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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真相”【新书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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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虽然有些遥远,但是江御流还记得自己被师父带上朝廷,站在炎凰三十面前的那一刻。

    清澈的阳光,从炎凰宫顶端的天井洒下,落在静悄悄的彩色地砖上。

    已经退朝的宫殿内空空荡荡,只剩坐在王座上端坐无言的的炎凰三十,以及在殿堂之下牵着江御流小手的宇文一心,恬静而安宁,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此时凝固住了。

    “你就是江家的小儿子么?别怕,已经没事了。”

    尽管贵为帝国女皇,但是三十的声音却慈祥柔软,并没有咄咄逼人的凌厉,也没有声色俱厉的斥责。

    年幼的江御流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身影是那么雍容、华贵。但是面容,被那缕金色的阳光恰好遮住,只隐隐绰绰地记得与炎凰三十一有几分相似。

    “启禀陛下,这小子怕是被吓坏了......”彼时的宇文一心正值中年,身形壮硕无匹,钢丝一般的须发戟张,与二十年后的干瘦老头形象相比,落差极大。

    “他是江家最后的传人,以末将愚见,定要保护周全。”

    朦胧光影之中,三十的身影变得更加耀眼,年幼的江御流不得不抬起手遮住额头,才能隐约看清王座上的女王。

    “唔......也罢,这孩子就由孤来收在宫中吧!正好三十一最近少个玩伴。”

    三十从王座上站起身,沐浴在了金色的光中,缓缓向江御流走来,对他伸出了一只温柔而白净的手。

    “孩子,你怀里的刀,能给孤看看么?”

    年幼的江御流嗫嚅着,将怀中比他人还要长的漆黑横刀抱得更紧了。

    “爹爹......说过,不能给别人碰。”

    炎凰三十在王座前的台阶上站定了脚步,寂寥地叹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江晋云,你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么......”

    ......

    ......

    水汽弥漫,潮湿而寒冷的的空气,把江御流从往事的回忆中拖回到了现实。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出了后园的阵法,又回到了方才进来的那水底甬道附近。

    “难道说......”‘’

    江御流在甬道前,看着手中的刈神,有些疑惑地自语道:“是因为这个么?”

    他转过视线,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左眼中,幽蓝色的光焰依旧在天空中散射着。

    “若是让别人发现,那就麻烦了。”

    江御流叹了口气,从腰带内取出了一卷绷带,做了个简易的眼罩,将左眼盖住,又用一封油纸包将从卢向阳卧室内拿到的诗集封好,随后跳入了水中,沿着原路返回了卢府正院的荷花池中。

    他方一露头,便听得一阵杂乱脚步混杂着人声,从回廊远处逼近。江御流无奈只能又潜入了水中,游到回廊的下方暂时躲藏了起来,侧耳窃听。

    “放开我!我都说了,是那个冰山臭倭瓜带我进来的!”

    枫萤萤的少女声线清脆悦耳,但是在江御流听来,这声音听起来简直如同乌鸦在头顶鸣叫一般闹心。

    “放肆!江统领是何等人物,岂容你信口雌黄、随意污蔑?”

    “我真没骗你!就是他......”

    “够了,你这废物巨胃女!来福,再去把她嘴巴堵上!”

    “唔唔唔......”

    江御流在水中听得一清二楚,心道:“是那疯丫头......算了,卢府的人多半不会拿她如何,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做。”

    如此安静地等了一会,待得嘈杂声渐渐去得远了,他从荷花池内悄悄翻上,使出轻身功夫跃上了墙头,就要离去。

    然而,不知怎么的,却始终伏在墙上没有离开。

    “我肯定是疯了!”

    过了许久之后,他狠狠摇了摇头,转身又跃回了卢府之中,跟在关押枫萤萤的仆役们后面,躲在树丛阴影之中远远看着。只见仆役们将枫萤萤绑得好似一个大粽子,推入了一间闲置的厢房之中,只留下了两人看守大门。

    江御流从地上拾起两枚卵石,手腕运劲一甩,两名看守仆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便被击中了脑袋,昏倒在地。

    “唔,唔唔唔!”

    屋内的枫萤萤看到两人倒地,满脸惊恐神情,嘟囔着嘴中的破布往墙角缩去。

    江御流纵身一跃,直接跳入了房内,冷冷道:“我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再敢大吼大叫,我就把你丢到水里喂鱼,听到了么?”

    枫萤萤看到是他来了,一双大眼睛中顿时闪出了欢快的神采,连连点头。

    江御流叹了口气,慢慢伸出手,捏住了她口中的布团抽出。

    枫萤萤嘴巴了重获说废话的自由,喘了一大口气,接着立即赞道:“看你浑身湿漉漉的,肯定进过后园了吧!真厉害啊,竟然能从那种地方活着出来!”

    江御流一言不发,阴沉着脸,又取了匕首割断她手上的绳索。

    枫萤萤一点都不怨恨江御流方才出卖她的事情,也没注意到他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比三月路边的野花还要灿烂:“嘿嘿,不过大好人,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江御流本想着斥责她搞砸自己的计划,然而听她所言,心里一软,只得将到嘴边的狠话憋了回去,改口道:“方才对不住了。但现在我救你出来,以后咱们算是两不相欠,以后别再来找我,知道吗?”

    “可是大好人,咱们说好了的啊!”

    枫萤萤面色顿时晴转多云,从怀中掏出了木牌牌举到了他的面前急道:“我带你进卢府了,你得给我打好评才能走!”

    “你......”江御流万万没想到她的脸皮竟然比炎凰山还要厚,“你给我搞清楚,到底是谁带谁进来的?!”

    “切,要不是我告诉你,你能找到地儿吗?!”枫萤萤不服,撅起了嘴巴。

    “带进去,再带出来,你可是一样都没做到。”

    江御流丝毫不买账,竖起了两根指头掰下去说道:“这是原则问题,有一说一,并非区区故意刁难。”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今天一定要给我打好评!”枫萤萤急了起来,脸蛋涨得通红,“不然我就抱住你不放,然后大吼大叫,大不了一起被关住!”

    “住手!”

    江御流一听,立即后跳了一大步,和她远远拉开距离,沉声道:“罢了,我帮你签了就是,牌牌给我——你人别动,直接丢过来。”

    枫萤萤转怒为喜,从脖子上解下了木牌,合着毛笔一起轻轻抛给了他。江御流一把接住,却有些犹豫,并没有下笔。

    枫萤萤看得着急,催促道:“大好人,打个勾就行,快点快点。”

    江御流沉默了半晌,随后将遮着左眼的布条掀开,露出了那只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眼睛。

    枫萤萤吓了一跳,失声道:“大好人,你的眼睛怎么了?”

    “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江御流顿时泄了气,摇头轻叹一声,随后提起笔在木牌上涂了一划,长臂一挥,将木牌甩还给了枫萤萤。

    “给你!”

    “啊~”

    枫萤萤大喜若狂,也顾不得对他道谢,飞身上去一记狗扑,将牌牌搂在了怀中。

    江御流趁着她捡牌牌的空,身如疾风、再不拖延,沿着来路逃出了卢府。

    “事情大概都明白了,现在该来验证一下我的想法了。”

    他自顾自地说着,掏出了怀中的笔记本,一边在上面写着什么东西,一边大步向上城区的街道尽头跑去。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来到了一座朱红色的圆形大门之前,门后是一片肃穆安静的书院,鎏金匾额之上,写着国子监三个气派大字。

    江御流写完笔记,合上了本子收回怀中,随后上前叩了叩门。

    过不多时,大门打开,一名头戴乌纱帽和单片眼镜的儒雅老者从门后走出,见到江御流,立即行礼道:“原来是江统领,失敬了,不知何事大驾光临?”

    “孔大学士别来无恙。”江御流也还了一礼,随后掏出了炎凰三十一的纸片呈上,“事情紧急,江某奉命查案,希望孔大人能通力协助。”

    “在下明白了,请江统领随我来。”

    孔学士将他请入院内,又问道:“不知江统领要知道些什么呢?”

    “我要卢向阳今年殿会的试卷,全部调出来给我。”江统领说罢,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若是方便,再给江某一间安静无人的厢房。”

    “自然无妨。”

    孔学士拱了拱手,带着江御流来到了一座三重塔下,打开了门。

    江御流走了进去,发现屋中檀香冉冉,正中间的墙上陈放着一个神龛,里面供奉着土部大首领、文曲星岳腾沙的神像。

    “此处是文曲庙,学生们都回家了,应该不会有人来。”孔学士说道,“请江统领在此处等候,在下去取您要的案牍。”

    孔学士说罢,退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江御流等他脚步声走远了,在神龛前的蒲团上盘腿坐下,伸出胳膊,将刈神平平举起。

    “没有验证过的事情,就无法断言是绝对不可能的。”他闭上了眼睛,语气分外的平静,“到底真相如何,就让我来亲自验证吧!”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手臂一扬,将刈神丢了出去。

    银色的锁链连接着刈神的刀身,啪地一声落在了离江御流一丈远的地面上。于此同时,江御流突然感到了胸腔内一阵心悸,眼前的视线随着冰冷的窒息感,变得逐渐模糊了起来。

    他强自按压住内心那本能的恐慌,闭上眼睛,任由这股窒息感夺走了自己的意念。

    漆黑、冰冷、寂静......虚无。

    意识,被冻成了坚冰,随后缓缓融化,宛若一滴水滴无限地下坠,最后打碎了名为虚无的平静湖面......

    ......

    江御流睁开了双眼,视线之内,尽是一片阴森血红。

    岳腾沙的神像依旧陈列在墙壁之上,但是这片诡异的空间内,好像变成了某种暗示着不详的恶神。

    “呼......”

    江御流再次置身于此,但是却不像半日前那样慌乱,反倒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因为,他确实地得知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真相,尽管这不是常人能够接受的事实,但是真相往往出人意料,而且分外残酷。

    “那个疯丫头第一次见到我时说的话,竟然是真的。”

    江御流从蒲团上站起身,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腕。

    只见,金色的锁链依旧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之上,正一明一暗地交替闪烁着,仿佛生物的呼吸一样。而锁链的另一头,远远延伸,渐渐融入到头顶上方的黑暗之中。

    “看来我真的已经‘死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胳膊上的锁链,只觉触手温暖,疑惑接二连三地从脑海中涌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刈神一直延续着我的生命,只要我一丢开它,神识就会来到这个地方。至于这根锁链.....”

    他四下观望了一番,发现刈神并不在这附近,心中逐渐得知了答案。

    “这根锁链连接着刈神,在卢府后园里的时候,恐怕就是它救了我一命,只要刈神还在我身边不远处,我就会一直......”

    他蹙了蹙眉,并没有因为自己已经死掉的事实而崩溃,反而对此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我就会一直保持着‘半死不活’的状态......那疯丫头从一开始就看穿了这一切么?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正当他细心推断思考之际,一阵急促敲门声朦朦胧胧地从锁链延伸下来的上方回荡而来,宛如从深水之中传出一样。随后,锁链急速向上拉扯,一股千斤大力如穿天之箭般,将他拔地而起。

    江御流悚然一惊,还没回过神来,四周的环境便在刹那间变回了正常,血红的夕阳照进平静的文曲庙内,映着岳腾沙神龛上细细的书页浮灰。

    “江统领?江统领?!您还好吗?”

    孔学士抱着一本卷宗,跪在江御流的身边,焦急地呼唤着他。

    江御流费力地握住了刈神的锁链,将它拖回了身边。随即,一股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袭上了胸口。

    他忍耐不住,噗地一声突出了一大口黑色污血。

    “唔!!!”

    孔学士吓了一大跳,连忙扶住了他后背顺气,急道:“您受伤了么?是谁做的?”

    “不碍事,不碍事......”江御流虚弱地摆了摆手,“最近事情有点多,怕是有些累了,休息下就好。”

    孔学士迟疑了一下,知道他在撒谎,但是没有说破。他轻轻的将卷宗放在了江御流的怀中:“这是您方才要的,卢向阳的试卷。”

    “多谢了。”

    江御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站起来,感觉膝盖的骨缝里都在颤抖。

    “那江某就不叨扰了,告辞。”

    说着,他强撑着身体,朝门口慢慢走去。

    孔学士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劝阻道:“江统领,下官有轿子备着,若您不嫌弃......”

    “不、不麻烦了。”

    江御流口上回绝着,然而意识却在一点点飘走,身体也仿佛变得越来越轻,好像走在棉花上一样的感觉。

    他抬起脚,想要迈过门槛。但随着猛地一个趔趄,终于还是栽倒在地.。

    江御流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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