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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第一百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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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这小子为人怎样,” 他听到爷爷这样说,“倘若跟他父亲一样混蛋……”

    爷爷的语气中满是狐疑,小鳄鱼尽可以从中听出种种复杂的心情,然而,唯独没有温馨。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他真的是我爷爷?为何竟要这样对我?哪怕是陌路之人,也不该如此决绝。

    小鳄鱼真是满腹疑问,满腹震惊,他想大喊,甚至愤怒的大吼,然而,他无法动弹。

    然后,他听到哒哒哒的脚步声,他们离开了,他的爷爷,大河流域的太上皇,在明知他受伤躺倒在黑暗中的情况下,果断的丢下了他,和他的敌人一起离开了。

    那脚步声渐渐远去,小鳄鱼则一直沉浸在不能自已的悲伤之中,他感觉自己的心好痛,为什么了?为了大河流域太上皇的绝情,还是为了那白衣女子?亦或者是为了父亲的所作所为?

    三者兼有,他告诉自己,不管是我爷爷还是我父亲,他们都让我痛苦,他们本该是我最亲近的人,为何我要有这样的家人!

    他蜷缩着小小的身体,两只前爪用力的抱着脑袋,他将头埋在柔软的肚子上,这个姿势仿佛让他回到了婴儿时代,这个姿势让他感觉好了很多。

    “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远,小鳄鱼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他从痛苦和绝望中抽身而退,你还能拿我怎么样了?他这样发问,对象是冥冥中安排了这一切的存在,我不会被你打败。

    下一刻,他挣扎着起身,他努力调动自己的肌肉,试图将爪子从自己脑袋上挪开,被音波冲击的痛苦还徘徊在脑海中,这样的动作更添痛苦,但他咬牙坚持着。

    我要去救她,他告诉自己,脑海中闪过白衣女子的倩影,紧接着是那头修长美丽的白龙,我要去救她,我爷爷不肯带着我,那我就自己去。

    他颤抖着抬起爪子,肌肉痛苦的抽搐着,他忽然用力,将爪子探向天空,肌肉在一瞬间绷紧,痛苦直冲脑海,像是身体里的塞子被打开,下一刻,小鳄鱼闷哼惨叫。

    我能说话了,惨叫之后,小鳄鱼这样告诉自己,可惜太迟了,不然我一定要喊住我爷爷,把我心中的想法都告诉他!

    他趴在地上,这时,他感觉到一种桎枯加在他身上,脑袋里像是灌满了水,他试着摇了摇头,脑袋里天旋地转,水流在里面翻来覆去。

    震荡……这个念头疏忽跳过,小鳄鱼曾听父亲说过,脑袋如果遭遇猛烈装击,就有可能发生震荡,像是灌满了水一样。

    他的脑袋不曾猛烈撞击,然而,音波的冲击足够猛烈,他的脑袋为此震荡,且震荡的程度十分剧烈。

    我得离开这里,我要爬上楼梯,小鳄鱼心想,但我脑袋里灌满了水,轻轻一抬头就晃个不停,我怎么能安然行动?我甚至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道上下左右……

    如果他在这种状态下爬楼梯,大概会莫名其妙的走下楼梯,然后,在摔到地上的时候,他才猛然惊觉:

    啊,我死了。

    那可不行,小鳄鱼暗想,他开动脑筋,努力思索,方才的遭遇让他心碎,震荡让他脑袋里灌满水,然而,即便如此,他想,我还可以思考,细致缜密的思考,这是我向命运叫板的唯一资本。

    我需要治伤的灵药,小鳄鱼心想,如果有一株可以缓解脑袋震荡的灵药,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于是他抬起头,看向大河流域历代王者的收藏柜子,十分可惜,一切都空空如也,该死的蟊贼偷走了所有的东西。

    父亲说过,震荡可以用灵力缓解,只不过过程很复杂……没有灵药,小鳄鱼只能另觅他法,他想到父亲说过的话,震荡相当于脑海中多处的一团阴影,只要用灵力将这阴影一点点的切割,震荡就会被驱逐出去……

    于是,小鳄鱼闭上双眼,内视自己脑海中的情形,灵力在这一刻化为巨大的探照灯,将他脑海中的种种情况纤毫毕露的照耀出来。

    他看到阴影,像一只巨大的手掌,张开在脑海中,手上的边缘撑在他颅骨两侧,手掌大张着,抓住无数神经,小鳄鱼试着摇头,手掌立刻晃动起来,无数神经随之摇摆,头痛难忍,他立刻停下。

    不行,他告诉自己,我不能这么做,涉及到的神经太多,贸然行事,很可能会把自己变成傻子。

    他是天生的残疾人,后来又加上废物那一条,如今废物那一条虽然去了,他可不愿又被贴上傻子的标签。

    毫无疑问,父亲说过的那种法子很危险,震荡像巨大的阴影一样笼盖着他的脑海,无数神经都受其影响,贸然切割阴影,很可能会伤及其他的神经,那是小鳄鱼无法接受的。

    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小鳄鱼在心中问自己,然后立刻有了答案,等在这里,等着别人的救援,甲乙两个守卫很快就会过来,老医师也会过来,老医师医术精湛,擅长做这种精密的手术,若是有他在一旁指点,化解震荡定然是轻而易举。

    这是最好的法子,小鳄鱼告诉自己,耐心等待吧,等待救援,他们很快就会来了……

    然而,他心中焦躁不安,每多等一秒钟,他的脑海中就闪过白衣女子的倩影,紧接着是父亲对她的强暴,而每当他脑海中闪过这种情景,他的心就猛然揪起来,痛的不可思议。

    耐心的等……那情景闪过……

    耐心的等……那情景闪过……不!我不能等!

    一个声音在心中愤怒的咆哮着,我不能等!小鳄鱼告诉自己,我要去救她!

    另一个声音还想说些什么,似乎是想劝他耐心的等,但他粗暴的让那个声音闭嘴。

    你是想做个傻子,小鳄鱼问自己,还是在这里安心的等?

    等到你出去,黄花菜都凉了,那白衣女子不但被侮辱,而且可能已经死掉了,那是你想等到的结果?

    不!

    于是他开始对付震荡。

    他将灵力化成一柄小小的剪刀,剪刀的刀锋异常锋利,确保能在一瞬间切断任何连接。

    他将那剪刀放在脑海中,小心翼翼的避过每一根神经,不能碰到,他告诉自己,否则你就要变成傻子。

    脑海中的神经简直千头万绪,小鳄鱼曾以为海草是这世间最繁杂无序的东西,它们乱糟糟的生长,就像女人的头发,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根,每一根都是什么样子,什么颜色……

    可是,比起眼前千头万绪的神经,海草实在可爱多了,有多少根神经?小鳄鱼问自己,没有答案,数不清的神经,单以数量的庞大而言,那神经多的像天上的星星。

    它们拥有开叉的结构,一环连着一环,无数神经编织成一张大网,就像……就像浩瀚的星空。

    而那阴影,就是横亘在星空之中的太古魔山。

    小鳄鱼动手了,剪刀无声无息的张开,就像鳄鱼的嘴巴,小鳄鱼心想,细长,上下张开。

    鳄鱼的嘴巴合了起来,没有声音,一片阴影断开与神经的连接,小鳄鱼感到一阵剧烈的痛苦,他险些没能驾驭好剪刀。

    他忍过这一阵痛苦,然后继续动手,剪刀不断张开,咬下,一根根神经从阴影中解放开来,小鳄鱼惊讶的发现,自己像是具有某种奇特的天赋,那剪刀在他手中无往不利,他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医师……为什么?

    因为那股能量,他告诉自己,解放阴影之后得到的能量,可以让我速度快的不可思议的能量,带着黄色光晕的能量,帮我击穿潜入者喉咙的能量。

    该死的,小鳄鱼心想,我几乎要忘了这股能量的存在,我把太多的心思用来思考爷爷……去他妈的爷爷,还是这股能量最有用。

    他在那股能量的加持之下,小心翼翼的切割着震荡的阴影,许多神经被解放出来,他感觉脑袋不是那么重了,很好,他想,保持下去。

    前方忽然出现两道纠缠在一起的神经,当小鳄鱼看清这团神经的情况后,他不禁心头狂跳。

    在震荡的作用下,两道神经纠缠在一起,出手它们像是海中的章鱼一样,伸长了自己的触手,牢牢的抓住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小鳄鱼不禁犯难了,毫无疑问,这是个“死结”,两道神经以这种方式缠在一起,想要分开,就必须……不,他否定了那个想法,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接下来,他仔细的观察了这一团神经,每一个细节他都不放过,他希望借此发现解开这团神经的法子,最后他失望了。

    难道说……小鳄鱼在心中沉吟着,只有那个方法?

    那个方法,就是之前他迅速否决掉的法子,之所以否决,是因为那法子对神经有害:

    剪掉一根神经,释放另一根神经,否则死结就无法解开,两根神经必将永远纠缠在一起,震荡的阴影也会附着其上,他将无法前进,他将前功尽弃。

    小鳄鱼又仔细的观察了这团神经,结果不曾改变,除了剪断一根神经,没有别的法子。

    在这种情况下,小鳄鱼迅速做出决定:

    弃军保帅,剪断一根神经。

    这两根神经,一根关于亲情,另一根则关于友情,换句话说,一根神经中包含了小鳄鱼对亲人的感觉,另一根神经则包含对朋友的感觉。

    当然,并不是全部,比起小鳄鱼对亲人的全部的感情,或者他对朋友的全部感情,这两根神经中蕴藏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点。

    剪断那一根?小鳄鱼暗想,是时候做出取舍了。

    他没有什么朋友,这可以理解,大河流域未来的王者想交朋友不难,但想交真心朋友却也不容易,偏偏他是个看重真心的人,因此他朋友不多。

    那是本源受损以前的事了,小鳄鱼悠悠的想,后来,对于大河流域未来的废物王者来说,想要交真心朋友似乎更难了。

    这么看来,剪掉朋友那一根?小鳄鱼想了想,开始动手。

    剪刀张开,咬合,无声无息,一根神经断开,剪刀再次张开,咬合,震荡的阴影消散,另一根完好的神经恢复原样。

    他剪短了友情那一根,动手之后,他忽然生出想哭的冲动,本体感觉告诉他,他流泪了,泪水顺着面颊一直往下,那是鳄鱼的眼泪吗?不,那是一个少年痛苦的眼泪。

    父亲让他心痛,爷爷让他失望,这时候,小鳄鱼实在想不到,自己的亲人们到底给自己留下了怎样复杂的感觉,是甜蜜还是痛苦了?他不知道,索性剪断好了。

    他接着往前,那种具有黄色光晕的能量十分神奇,加持在他身上之后,他可以很轻松的在复杂的神经网络上游走,剪刀不断的开合,他像是一个记忆精湛的老医师。

    不久之后,他再度面临抉择,两根神经纠缠在一起,一根关于亲情,一根关于知识。

    他手起刀落,关于亲情的神经再一次断开。

    爷爷抛弃了我,他想,父亲则送我监视水晶,他还丝毫不顾我的感受,想要强暴那白衣女子,父亲!他狠狠的又剪了一刀。

    接下来的过程中,他又遇到了好几次选择,每一次都跟亲情有关,这倒也不奇怪,毕竟小鳄鱼在宫殿里长大,王者的生活总是相近,父亲虽然日理万机,但小鳄鱼的记忆还是大多与他有关。

    他毫不犹豫的下手,剪断关乎亲情的神经,终于,不久之后,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无声无息间,小鳄鱼的剪刀落下,又一根关乎亲情的神经被剪断,最后一个死结被打开,剪刀继续挥舞,震荡的阴影如山崩海啸一样狂吼着散去,小鳄鱼却没有喜悦,他怔怔的呆在那里。

    这一刻,心中某个伟岸、高大的身影,是爷爷还是父亲?多半是父亲,这身影本来极其清晰,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忽然,这身影模糊起来,许多细节飞逝着远去……

    叹息一声,小鳄鱼睁开眼,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然而抉择便是如此,一旦做出,再无后悔的余地。

    他摇了摇头,灌满水的感觉消失了,脑海中不再震荡,他感觉好多了,他抬头看着眼前那黑宝石做成的楼梯,迫不及待的跳了上去。

    要快,他告诉自己,我的速度很快,只要我一直往上,说不定还能超过他们……

    他不知道爷爷和潜入者是否已经离开深井,上方不再传来任何声响,然而这不代表他们已经离开,藏宝库很深,上层位置的声音传不到底下。

    他想追上他们,之后了?他不知道,然而,不管怎样,他希望当面撞上爷爷,然后跟他说两句话。

    他飞快的往上,具有黄色光晕的能量充斥全身,他化身魅影,他化身幻光,黑宝石做成的楼梯不断后退,快了,快了,他告诉自己。

    忽然,楼梯整个崩碎,他惊呼着往下落去,黑宝石的碎块徘徊在他四周,他惊声尖叫,同时试图在空中调转身形。

    他做到了,紧接着,他又试图扒住什么东西,这一次他失败了,他的确抓到过一块黑宝石的碎块,然而对方和他一同下坠,速度似乎还比他快,想了想,小鳄鱼还是松开手,他可不想落下去的时候被尖锐的黑宝石戳死。

    来不及想那么多,耳边传来“咔咔咔”的声响,黑宝石碎了一地,紧接着,他砸在地上,一瞬间所有的思绪都远去,他滚了两圈,感觉浑身的骨头都碎开了。

    有那么一瞬间,小鳄鱼躺在那里,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生不出任何念头,刚才发生的一切让他无法理解,黑宝石做成的楼梯怎么会忽然碎掉?

    他想到那肥鲢鱼庞大的身形,又想到自己爷爷小山似的尸体。

    难怪,小鳄鱼在心中说,他苦笑着,难怪会这样,两个庞然大物,走在摇摇欲坠的楼梯上,难怪楼梯会被压塌。

    唯一的问题是,既然楼梯碎掉了,为什么他们没有落下来?深井很深,如果他们落下来,大概全部都会摔死,没有任何意外。

    所以说,小鳄鱼心想,现在的情况是,他们离开了,而我被留在这里,摔的浑身是伤,且楼梯破碎了,我要怎么离开?

    他想到白衣女子的倩影,心中顿时又揪了一下,该死,他忍不住在心中咒骂,为什么偏偏让我碰到这种事情!

    他躺在那里,双目无神的望着上方深邃的黑暗,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自己就这么躺着,什么也不要管,去他妈的爷爷,去他妈的父亲,去他妈的白衣女子,都跟我没关系了,我躺在这里,死掉、烂掉、臭掉……

    可他最终还是站起来了,关键时刻,给他力量的是他的誓言。

    老天爷,小鳄鱼在心中愤恨的想,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谋划,你是我最终的敌人,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操了,在那之前我不会倒下。

    他挣扎着起身,他跑了一小段距离,浑身上下钻心的痛,他知道自己有几根骨头断掉了,接起来或许是最好的选择,然而,藏宝库里空空如也,他找不到接骨的东西。

    于是,他爬到井边,将两只前爪抬起来,用两只后腿作为支撑,他扒住井壁上凹凸不平的地方。

    然后他开始往上爬。

    第几次?他在心中问自己,死刑之桥一次,高塔一次,那么,这是第三次?鳄鱼是水族,我是大河流域的王者,不知道还以为我是什么善于攀爬的走兽了。

    他抬头往上看,黑暗深邃悠长,他看不到井口,这一路有多远?他不知道,但从地上散碎的一大片黑宝石碎片来看,光是从铸造楼所用的材料上,就足以看出前路漫漫。

    前进吧,小鳄鱼告诉自己,哪怕前路漫漫,哪怕黑暗深邃沉重,哪怕井壁不那么适合攀爬,可是我不害怕,我不畏惧,我要去救那白衣女子。

    江言

    按照大河流域的太上皇的说法,那座雪山是真正的圣山。

    “昔年,丛云宗的圣殿就建在那山上,圣殿中供奉着一件法宝,一柄寒冰刺,据说只有三尺来长,散发的寒气却足以冰封千里大地。”

    “三尺来长的端刺,” 江言皱着眉头,这样说,“能冰封千里?”

    “你不相信?” 大河流域的太上皇说,“是真的,丛云宗的寒冰刺,修行道上赫赫有名,你家大人应该跟人说过这些,你没听说过?”

    “呃……” 江言不由一阵无言,我家大人?我家没有大人,我是个孤儿,老院长是我的大人,但他是否会跟我说冰封千里的寒冰刺的事情?大概不会,“没有。”

    “没关系,” 大河流域的太上皇说,“古老的传说,很多人大约都忘记了,寒冰刺啊,何等强大?却被人生生打碎,法宝的内核落下来,生生铸造了一座雪山。”

    江言愕然的望向他。

    “你是说,” 他说,“那座大雪山,是一件法宝的内核化成的?”

    “没错。”

    江言抬头,看向远方那座雪山,那雪山昂然耸立在天地尽头,雪顶高耸入云,身躯晶莹如玉,好似一个身披素袍的巨人。

    江言不由暗暗咂舌,简直难以想象!修士不愧是修士,炼制的法宝,竟能生生铸造一座大雪山!这是何等的伟力?此乃天地之力!

    “据说,法宝有灵,当丛云宗遭受灭顶之灾时,法宝破碎,内核却主动落向此地,冰封了一切,包括丛云宗的圣殿。”

    大河流域的太上皇这样说。

    “圣殿?” 江言敏锐的捕捉到重点,“你是说,这雪山上可能有一座圣殿?”

    什么丛云宗,什么寒冰刺的内核,都是消散的过往,但一座保存完好的圣殿,其价值却难以想象,江言虽然是刚进修行道的小白,可他还是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

    “不要痴心妄想,” 老尸体这样说,“千百年来,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寻找这座圣殿,你们外来的人族也试过不少次,各种手段都用尽了,专门用来寻宝的异兽都冻死了好几只,只可惜什么都没找到。”

    原来早有人打过主意,江言心中不禁有些微微的失望。

    他们飞快的接近古老的雪山,江言感受到寒冷,在某个临界点,像是进入冷库,周遭的空气忽然冷了起来,寒风呼啸,江言不禁打了个冷战。

    事实上,这时他浑身都是力量,暖流在他周身轮转,战神体也在保护着他,寒冷不能伤害他,但他还是打了个冷战,不为其他,这是凡人的本能反应。

    他紧了紧衣衫,顺便一提,这衣裳是从藏宝库中得来的,这是一件十分浮夸的金色长袍,上面满是碧玉吊坠,长袍的材质是一种珍贵的兽皮,薄薄的,质地丝滑的难以想象。

    “那是紫貂皮,” 老尸体说,“这是我父亲的袍子,大河流域的另一位王者,小子,你能不能把他脱下来?我不喜欢有人穿着我父亲的衣裳到处晃悠。”

    “不能,” 江言回绝,“你想让我光着身子上雪山?”

    “寒冷不能伤害你,” 老尸体有些不悦,“我知道的。”

    “总之是不行,” 江言说,“这是给你帮忙的报酬。”

    “好吧,” 大河流域的太上皇只能如此妥协,“你小子捡了大便宜,衣看到衣服上的那些碧玉吊坠没有?”

    “走起路来叮当响,” 江言说,“我想把它们都扯下来。”

    “你不识货,小子,” 老尸体说,“每一个吊坠都是一件微型的法器,上面刻有阻挡和吸收灵力的道则,你穿上这一身行头,寻常修士的术法奈何你不得了。”

    “这样?” 江言露出惊喜之色,“那感情好!”

    他不禁想到无脸男的水法,还有霍狂雷的雷法,他曾在这两人手上吃亏,无脸男还好说,霍狂雷可真是让他吃了个暴亏。

    现在,有了这一身碧玉吊坠,再对上霍狂雷会怎样?

    江言心中忽然生出一股热切,他恨不得霍狂雷就在眼前才好,他一定要痛殴那家伙一顿。

    至于能不能打过,反正马上就要去找大鳄鱼的麻烦,大鳄鱼是治水境巅峰的存在,霍狂雷再厉害,也不可能比大鳄鱼更强吧?

    “小子,” 老尸体说,“你会多少种术法?”

    “术法?” 江言皱眉,“我不会什么术法。”

    这是实话,他真不会什么术法,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还不能算是真正的修行者。

    老尸体吃惊的望着他,“不会术法?” 他说,“这怎么可能?难道你什么术法都不会?”

    “不要这样看着我,” 江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老家伙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那样子就像是看见了一头会说话的猪,“有什么问题吗?”

    老尸体怔怔的望了他几秒,终于,他意识到,江言不是在开玩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尸体问,“我能感受到你体内蕴藏的庞大能量,没错,我看的出,所以我找你帮忙,但你告诉我从未修行过术法?那你怎么和我那混蛋儿子交手?”

    “我用拳头,” 江言亮了亮拳头,“我锤他。”

    老尸体张了张嘴巴,“你有什么武器?”

    “我有……” 江言沉吟着,“我没有武器,我只有这个。”

    他又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老尸体楞楞的望着他。

    “好了,” 江言拍了拍老尸体的肩膀,“不要担心,拳头也是很好的武器。”

    老尸体狐疑的望了他一眼,然后,他悲观的叹息一声,没再说什么。

    他们逆流而上,到达河的最上游,最后,当那座白色巨人般的雪山扑面撞过来的时候,江言猛的从水里跳出去。

    他跳在雪地里,寒风卷着雪花撞在他脸上,他裹了裹身上的金色大袍子。

    “在半山腰,” 老尸体这样说,“速度要快,刚刚,我觉知到我的灵体失败了。”

    灵体失败了?江言的心提了起来,那岂不是说,大鳄鱼已经脱困而出了?

    在来的路上,老尸体已经向他讲述了发生的一切,他知道,那白龙之所以还能不被侮辱,全仗着老尸体的灵体苦苦支撑,现在,那灵体既然失败,白龙的情况又怎么样了?

    他感到一阵焦急,想到长江水底的那头白龙,马上就要被那只巨大丑陋、浑身满是疙瘩的大鳄鱼侮辱,他恨不得打开任意门,直冲过去阻止才好。

    他飞快的往上跑,林梦蝶跟在他后面,老尸体的速度则更胜一筹,老尸体熟悉地形,因此主动带路。

    “小绿落在后面。” 林梦蝶说。

    江言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小绿庞大的身子在雪地上蹒跚前行,大家伙用两个鱼鳍配合身体往前蠕动,速度慢的可笑,河豚在他背上。

    “来不及了,” 江言说,“让他慢慢走吧,这里没什么危险。”

    按照老尸体的说法,这雪山上没有什么妖怪出没,严寒冷冽,没有什么动物不畏惧的,除了一种浑身长满厚厚白毛的大熊。

    不过,江言倒也不太担心,小绿怎么说也有五米多高的身子,力气也大的惊人,什么样的大熊能伤害他?他想不出来。

    于是他继续往上跑,一边跑,一边催促老尸体快一点。

    老尸体在山腰处驻足停步,折而向右,江言跟在他后面,这时,他终于看到前方有一座巨大的冰窟,冰窟大门犬牙交错,门内深邃黑暗好似魔窟,寒风卷着雪花,呼啸着没入其中。

    “到了,” 到得门口,老尸体这样说,他回头望了江言一眼,“年轻的强者,无畏的勇士,你准备好了?”

    江言甚至没来得及听他后面的话,他冲进去,甬道黑暗、深邃、悠长,江言凭着武道天眼,找到一直向里的通路,这才没有撞在墙上。

    快,他在心中催促自己,大鳄鱼进行到哪一步了?那白龙是否已被他侮辱?他心急如焚,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快,快。

    这时,他忽然听到哭声,还有一个女子声嘶力竭的喊声:

    “你放开我!滚!你这个畜生……”

    声音响亮,带着哭腔,江言听完,心中忽然便生出一股热血,这热血先是冲到腔子里,接着又上了头,他猛的冲向声音来源之处,身后的雪花激荡的打旋儿。

    他折过一个转角,甬道忽然到了尽头,眼前骤然开阔起来,一座巨大的冰封大殿展现在他眼前,江言敢保证,人类世界绝没有这样巨大恢宏的冰宫,某种不可思议的密力维持着这个奇迹的存在,他真想环顾四周,为之惊叹,然而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小龙女已经化成人形,依旧是那个白衣女子的形象,她身材纤细,胸部和屁股却饱满圆润,她面容极美,拥有让女人羡慕的眉眼和鼻子,这时 ,她身上的白衣已被扯掉一大半,春光火辣辣的涌出来,一瞬间就占满了江言的视线。

    大鳄鱼也已化成人形,这家伙虽然嘴上喊着要日龙,然而,真到了动真格的时候,他却也化成了人形,大概他觉得自己真身的尺寸和龙族实在不大匹配。

    大河流域的王者化成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他是个大光头,眼睛很小很凶恶,他身上有可怕的疙瘩,那是他未曾化尽的硬甲,地上还有一件黄色衣服,想来也是他化出来的。

    “滚开……” 小龙女哭喊着,她伸出藕臂,竭力试图推开大光头,另一只手臂则无力的挥动着,试图挥开大光头伸向她的魔爪,“你这个畜生……”她哭着说。

    “嘿嘿,” 大河流域的王者笑着,他的手竟然真被推开了,不过,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不过是他有意为之,目的是为了欣赏小龙女无力的反抗,“叫啊,” 大光头肆意的笑着,“你叫的越大声,我越高兴,美人儿,这荒山野岭的,谁来救你啊?敖迦吗?哈哈哈……”

    他张狂的大笑,小龙女却只能屈辱的哭着,天啊,末代龙神的女儿在心中大喊,杀了我吧,让我死吧,谁能来救救我?

    她心中一片混乱,脑海中则一片空白,各种烦杂的念头一齐跳了出来,除了无力的抗拒,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敖迦,她听到大鳄鱼这样说,如果敖迦太子在这里,他当然会救我……可惜他不在这里,没人能救我……

    江言真想冲过去,在那大光头的脸上狠狠地砸上一拳,要让他痛,他告诉自己,最好把他脑袋轰碎。

    眼前看到的这一幕让他怒火中烧,同时,另一股力量在他心头腾起。

    他想迈步,但一时间竟迈不开,后面腾起的那股力量在阻止他,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脑袋里则一片火热……

    我在害怕,忽然一下,江言明白了,后面腾起的那股力量是恐惧,恐惧抓住了他,恐惧在阻止他上前。

    作为一个在都市中长大的现代人,江言当然会害怕,有人在他面前犯罪,他要阻止犯罪,面临这种情况,任何人都会害怕。

    黑暗之中,江言深吸了一口气,下一刻,他强行按下心头的恐惧,迈步朝着冰封大厅走去。

    他想冲过去,不过,最终他忍住了,他控制着步幅,同时也控制着自己的脚步声,他一点点的靠近……或许是太过亢奋的缘故,大河流域的王者丝毫不曾注意他的靠近。

    摸过去,江言告诉自己,悄悄的摸过去,偷袭他,偷袭他。

    他走过去,大河流域的王者还在张狂的大笑,他用下流的话肆意的侮辱着小龙女,小龙女满脸是泪,不断的推拒着,推拒着……

    江言走近了,他从大光头的侧后方逼近,大河流域的王者丝毫不觉,江言又迈出一步,还有两步,他告诉自己,还有两步,我就能一拳打在他头上,把他脑袋活活打爆。

    他又迈出一步,小龙女忽然看见他,她把一双金色的龙睛睁的老大,定定的望着后面,大光头注意到她的眼神,大光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江言暗道不好,下一刻他猛的挥拳!

    就在这一刻,大光头飞速的转身!同时,他借助转身的力道,猛的往后挥出一拳!

    “砰!”

    江言的拳头轰在大光头的脑门上,发出一声极其沉闷的响声,大光头倒着横飞出去,他脑袋的一部分凹陷下去,鲜血飞快的渗出来……

    同时,大光头的一拳也轰向了江言,治水境巅峰高手的一拳何其有力?速度也是快的不可思议,即便江言有武道天眼加身,依旧没能躲过这一拳。

    “砰!”

    这一拳轰在江言左肋,尽管江言已微微侧身,这一拳还是将他轰飞出去。

    “谁?” 大光头从地上坐起来,紧接着,他试图站起来,但眩晕的感觉猛的涌过来,大光头的身形晃了一晃,鲜血从他头顶凹陷的地方冉冉流出,流到他的嘴巴里,他品尝血腥,这时,他看清了江言的模样,“是你?”

    他的语气极其震惊,仿佛江言是某种早已灭绝的异兽一样,他认出了江言,知道这就是杀他手下重臣肥鲢鱼的人族。

    江言一翻身从地上爬起来,左肋骨随着动作的起伏痛的钻心,他知道骨头断了,但他来不及管那么多了。

    站起来的一瞬间,江言攥紧拳头,然后他猛的向前冲,下一刻他已冲到大光头面前,这时,大光头正试图爬起来,但因为被偷袭的缘故,他脑袋受了重击,此刻像是灌满了水,他一站起来,眼前的世界立刻晃个不停。

    江言挥拳,大鳄鱼抬手想挡,江言的拳头在空中顿住,下一刻他猛的抬起左腿的膝盖,狠狠的顶向大光头前胸。

    大光头正为眼前晃动的世界感到苦恼,抬手抵挡是他此刻唯一能做出的动作,江言的变招猝不及防,他傻傻的坐在那里,任凭江言一个顶膝顶在他胸口,下一刻他再度飞了起来,口中则喷出一道血箭。

    在某个瞬间,江言忽然想起小时候玩过的拳皇,于是他趁着大光头人在空中,无法闪避的机会,拳头再度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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