慕地看着木离，看到通天神莲顿悟，可遇而不可求，而且木离只是个炼气三层的杂役，居然顿悟了，众人羡慕化成了嫉妒。
不过，能够顿悟的人，至少悟性非凡。
有人乐意交好，一名弟子上前对木离悄声说了刚才的情况，木离对着前面的万长老躬身行礼，“弟子多谢长老护法！”
“没什么！”万长老不在意地道。
木离也不纠结，看到提醒他的人正是第一个降落在甲子山谷的刑罚弟子，木离好感更甚，他可是他的背锅侠。
“还未请教师兄大名！”
“我叫刘启。”
看其服饰是青色的，胸前莲花是朵黑莲，和裘万川一样，是一名外门弟子，“原来是刘师兄，多谢！”
“客气！”
众人进入刑罚殿，万长老高台上坐上座，两侧是刑罚弟子，中间是木离他们几个杂役，他们另一边是死去的裘万川。
很快，几道遁光飞来落在大殿前，调查的弟子和请人的弟子带着宋玉书到来，还有裘老鬼身边的两名女子。
两名女子吓坏了，有点神经质，其中怀孕女子下身血迹斑斑，捂着肚子喊疼，万山问了几句话，便让刑罚弟子带下去了。
宋玉书进来看到死了的裘万川，脸色大变，排山倒海的气势释放出来，“是谁杀了他？”
大殿中，木离几个杂役受不了对方的气势压迫，纷纷倒地。
木离更是发现，眼前的宋玉书正是在谷中和裘万川喝茶的内门弟子。
“宋师弟息怒！”万长老站起身，将宋玉书请到身边坐下。
宋玉书很快恢复了冷静，“见过万师兄，不知是何人杀了裘执事。”
“暂时还不知。不过师弟可认识这些人？”万长老指着木离等杂役问道。
宋玉书看了一眼皱眉摇头，“不认识。”
“他们是你甲子山谷中的杂役！”
“哦，”宋玉书看着众人淡然地道，“一直是裘万川在打理，我从未见过他们。就算裘万川死了，这些人也应该呆在谷中才是，难道是他们杀了裘执事？”
木离几人听了面色发白。
万长老不急不缓地道：“他们被裘万川奴役，一天只吃一顿饭，没有任何报酬，也不准出谷，还经常遭到边打。”
“啊，有这事？”宋玉书目光打量着众人，“这我不知道，想不到裘万川背着我干出这种事，是我御下不严。”
一句轻飘飘的话将自己摘除干净，“想必师兄也调查清楚了，这样吧，我每人给他们六块灵石，并传授他们入道和前三层法诀，以作补偿，师兄觉得怎么样？”
木离心塞，所谓的补偿，本就是他们劳动所得，另外，宋玉书根本不征询他们的意见，而是万长老。
“如此最好。”万长老点头，“不过也你看到了，他们个个生命精气快到了油尽灯枯的状态。”
宋玉书听了愣了一下，眼中怒火一闪而逝，笑着对众杂役道，“也罢，既然万长老说了，我一人再赐你们一颗洗髓丹。”
拿出十枚玉简，贴着眉心刻录了十份功法，又拿出一个小白玉瓶递给万长老，突然指着木离道：“此人已经炼气三层了，他怎么看都不像是被奴役过，莫非不是我山谷中的人？”
木离不等万长老说话，站出来道，“禀师兄，我过去也常被裘执事鞭打，后来采集术越来越好，才免了刑罚，有幸被赐予法诀，他们可以为我作证，不敢欺瞒师兄！”
宋玉书听了笑笑不语，等刑罚弟子将东西发给众人，开口道：“好了，万师兄，裘万川怎么死的，你们刑罚殿给我个交代！”
刑罚弟子刘启上前将情况讲了一遍，宋玉书听得脸黑了，“这么说，是什么人还不知道？”
万长老道：“正是，十分诡异，裘执事的储物袋不见了，对方可能杀人求财。”
宋玉书指着木离几人道：“他们可有发现？”
刘启道：“他们完全不知情。我们的人进去，他们正在草棚内等着干活儿。”
这也正是木离在精舍内刺杀裘万川的原因，可以完全将他们摘除干净。
此刻，他所担心的是，有人将洞中的异常说出来，那是唯一的破绽，追根溯源，很可能联想到他身上。
宋玉书问了众人，众人都摇头。
木离松了口气。
众人不傻，如果说出去，无疑是引火烧身，另外，对方能杀得了裘万川，杀他们更易如反掌。
此刻，他们最怕的是被灭口。
“算了，你们尽力就好。”
宋玉书得不到想要的结果，直接起身离开了，看上去有点虎头蛇尾，实则上是，在他眼中，裘万川根本没多少分量，死了就死了，如果让万山查下去，会牵扯更广，绕进去很麻烦。
那个神出鬼没的神秘人也让他忌惮。
要么裘万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才被对方虐杀，要么，是他或者他身后人得罪了人，将怒火发泄在了裘万川身上，以此来警告他们。
裘万川死，眼下，那一谷灵植最重要。
木离在小地图上看到，宋玉书直接去了甲子山谷，心中对裘万川道：人死如灯灭，你所谓的势，如泡沫一戳即破，在他眼中，你的价值恐怕比不了山谷中的灵植。
此刻，他恨不得一剑毁了那些灵植，宋玉书的脸一定很精彩，但他不敢节外生枝。
木离十人被安置在了山下杂役的住处，一人一身新衣，两个大白馒头，众人劫后余生，喜极而泣，现在还犹如在梦里。激动过后的众人，迫不及待地将洗髓丹服下。
木离服下，感觉并没有大用，他的身体在魂力浇灌下早已晶莹通透，没有了杂质，只是魂力涨了十个点。
众人服下后，效果立竿见影，伤口愈合，身体排出大量污垢。
木离从木屋之中走出，看到小白一个人离开了，只看到一个背影，木离咬了口馒头，反身向山上走去。
一边上山，一边观察着三个窗口，宋玉书下洞查看了一番，便离开了，而第三个窗口正是刑罚殿。
殿中，一名刑罚弟子将一柄锥子递给万长老。万长老接过，点头，“对方应该用它刺杀了裘万川。”
“长老，对方会不会是修为低下的人干的，比如炼气期弟子，不然谁会刺出三百多剑！”
“怎么可能？我看对方分明是泄愤。”刘启一听摇头道，“在我面前一剑结果了裘万川，炼气弟子根本办不到。”
“对方可是有着高明的隐身术。”
“有隐身术又怎么样？炼气弟子如何能杀了毫末境修士，连护体罩都破不开！”
万山制止了众人争论，“你们观察伤口会发现，对方并没有用法力，纯粹是肉体和剑术的威力，仔细看伤口，对方每一剑都极尽全力，并非刻意为之，所以对方修为确实不高。”
“有两种可能，一，对方是炼气期，剑法出神入化，二，对方同样是毫末境。”
“但那样的力道，并不符合毫末境，所以同样排除。”
“所以，对方是炼气期，却有着出神入化的剑术。”
“啊——”
众人忍不住惊讶，他们什么也没看出来，“可是长老，万一是修为高深的人故意为之呢？”
“我说过，看伤口。故意为之必有破绽，但尸体上数百道伤口一个都没有。我只看见了炼气的力量。”
“为什么长老肯定对方有着出神入化的剑术？”
“入肉伤口都有炸裂，这是其一，其二，若没有出神入化的剑术，就破不开法力罩，炼气弟子根本杀不了毫末境修士。”
“长老可知道是谁，散修，还是本门弟子？”
“我怎么会知道，对方来去如风，捕捉不到半点痕迹。”万山在卷宗记录完成收起，“只有等对方再出手了。”
裘万川的死他们不关心，甚至觉得他活该，但炼气期修士杀毫末境修士太让人惊惧了，议论纷纷。
万山看着众人笑道：“你们本末倒置了，剑术固然厉害，但别忘了法力罩，若没了护体金光，以对方的本事，杀我也易如反掌，这才是重中之重，修为才是根本。”
众刑罚弟子躬身道：“多谢长老教诲！”
“好了。将裘万川的尸体抬出去火化，另外，将那个木离叫来。”
“是，长老！”
木离跌坐在半山上一块岩石上，冷汗滚滚而落，他尽管听不见众人说什么，但有着观察裘万川的经验，通过唇语和动作将大殿中的情况猜了个七七八八。
“好恐怖的观察力，该死，这万山真是一名杂役刑罚长老？”
对方凭借着一具尸体，就将他的底细揭了个底朝天，可笑他竟然觉得整个行动天衣无缝，是一场完美的刺杀。
好在，对方并不能确信是谁。
木离第一次有了敬畏，有了窗口并不能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