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面对

    

    “殿下，您淋湿了！”

    张君雅的这一句看似关心的话让楚凌云多少有些不适应。

    虽然，他很明确地拒绝了其父皇与太子皇兄说是帮他挑选王妃的事情，但依然有贵女们充满期盼，就希望突然的宸王妃的人选定了，即便是即刻要随他去西州，亦是乐意的。

    张君雅是不是如此想？楚凌云不会去揣度，但即便他住到新皇城的天牢里来了，他的长史鲁大人，每日都会接见一位或几位有心的朝廷重臣，其意，自然是有意将自家闺中之女许配给他。

    鲁大人模棱两可的拒了。

    这样的信息，每日里燕青都会传进来，这里面就有胡国公。

    楚凌云之所以在新皇城的天牢里再呆一月，不能说与这没有关系。

    换一种说法是，他明确地拒了挑选王妃之事，也是要受到惩罚的。

    天家无家事！

    他宸王殿不按照议定挑选王妃了，自然也不单纯是家事。

    在他明确拒绝之前，夏皇已经安排由娴妃与太子妃为这一事件的主事人，两位也是欢喜的应了，突然的，这事就不进行了，宸王殿下岂能不接受惩罚？

    原本，夏皇是很坚持的，也不知楚凌云是怎么说服他服从他的心意的？

    “无妨的！”

    楚凌云简短地礼貌地回应了张君雅一句，而这么回她时，眼神却是看向管彤那边。

    管彤也在淋雨。

    细雨霏霏，管彤是一点儿也不在意，她随意披散的一头黑发上，已经被无数的细小雨珠覆盖，呈现出灰蒙蒙的状态。

    她依然笑得灿烂。

    小猪仔们，在她们的要求与监督下，被清洗得发光发亮，此时，正接受着宫人们用刷子来给它们挠痒痒。

    宫人们亦开始觉得，小猪仔们的确很可爱，经历过磨合，彼此都在试着接受对方。

    张君雅是从姐妹的队伍中分离出来特别问候宸王殿下的，此时，她的脸上不觉拂起一道羞红。

    她还清楚地记得她父亲对她说过的话，说宸王殿下才是她最好的姻缘，即便不能为正妃，为侧妃亦是好的。

    最初，她是拒绝的，但其父亲问到她心里是否有人了时，她下意识摇了摇头，而在那一刻，她脑中蓦然映照出宸王殿下的身影。

    她很是吃惊！

    难道？在不知不觉中……

    她在这么想时，她父亲发怒了，说是既然心里没人，为什么不尊崇他的苦心安排，他如此，自然是为了她好。

    是吗？

    张君雅抬头去看父亲面上的神情，满脸写着认真，她信了，终究，他的父亲依然是她最亲的爹爹。

    “女儿全凭爹爹做主。”

    或许，宸王殿下的确是她最好的姻缘，对方虽不曾在意过她，但肯定也不讨厌她。

    只是此时此刻，当她心中有了那份期望时，却又不敢那么想了。

    管彤的确很好！

    张君雅内心里由然这么想时，却也很不是滋味。

    若论彼此的身份地位，她胜对方许多……

    “君雅，你一个人杵在那做什么？快来和我们一起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弄。”

    “既然不知道，就更应该抓紧学，不能被某位宫人问起什么时，你还一问三不知的。

    你也知道，吾皇陛下让我们住进来，唯一的条件便是帮着打理好猪舍，教会这些犯事的宫人们。”

    “如今，犯事或是没犯过事的宫人，都有可能被排到这边来。”

    楚凌云拧眉，下意识补充。

    “殿下，宫人们的教导，还有猪舍的管理，都归属到了我们的职权范围内，那您与小乙哥儿做什么？”

    “丫头，我们是负责监督与检查的。”

    “美得你！”

    裴小乙如此说，岳芊芊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如果你说宸王殿是负责监督与检查的，我心里服，毕竟，他的云氏庄园里就有猪舍，说到经验与方法，比我们都多。

    可你小乙哥儿懂什么？”

    “他懂得吃！”

    “呵呵呵……的确是！”

    “你们别小看人，此一时彼一时也，我跟云兄学了这么久，基本的都掌握了。”

    “都掌握了些什么，说来听听看！”

    “具体说起来就多了，第一点便是怎么配置猪饲料；第二点便是怎么防止小猪仔生病，或是互相传播等；第三点便是如何使它们生长得更快一些；第四点便是如何使得它们的肉质吃起来味道更鲜美；第五第六七八九十就不一一说了，说多了，你们也记不住。”

    “呵呵呵……小乙哥儿好像真用心学了！回了南庄后，我们各户头上，是不是也得养上十头小猪仔？”

    “芊芊，这一点确实可行的，所以，在这就更得用心了，到时轮到我们自己养时，就不用再问这问那的。”

    管玥似乎很是赞成养猪。

    当然，她也是希望尽可能的多挣钱，而他们南庄各户头上养了猪，是一点也不愁销路的，宸王殿下的卤制点便可以消化吸收。

    “宸王殿下，您说我们养猪，是否可行？”

    这话是管彤问的。

    吕敏之适应了多日，在理论与实践上基本掌握了，但在言语上，还是不适应那么自然地谈论养猪。

    总觉得那般谈起，便让她们一个个的俗气化了，很是不配他们国公之女之子的身份。

    所以，管彤说她是一个特别矛盾的人，一方面，她会提醒与她同等地位的人，说是在皇权面前，他们什么都不是。

    另一方面，她又份外看重自己的身份。

    总之，便是没有岳芊芊的洒脱从容，也不像张君雅一样，时而愿意放低身段，忘了自己是国公之女。

    尤为让管彤欣慰的，还是管玥的进步，那是实实在在看得见的。

    “只要你们自己愿意，便没什么行或是不行的。只不过，本王在这呆上一月后，就会打点行装去西州了。是以，在诸事上的人员安排，你们是第一时间要考虑的。”

    楚凌云很想问：“丫头，你真的不随本王一起去嘛？”

    还有就是，他还可以提醒她，在那边，不仅有路恒与吕良，还有秦雨生与秦雨珠兄妹。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管彤提起秦雨生与秦雨珠兄妹，亦或是吕良了。

    或许，她有提及，只是他们的关系较之前疏离了，还得慢慢的融合。

    他已然听说了管彤的宣言，说是要等到二十岁之后才论及婚嫁，不管其中的认真程度有多少，对他亦是一种触动。

    想来，应是他之前的定亲一事让她介怀了，反之，他却不能因她与小乙哥儿的定亲心生介怀之意。

    这是楚凌云内心里的一种认定，事实上，他亦是介怀的。

    如今，裴小乙与管彤的亲事作废了，裴小乙也坦然了，而他与管彤之间，还是那份疏离的状态。

    小乙哥儿的话让他很迷惑。

    “或许，过了这几日就好了。”

    这又是为何？

    楚凌云不觉从头回忆，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仿佛觉得，管彤的确与任彤之间有着某种关联，就好比这次那么肯定地拒绝参加狩猎日一样。

    但，之前她也是参加过的。

    是不想再面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