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谎但也没有说出实情，一起等女孩找到人就知道了，也许过段时间不那么脆弱了，人就会变得更容易接受现实一些。
黎歌让小球恢复原状，奚舟也撤走了丧尸，事情办完，没有必要继续留下。
“你们是不是要走了？”其中一个女人咬着唇看向他们。 他们救了人，却什么都不做就要走，女人很不明白。
“他们在我们身上做实验，往我们身上喷药水去试探丧尸，好多人都死了，剩下的即便活了下来被折磨的也很惨。”
黎歌转过头，声音有些冷，“所以呢？”
“能不能再帮帮我们？”女人祈求，“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需要水和食物恢复体力，你们很强，很容易就能做到。”
其他人不约而同的望向他们，仿佛他们是救世主一样的存在。 救人救到底，可若是答应了一件事，后续或许会有更多的麻烦。
“那边的药和葡萄糖足够你们恢复体力。”
奚舟眼眸沉了沉，手指向隔壁的混乱的车间，丧尸收到他的命令退出了制药厂，目前这里很安全。
“等你们伤好了可以带着剩下的药水去隔壁江城，江城基地会很热情的接受你们。”黎歌弯了弯嘴角。
她很快就想通了，救了这些人，不代表要负责他们的后半辈子，后面的事情还有很多，不可能带着这么多人一起行动。 汽车驶入道路，飞快离去的身影是那么决绝。
制药厂的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彼此的眼中尽是诧异，他们居然就这么被抛下了。
车子已经开走了，即使有心阻拦也晚了。
汽车里面，两人对刚才的事情都闭口不提，一路上很是沉默。
但，快要驶出湖城的时候，单行道前方三个人手拉手挡在路上，竟是用身体拦车。 三个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他们选择的这块地方也很好，单行道两侧全是高出地面一米高的绿化带，三人手张开正好将一条路完全拦住，除非他们让开车子根本无法通行。
因为刚才的事情黎歌心底有些烦躁，这会儿遇见有人用这种方法逼停他们的车辆，顿时没什么好气。
几乎有些气愤的说：“干脆直接撞过去得了，就不信他们不躲开！”
奚舟眼含笑意，点了点了头，“好。”
“你不会真撞过去吧？”黎歌吓得坐直了身体。 “没什么不可以？”
他说着踩了一脚油门，快要撞上去的时候不仅没有减速，反而还将速度提到最快。
几乎可以预见到车头前的挡风玻璃上血肉模糊的场景，黎歌叹了口气，这才刚换了辆车，还没多久就又要换了。
车子骤然加速，前面三个人看到了也没躲，反而双手合十做出恳求的动作。
他们的恳求只换来奚舟面无表情的按了下喇叭，但仍然沿着道路继续前进，他不会停下。
两秒钟之后，三个男人狼狈的站在道路两侧，指着车尾骂骂咧咧。他们最终还是怕死，在被撞到之前躲开了。
这不过是一个插曲，但却不算少见。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黎歌和奚舟都是在车上从一个城市赶往另一个城市。如今交通系统近乎瘫痪，能够拥有一辆可以行动的车是无比奢侈的一件事，尽管路上丢弃的车辆随处可见。
这是拥有实力的一种象征，试图搭车的人并不少，不过他们几乎没有同意过，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比如上次就让牧笛他们坐车了。但是对于这种用身体拦车的，他们从没有停过车。
从地图上看，沿着高速穿过徐城，再下一个城市就是海城。黎歌的运气不是很好，后面再也没有发现适合的晶核，她的行动依旧笨拙。
前往徐城的路上，车窗两边景色飞快倒退，她问了一个很久之前就曾经问过的问题。
“奚舟，当初离开东部基地，按照你的意思是将卫向北他们全部聚集起来。现在目的即将达成，你也见过了他们每一个人，那么，当初开枪的人是谁？”
卫向北、刘博彦、鲁奈、白瑞安，再加上白穗，这五个人，每一个都是黎歌怀疑的对象，但是毫无疑问，真正动手的只有一个，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
过去了这么久，如此大费周章的折腾，若是还没有个结果，那实在是......
男人转动方向盘的手稍微一滞，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深邃的眸光一直盯着路面。
“你心情不好？”他问。
黎歌面上闪过一丝恼怒，“别试图转移话题，就算你现在逃避思考这件事，过不了多久还要弄个清楚明白。”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她可不想听他打哈哈。
奚舟勾唇一笑，脸色有些邪魅，“这个答案不是件单纯的唯一选项，也许结果会出乎我们的意料。”
“那也要有个答案，不然这段时间我们都在干什么？”
除了中部基地，四个大型基地都跑了一遍，天南海北的，其中辛苦不必多说。
“等到了东部基地就知道了。”他再次拖延并且转移话题，“你似乎对中部基地那个基地主很有意见？”
沈煜年会接受白穗邀请支援东部基地不在奚舟的计划之列，但另外三个大型基地都主动了，也不差中部基地这一个。
“嗯。”回忆起那些不好的事情，黎歌也没有心情继续追问，“总之我们现在已经是全天下的敌人，丧尸的身份是改不掉了，到时候你别再心软下不去手就行。”
刘博彦他们如何她不在乎，但白穗和沈煜年始终是黎歌心底过不去的结。
奚舟一只手按上心口的位置，“心脏都已经不跳动了，哪里还会心软。”
他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自嘲，黎歌也不由自主的贴上胸口，曾经有力跳动地心脏此时正死气沉沉的，好似身体里完全没有这个零件。
变成了丧尸，她的情绪正在逐渐流失，或许有那么一天，曾经的爱和恨都会忘记，剩下的只有上一世遗留至今的执念。
“其实我没有很想变成丧尸，虽然不用再怕热了，也不需要担心被饿死。”
但是啊，现在的她和他都不算是真正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