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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争端再起 惊艳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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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书说到义宁坊内飞雪伴缟素恸哭千里,春明门下灵车载棺椁扶灵东去。这才引出匿踪迹中原大地查无此人,现行藏碛口故地挥军西征。

    贞观七年(公元633年),二月朔,蓚县高氏一族祠堂内,望着高熲的牌位一侧多出来的那个崭新的牌位,衣袍一撩跪在地上,楚墨风恭敬地行了一个顿首礼,“高家烈祖烈宗在上,高氏一族第四十代子孙、高氏一族现任族长不孝子高文成,在此起誓,此生谨遵高氏一族祖训,秉持心中道义,以天下为公,持正不阿,为国为民,望列祖列宗在天有灵,庇佑我大唐。”

    话音一一落,楚墨风缓缓地起身,对着身后的高良娣、高弘德和高表仁说到:“阿姐,二位兄长,母亲百日祭已过,明日三位收拾一番即刻返回长安,阿姐如若不想住在原来的府邸,尽可以搬到贤王府居住,至于二位兄长皆有要事傍身,长时间不回去处理唯恐遭人诟病,小弟斗胆以族长的身份命令你们,明日务必启程,明白了吗?”    “小四,你呢?不随我们一起回去吗?”有道是双亲亡故长姐如母,楚墨风这番说辞,听得高良娣心中突然一紧,自从返回蓚县之后,自己这个年龄最小的弟弟,全程操持着一切事宜,每到夜深人静之时,细心的高良娣总会看见他呆坐在高熲原来的书房内,望着墙上挂着的画像发呆,书房的蜡烛自从楚墨风回来之后,始终没有熄灭过。

    高良娣深知,无论是自己、高弘德还是高表仁,甚至是已故的高盛道,至少自己这些人都有一个所谓的温馨的童年,然而到了高文成之时,彼时的高炯已然被朝廷所忌惮,而因为史万岁之事,炀帝对高熲颇有微词,自己依稀还记得,直至亡夫杨勇被贬为庶人之后,家道渐渐地开始走上了下坡路,尽管如此,唯独自己这个年纪最小的弟弟,自懂事起就开始颠沛流离,那时自己这些人每日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每日入夜前或者是清晨起床之初,但凡听到敲门声,皆是惊恐万分,唯恐当时的炀帝派人来缉拿自己,这也导致自己身为兄长长姐的,并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关注楚墨风的安危。

    直至隋朝末年天下大乱,蓚县瞬间成为了世外桃源,而从那时起,众人也失去了高文成的消息,只知道当时天下最大的一支起义军李渊的麾下,始终有一个叫做楚墨风的年轻人追随左右,再后来隋朝都城被攻占,一个叫做唐的国家建立了,随后这个叫楚墨风的来到了蓚县,表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大名鼎鼎的楚将军,竟然就是众人挂念许久的幼弟,眼见高文成依旧健在,一家人高兴不已,本想着此生就这样度过,谁知自己这个幼弟,以一己之力,为父亲等人正了清名,全家搬到了长安城,结束了草木皆兵的日子,高氏一族终于又出现在众人面前,两个弟弟有了官职,再后来......

    往事历历在目,念及于此高良娣轻咳一声说到:“罢了,母亲在世时就说过,小四你是做大事的人,既然你不与我们一同返回,定然有你的理由,我们尊重你的意思,明日一早阿姐就和你二位兄长启程。”

    闻言缓缓地点了点头,楚墨风轻声说到:“既然如此,那小弟先去休息了,晚饭时候不要喊我了,不饿。”话音一落,楚墨风转身离开了祠堂,向着高熲的书房走去。    望着楚墨风离去时有些疲惫的身影,高良娣三人不免面面相觑,随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是夜,原本彻夜长明的书房,此刻却是漆黑一片,有些慵懒地瘫坐在椅子上的楚墨风,手中端着一杯酒呆呆地望着墙上高熲的画像,画像的两侧分别挂着宇文氏和贺拔氏二位夫人的画像,缓缓地将手中的酒杯凑到唇边,头一仰杯中酒顺着咽喉缓缓地流进胃中,瞬间一股热辣的感觉涌遍全身,醉意突起之下,楚墨风双眼迷离的坐着,突然间看见画像散发出一片金光,强烈的光芒刺得楚墨风双眼不敢直视,抬手挡住双眼之后,只听耳畔传来一声略带威严的轻咳声,“你现在这个颓废的样子,哪里像是我高熲的儿子?”

    惊讶之余楚墨风撒开了遮挡在眼前的手臂,惊奇地发现自己的父亲高熲,面色威严地站在自己面前,见此情景楚墨风赶忙起身跪在地上,接连对着高熲拜了三拜,“父亲大人,孩儿终于再见到您了。”

    谁知高熲像是不领情一般,冷哼一声说到:“为人一世,终究会死,只不过有的人死的微不足道,而有的人却死的轰轰烈烈,无论那种死法,我等是无法逃避的,世上并没有什么长生不老之说,而你身为一名武将,见惯了生离死别,为何此番却如此意志消沉?”

    闻言楚墨风眼圈一红,“回禀父亲大人,那是母亲大人啊,孩儿心中悲戚万分也实属常理啊。”    谁知高熲缓缓地摇了摇头说到:“父母亡故,心中悲戚,实乃人之常情,然而如若你只是一个普通百姓也就罢了,可是你不是,隋大业十二年十二月,彼时河西郡雀鼠谷,你以六人之力强冲甄翟儿部一万人;义宁元年十二月初,三百黑甲骑战西秦;...贞观四年,碛口一战,你以麾下一万七千人在西北境内打出了惊世一战,那时金戈铁马的楚墨风哪里去了?”

    “父亲大人,孩儿做的这一切您都看见了?”听到高熲一字一句地将楚墨风过往的丰功伟绩说了出来,楚墨风也感觉有些惊讶。

    谁知这时高熲突然冷哼一声说到:“你现在如此消沉,那焉耆国的人怎么办?西北又有异动,群狼环伺之下你还准备消沉到什么时候?”说到这高熲面色一暖,缓缓地抬起手摸了摸楚墨风的脑袋,“小四,当年为父把你送出去是对的,你做到了为父没有做到的事情,身为父亲我很欣慰,为父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能够在你的身边多教导你几年,日后前路坎坷,望你秉持心中道义,坚定地走下去。”

    话音一落,只见高熲突然化作点点金光四散而去,楚墨风见状猛然起身想要制止,谁曾想却是扑了个空,待回过神之际却发现自己竟然跌坐在地上,方才的一切恍若一场梦境,望着墙上高熲的画像,楚墨风恭敬地行了一礼,“父亲大人,您的教诲孩儿记住了,望您在天有灵保佑孩儿。”话音一落楚墨风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原本有些木然的双眸,此刻突然恢复了先前坚毅的神采。

    第二日清晨,高良娣、高弘德以及高表仁三人,乘着马车离开了蓚县,缓缓地向着长安驶去,临行前,楚墨风将三个信封交给了高良娣,委托其分别带给李世民、史寒霜以及龙思妍三人,目送长姐长兄离去之后,楚墨风径直来到了蓚县车马行,嘱咐一番之后,楚墨风从车马行调了一匹马,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待高良娣姐弟三人返回长安时,已然到了二月中旬,将楚墨风的信笺交给史寒霜之后,史寒霜赶忙让李玉湖进宫,将其中一封转呈到李世民手中,适逢此刻李世民正在午朝,收到楚墨风的信笺,缓缓展开大致浏览一番后,李世民无奈地摇了摇头,沉沉地叹了口气,一旁的王德赶忙见状凑上前,语气中略显忐忑地说到:“陛下,莫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好似没有听到王德的询问一般,李世民抬起手制止了正在奏对的大臣,缓缓地站起身说到:“传朕旨意,自即日起,陇右道治下岷、洮、河、兰、鄯、甘、凉、瓜、河、沙十州府所属府兵加紧训练,待兵部制定方案之后逐步向吐谷浑方向佯动;责令少府监之右尚配合贤王麾下的军械局,打造大量兵器入库,具体事宜由少府监与军械局的刘紫鸢对接;户部抽调银钱购买战马作为储备,同时督促今年粮食生产,京城几处较大的官仓要储备足量的粮食。”

    闻言朝堂内一片哗然,只见刑部遥领兵部尚书李道宗出言说到:“敢问陛下,为何会有如此布置?”

    “方才朕收到贤王的信笺,心中提及近些日子吐谷浑始终蠢蠢欲动,贞观六年三月庚午日(十七日),吐谷浑进犯兰州,所幸州内士兵将其击退,此前贤王出使焉耆后,随行返回的焉耆国公主龙思妍曾经向朕提及,焉耆国在很早之前就察觉吐谷浑对我大唐有所不满,此番朕命尔等做准备,只不过是按照贤王的意思做到有备无患罢了。”话音一落李世民再度展开信笺看了一眼,而后对着李道宗说到:“信中贤王向朕请求,暂时由你遥领,待明年返回京城之时你二人再行交割,这期间贤王希望你能够肩负起责任来,明白了吗?”

    听闻让自己正式遥领兵部尚书一职,李道宗面色一苦忿忿地说到:“启禀陛下,非是臣弟不能胜任,只不过贤王殿下为何不返回长安?”    “这一点贤王在心中并未提及,故而你给朕好生做事就是了,莫要辜负朕与贤王的期望明白吗?”李道宗所问之事,其实是李世民与楚墨风只见的一个秘密,身为皇帝的李世民当然知道楚墨风做什么去了,五万人,整整五万全副武装的士卒,此刻需要楚墨风需接收,其实楚墨风在心中还提及了,届时如若战事一开,他麾下这五万人是要作为主力的,然而这一切在真正的大战到来之前,是不能对任何人透漏的,故而李世民只得以未提及为说辞将李道宗以及朝中众臣搪塞过去。

    第二日新官上任的李道宗,责令兵部郎中李奇发公文给陇右道各州府,而户部则是通过西域长期合作的商人,紧急采购了五万匹战马,大唐十个府道均收到了来自京城的公文,称今年的粮食生产务必督促到位,这让有些州府的官员不免以为朝廷要派遣黜陟使前来清查,不免又是一番鸡飞狗跳的忙活。

    内室之内,坐在床榻上的史寒霜,缓缓拆开了属于自己的那封信,一字一句地看着,半晌之后史寒霜将手中的信笺凑到蜡烛上缓缓地点燃,待火光一起随手丢进了地上的火盆之中,而后起身对着随侍一旁的沐沐说到:“沐沐,稍后去柳姑娘和萧姑娘的房内请她二人前来,就说殿下有要事交待。”

    后者闻言应了一声,转身匆忙地跑了出去,史寒霜见状也起身来到了外室,手中握着信笺,面色凝重地门外。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柳非烟和萧若兰二人联袂而至,自从当年碛口一战侥幸生还之后,二人渐渐地萌生了退隐的念头,然而念及自己二人始终对楚墨风有所亏欠,二人只得打消退意,安逸地居住在贤王府内。

    适逢昨日乃是顾贞儿的生祭,二人早早地去了一趟英灵殿,现在的英灵殿早已下旨改名为英烈祠,二人在顾贞儿和宇文琇的墓碑前聊了许久,当提及自己二人原本要隐退之时,似乎是棺椁内的顾贞儿和宇文琇有些不悦,天空中无故地响起了一声炸雷,二人见状赶忙解释了一番。回到贤王府之后,二人有些意兴阑珊,各自回到房内沉沉地睡去。

    清晨无事正在擦拭兵刃之时,却听到门外沐沐前来告知,称史寒霜有要事相商,二人闻言赶忙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匆忙来到了史寒霜的房内,一进门就看见史寒霜秀美紧蹙坐在一旁,柳非烟当即轻声说到:“霜儿,究竟出了何事?”

    发觉二人到来,史寒霜这才回过神来,示意二人落座之后,将手中的信笺递给了柳非烟,柳非烟和萧若兰凑在一起大致浏览了一番,随后将信笺放在桌上,思索了片刻之后说到:“既然如此,那明日咱们就动身。”话音一落,一旁的萧若兰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表情,“许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此番又有事做了,稍后我就回去收拾细软的。”

    史寒霜见状也点了点头,而后缓缓地说到:“咱们六个人当初跟在殿下身边,而今就剩三人了,此番前去互相照应,三人去,三人回,明白吗?”

    望着屋内另外三张空无一人的椅子,柳非烟和萧若兰眼眶一红,点了点头起身向着屋外走去。

    而另一面,收到信的龙思妍则是将杨琳和妲彩唤至一处,三人仔细地看完了楚墨风的信笺之后,均是长叹了一口气,只听龙思妍轻声说到:“咱们三人才相识,又要分开了,此番前去娘子关路途遥远,战场刀剑无眼,琳儿姐姐定要照顾好自己。”

    杨琳闻言微微一笑,将妲彩和龙思妍揽在怀中轻声说到:“思妍,你此番随着大王妃等人返回焉耆国,看情形定然是焉耆国不日将有战事,届时你也小心。”

    听了杨琳的话,龙思妍也点了点头,而另一边的妲彩则是有些不舍地说到:“二位姐姐都走了,妲彩在这里也不是无事可做,妲彩可以日夜为二位姐姐祈福,祝二位姐姐,一战定乾坤,百战百胜。”

    而就在长安诸位按照楚墨风的指示行动之时,关内道,岐州治所雍县县城门外,一位身穿锦袍的男子,拦住了缓缓从雍县县城内开出来的镖车,微微一笑说到:“敢问诸位可是要前往甘州的?”

    车队缓缓地停下,为首一名镖师冷冷地望着此人,眼神中透出了一丝警惕之意,“敢问阁下是如何知道我等意欲前往何处的?莫不是城中铁氏镖局雇来寻衅的?早知道姓铁的眼红我们威武镖局的生意,竟然会想出如此低贱的办法?奉劝阁下不要趟这趟浑水,铁氏镖局给阁下开出什么价码,我威武镖局愿意付双倍请阁下离去。”话音一落只见这名镖师手一挥,早就有随行人员取过一个布包,塞到了此人手中,“这里是五十贯,应该够支付阁下的酬劳了吧?如若可以,还请阁下想让,时间紧急我等还要赶路。”

    谁知对方掂了掂布包,顺手又丢给了这名镖师,“这里面估计只有四十七八贯,阁下心不诚啊。”随着说话径直向着那名镖师走去。

    眼见对方将布包丢了回来,那名镖师不由地叹了口气,此番威武镖局接了一个大活,对方要求将大小不一共计三十几个箱子运送至甘州治所张掖县,由于对方支付了全部的费用,故而威武镖局的大当家李博远,特意嘱咐镖行内最稳重的镖师祟天保亲自护送,谁知才一出雍县县城大门,却遇到了眼前之事,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祟天保本想着以重金收买此人,谁知对方似乎并不领情,见此情景祟天保心知,先礼后兵,这礼不成了,那接下来只能兵了,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让对方破坏了这趟镖。念及于此祟天保右手单臂上举,像是一个信号一般,随行的镖师纷纷抽出兵刃围上前来,对着此人怒目而视。

    发觉对方始终不抽出兵刃,众人心中暗自戒备起来,皆以为此人拳脚功夫了得,且并不擅长兵刃,眼见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只见那人从怀中摸出一张纸举到了祟天保面前,而后面带微笑地说到:“敢问你见过那个托镖的来劫自己的东西的?本...在下是这些货物的托镖人,此时前来只不过是想询问一下,能够与尔等同行罢了,千万别误会,且不说你们只有十五个镖师,就是再来一倍也不够我打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脸愕然的表情,本以为是闹事的,谁知却是金主,见状祟天保赶忙命人将手中的兵刃收起,而后径直上前笑着说到:“敢问阁下为何要与我等同行?”

    谁知对方却是笑着说到:“在下觉得独自一人赶路实在有些无趣,故而想寻几个说话的人罢了。”

    听了男子的话,祟天保当即放下了戒备之心,这年头人可以说谎,但是托镖的文书是做不了假的,上面盖着镖局的大印和大当家李博远的私人印鉴,这一点祟天保走镖多年是断然不会看错的。念及于此祟天保欣然允许此人与镖车同行,解除了误会之后,车队再度缓缓地向着甘州治下的张掖县驶去。

    西境外焉耆国内,结束了一日训练的薛云,策马来到了焉耆国王宫内,经由侍从通报,顺利地见到了焉耆国国王龙突骑支,听闻是薛云前来,龙突骑支在偏殿会见了对方,一见面薛云对着龙突骑支行了一礼说到:“启禀国王陛下,在下今日前来是有一事需要告知陛下。”

    心知此人乃是自己女婿的部下,龙突骑支右手微微一抬,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薛云见状点了点头,而后缓缓地说到:“此前在下收到我们贤王殿下的飞鸽传书,委托在下告知国王陛下,据可靠情报,吐谷浑意欲与我大唐开战,作为大唐的盟友,殿下命我等暂时驻扎在焉耆国内,待殿下与大王妃殿下前来,定然会帮助陛下做好防守的,另外殿下称公主殿下也会一同返回焉耆国,还望陛下早些做准备。”

    得知大唐又要再度开战,龙突骑支并未表现出惊讶之色,毕竟自己身处西域地界,对于周边那些国家的态势了如指掌,诸如吐谷浑、西突厥,甚至是高昌,这些国家地大唐始终是虎视眈眈,谁让中原土地肥沃且地大物博,在众人眼中大唐就像是一盘美味可口的菜肴,任谁都想品尝一番,然而这些人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这盘菜里面可是盛满了锋利的铁器,不是谁都有一副好牙口的。

    念及于此龙突骑支点了点头说到:“请薛将军放心,作为大唐的忠实盟友,焉耆国上下定然会全力配合大唐的。”

    薛云闻言点了点头,辞别了龙突骑支转身离开了焉耆国王宫。

    威武镖局的车队接连走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堪堪抵达张掖县,一路上祟天保对这个名为雇主的男子始终另眼相看,沿途遇到需要进城修整之时,鉴于所押送的物品中,含有兵刃这一类违禁品,祟天保早就做好了破财消灾的准备,谁知每当需要进城之时,这名男子都会提前离去,待车队行驶到城门口之时,负责盘查的士卒仅仅看了一眼便挥手放行,这不免让祟天保在心中猜测对方的身份。眼见抵达了目的地,按照男子的要求,镖局的镖师们客串了一次苦力,将所有的箱子尽数搬进了男子指定的一座宅邸内,待所有镖师退出宅邸准备启程时,落在最后一个的祟天保交割了手续之后,有些忐忑地问到:“敢问阁下究竟是何人?”

    男子闻言先是一笑,而后凑到祟天保身边低声说了几个字,只见祟天保眼中瞳孔一缩,随即向着对方施了一礼,正待开口说话之际却被对方制止,“不必了,但是不要多说话,否则你威武镖局能否继续在雍县存活,可就不好说了,念在一路上承蒙照顾,我给你一封手书,待回去之后找岐州守备,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话音一落男子转身跑进一间屋内,提笔信手写了些字,而后从怀中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印鉴,端正地盖了下去。将手书折好交给祟天保之后,男子笑着说到:“这里可没准备饭食,咱们日后再见。”说完转身向着院内走去,全然不顾依旧怔在原地的祟天保。

    另一面,史寒霜得知楚墨风命龙思妍与自己这些人同行,四人商议一番之后,与第二日辰初时分便离开了长安,待赶到西境瓜州时,已然是三月上旬,众人只知道楚墨风做了一番布置,然而谁也不知道此时楚墨风究竟在何处。

    而杨琳也按照楚墨风的指示返回了娘子关,交割了防务之后,众人一番询问下才知道贤王府发生的情况,悲痛之余也对于杨琳与楚墨风终成眷属一事欣喜万分,然而杨琳此时却一丝兴奋的心情也没有,按照楚墨风信中的说法,似乎又要有大战了,战火一起天下百姓又要流离失所了,想到这杨琳赶紧命人加固关隘,清点各类兵器和器械,每日除了巡防之外,认真操练关内兵马。

    三月,戊子日(十一日),侍中王因泄漏朝廷机密而致罪,降为同州刺史。庚寅日(十三日),李世民任命秘书监魏徵为侍中。消息自长安传来,望着字条上的话语,楚墨风不免不屑地笑了笑,这个魏征就算是位列三公又能如何?而今陛下虽然任人唯贤,然而对于那些隐息王的死忠,陛下还是忌惮的,明面上不会表露出来,反而会对这些人推心置腹,但是楚墨风深知,当年自己和陛下,曾经遭受了隐息王无数次的明枪暗箭,若不是二人机警过人,此刻早就是化作枯骨一堆了,估计坟头的茅草都得三尺多高了。

    想到这楚墨风取过一张字条,提笔一阵奋笔疾书,而后将字条卷起,起身径直来到了后院,取了一只信鸽,将字条放好之后,托着信鸽的双手向着天空一甩,信鸽振翅向着西边飞去。

    而就在楚墨风传信后不久,夏季,五月,癸未日(初七),张掖县城西门外,早早打开城门的守城士兵刘德水,睡眼惺松地将门口盘查的一应事物布置好,而后倒了一杯茶水,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正待小憩一番之际,只觉得大地开始有规律的震动,鉴于大唐从立朝至今并未发生过任何地面崩塌之事,故而被惊醒的刘德水赶忙起身抬眼向着前方望去,常年在边境州府生活的人,都能感觉得到这种震动绝对是大量的战马在奔驰所造成的,念及于此原本有序进城的百姓,纷纷面带惊恐之色,疯狂地择路而逃,众人皆以为是外邦入侵大唐,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做了刀下鬼,而刘德水努力地咽了口口水,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望着前方。

    五里之外只能看见一片烟尘滚滚,城墙上一名守城士兵对着下面喊到:“刘德水,对面大约有数万人,稍后问清楚来意再说。”

    勉强地点了点头之后,只觉得震动愈发强烈,一时间刘德水的心脏也不由地转换了频率,随着马蹄隆隆声疯狂的跳动起来,眼见对方即将临近,刘德水鼓足了勇气大声喊到:“前方马队停下,这里是大唐治下张掖城西门,如若要进城,请出示通关文牒或者鱼符,并说明来意下马接受检查。”

    话音一落只见马队缓缓地停下了脚步,为首一人翻身下马走了过来,只见此人一脸冷漠的表情,一身黑衣黑甲,腰间别着一柄横刀,来到刘德水面前时,本以为对方因为自己的喊话会斥责自己一番,谁知对方却从怀中摸出一个鱼符递了过来,而后冷冷地说到:“修罗铁骑副统领薛云,进城面见贤王殿下。”

    勘验过鱼符之后,刘德水发现竟然无误,赶忙将鱼符递还给对方,而后命人下来将据马搬开,随即有些为难地指着薛云身后的马队说到:“这位将军,您这大概有不少人吧?如若都进城恐怕城里也装不下,您看......?”

    话音一落只见薛云摆了摆手说到:“不用担心,我只带三十人进城搬运东西,其余人就在城门附近等待即可。”话音一落只见薛云转身喊到:“第一营第一、第二、第三队随我进城,其余众人原地等候,不要阻碍百姓进城即可。”

    一声令下身后的马队迅速离开了城门的范围,规规矩矩地站在了官道的一侧,而薛云则是带着三十人缓缓地进入了张掖县城内,径直来到了楚墨风在张掖的宅邸前,薛云翻身下马走上前,摁住门上的门环轻轻地叩了三下,片刻只见大门缓缓地开启,楚墨风望着门外的薛云笑着说到:“怎么来的这么晚?本王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薛云闻言有些为难地说到:“启禀殿下,原本是收到您的消息就应该迅速赶来的,但是期间高昌再度进犯焉耆,属下等人配合大王妃打了几场仗,狠狠地教训了高昌一顿,这才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得知高昌再度作妖,楚墨风当即笑着说到:“早知道麴文泰那个老东西定然不会安分的,无妨,对于那些狼心狗肺之辈,打疼了他们就知道怕了,此番让你们前来,是将本王运来的这些东西带到焉耆,现在就开始搬运,这些日子你们就驻扎在焉耆国境内,一旦焉耆有战事定要守卫好,本王在此继续调拨物资,明年三月按照你我的约定,本王在张掖等着你,届时本王要看到五万满编人马,明白了吗?”

    薛云闻言点了点头,本想着告诉楚墨风,自己现在麾下已经有超过五万的人马了,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给殿下留个念想比较好,遂原本即将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众人将宅院内的箱子尽数装在几辆雇来的马车上,辞别了楚墨风向着西门方向驶去。

    至此,贞观七年的楚墨风,以张掖为大本营,源源不断地用自己的银钱,通过文成商号以及各州府的镖局为掩护,调拨了大量的物资前来,同时还将自己的坐骑、行头尽数调来。

    时值贞观七年九月,山东、河南四十多个州发大水,一时间受灾州府百姓流离失所,州府境内饿殍无数,悲愤之余李世民赶忙命人前去赈济,收到消息的楚墨风,第一时间责令未受灾州府的文成商号全力配合,在朝廷和民间双方的努力下,灾情很快转入灾后恢复的状态,一时间各地灾民纷纷对朝廷感恩戴德。

    转眼秋去冬来,冬逝春至,贞观八年(公元634年)]春季,正月,癸未日(初十),起初被任城郡王李道宗生擒至大唐的突厥颉利可汗去世,李世民下旨命令遵从他们本民族的习惯焚尸火葬。得知对方故去,楚墨风只是不屑地笑了笑。对于颉利可汗,楚墨风心中是怀有恨意的,如若不是因为对付他,自己麾下的主力也不会死伤殆尽,而顾贞儿和宇文琇也不会战死,听闻对方死讯,是夜楚墨风不禁多喝了几杯。

    三月,庚辰日(初八),薛云携麾下将近六万名修罗铁骑再度抵达张掖,此时楚墨风才正式出现在众人面前,望着眼前整装待发的楚墨风,薛云心中不免感慨万分,自己的主帅终于又回来了。

    接过了修罗铁骑的指挥权之后,楚墨风命人告知甘州刺史成仁重,时刻准备迎接大战,而后带着一众修罗铁骑不知去向。

    五月底,吐谷浑可汗伏允派使节到唐朝进献贡品,使团完成进献任务之后,竟然未返回原地,而是到鄯州抢掠一番而归。李世民派使臣责怪他们,征召伏允到唐朝来,伏允声称有病不来,但为他的儿子尊王求婚;太宗准许,让他们来唐朝迎亲,尊王又不来,于是断绝婚姻。

    得知消息的伏允又派兵侵犯兰、廓二州。伏允年迈,听信其大臣天柱王的计谋,多次侵犯边境;又软禁大唐使者赵德楷,李世民问讯派使节传谕让其放回赵德楷,如此十次才让返回。李世民带引吐谷浑使者,在殿前平台亲自晓以祸福,伏允最终没有悔改之意。

    六月朔,唐朝派遣左骁卫大将军段志玄为西海道行军总管,左骁卫将军樊兴为赤水道行军总管,统率边境地区以及契、党项族的兵力进攻吐谷浑。

    与此同时,整个中原大地以及吐谷浑皆收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大唐贤王殿下楚墨风,率六万修罗铁骑已然集结在边境地带,随时准备进攻。此消息一出整个天下一片愕然......

    有道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且看修罗铁骑横扫西境,再看贤王殿下挥斥方遒,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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