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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六章 檐下飞孤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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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鞘第两百二十六章檐下飞孤雪扶桑王朝诏神司,封诰使公孙栗,身为朝廷的二品官老爷,手上的权力,其实已经相当接近一国丞相了。



    唯一的区别在于,封诰使主管一国山水气运,以及联合一国钦天监,平分半个“国祚”的监察与管理。



    钦天监,负责观天象。



    诏神司,负责处地事。



    天地结合,以人为介,将国祚分为上下两层,对半分开,各司其职,打理的井井有条。



    国运这东西,如同文运,武运,剑道气运,看不见摸不着的。人间凡夫俗子,想要掌控这种形而上,大而空的东西,其实极难极难。



    光凭某人一张嘴,自然是远远不行,得看到实际产生的变化。



    就好比今日的诏神司封诰使公孙栗,启用皇帝御赐的权力,在随身携带的三枚可以不必通报皇帝就送给小狐狸的山水神灵玉牌。



    直接由公孙栗本人当场封诰完山水神灵以后,日后回到京城再向皇帝禀报此事。



    这一份堪称为“先斩后奏”的权力,乃是扶桑王朝皇帝,对于诏神司的信任。



    而作为诏神司的官员,他们自然要担得起这份信任。



    今日公孙栗在扶桑王朝边界封了个等君山山神,那么往后的半年以内,诏神司那边就必须要清清楚楚地看见国运有所变化。



    不说因多出一位正统山神就让国运如何蒸蒸日上,至少也需要看见等君山这边的山根水运加入扶桑王朝国祚之后,使得一国国运是呈现向上趋势的。



    总不能封了个山水神灵,反而让国运走了下坡路吧?



    如若不然,那么这份不经监察就随意封诰山神所造成的后果,就必然能给公孙栗戴上一顶渎职的帽子。



    在扶桑,尤其是诏神司,渎职是大罪。



    毕竟一国国运,岂可儿戏?



    所以公孙栗手里,有且仅有三枚可以“先封后奏”的朝廷颁发给山水神灵的玉牌。



    拿到玉牌,就象征着山精野怪有了个名分,被朝廷记录在一国山水神灵谱牒之上,可以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享受当地百姓的敬仰与香火。



    他们庇护一山一水气运,而他们也将受到朝廷的庇护。



    可能会有喜好斩妖除魔的天师路过某处,随手就给那些其实心性善良的山精野怪斩妖除魔了去。



    但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哪位正统的山水神灵,即便是山精野怪出身的,也没人胆敢随意对他们出手。



    在公孙栗颁发给那只小狐狸山君玉牌之后,它本身洞府境的修为,便提高一筹,成了个炼神境的精魅,故而从前只能口吐人言,如今却可以化身人形了。



    眼下少女所化,乃是曾经见过的一位过路仙子的模样,那位仙子年纪轻轻,境界却不含糊,能够御剑乘风。



    小狐狸一眼就记住了她的模样,打定主意,若有朝一日自己步入炼神境,定要化为那位仙子的相貌才是。



    游山雀长亭站在“淫祠”外的枝头上,看着那个先自己一步,化形为人的小狐狸,心中感慨万千。



    开窍以后,长亭明白修道修来修去,修的无非是个机缘。



    而机缘恰恰又是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



    可能某天踩了狗屎运,摔一跤都能摔到神仙老爷的宝贝洞府里去,吸吸神仙老爷的仙气,就能摇身一变,化身人形。



    也可能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见过了外头的大千世界,离开了曾经的鸟窝鸡窝,变得会口吐人言,却始终无法真正化身人形。



    终其一生,也就止步于洞府境修为,这样的山精野怪,很多很多。



    不对。应该说这世上,九成九的山精野怪,最后都只是落得个这般下场。像它长亭这样,能有一方淫祠的山精野怪,已经算是一座山头,最受机缘眷顾的家伙了,它很幸运,也很知足。



    像那小狐狸这样,竟然还能从一方淫祠之主,摇身一变成为被朝廷封诰的正统山神的山精野怪,一万只里头都不晓得有没有一只哩。



    不过小狐狸本来心性就好,机缘多眷顾好妖一些,也没什么奇怪的。



    看着昔日一起修炼的淫祠之主,一朝飞上枝头变了凤凰,游山雀长亭遥遥朝她递去一个祝贺的眼神,随后一头扎入土里,回自己那大风山去了。



    人间有句老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



    扶桑王朝诏神司封诰使公孙栗,说到做到。



    给那状元郎颜文卿说,此事交由我处理,还真就给人家处理的明明白白。



    给那下属秦宵说,七日回来,还真就七日返程回京,一日不多,一日不少。



    一位封诰使亲临,又有一位山水祠庙督造现场监督,自然一座淫祠转变为正统山神祠庙的过程就变得顺利了很多。



    当地连个县令都没有。



    就是邻里几个村头,各自喊出一方管事儿的,大家联合起来开了一场会。



    会议全程,公孙栗一句话没说,全权交由山水祠庙督造秦宵来说。



    那些山民们,也就洗耳恭听着,连句问题都没提。



    他们只知道,自己信奉了十几年的那只狐狸,如今算是飞黄腾达,成了朝廷认可的正统山神咯。



    只需要知道这是一件好事,对大家有利无害,就足够了。



    回头开完了会,还是该种地种地,该挖土挖土,该淘米淘米去。



    其实那座淫祠,根本无需做任何改动。



    它本身的规模,比之扶桑王朝境内的其他山水神庙,已经不遑多让。



    一直就只是缺个名分而已。如今封诰使公孙栗来了,给了它一个名分。



    在淫祠之外,公孙栗借来村民一架木梯,颤颤巍巍地登上木梯,亲自为这座等君山山神祠庙的牌匾题字。



    等君山山神庙。



    六字一气呵成,未曾停手,竟非狂草,而是端端正正的楷书。



    那位山水祠庙督造,秦宵笑着奉承道:“公孙大人真是写得一手好字。”



    公孙栗当时就只是笑笑,说你若曾替整个扶桑王朝疆域内,几千座正统山水祠庙题字,你也可以。



    城中吹糖人的小贩们,做了几十年的行当,一日比一日更精,到头来吹的糖人无需工具尺量,个个儿都是一模一样的大小,宽窄。



    面瘫的大娘,抓了几十年的面,二两三两,闭着眼睛都能恰到好处,差错一根,分量都不准。



    药铺抓药材的老先生,就是头也不回地扯开抽屉,下手抓药那也是要一抓一个准,只抓一次,说是一两二钱,就绝不可能多一钱出来。



    剑客出剑百万次,最后都可以不找要害,出剑在何处,何处就是对手要害。



    天下事,再难都难不过认真二字。



    也就是老生常谈的,无他,唯手熟尔。



    看了万卷书以后,下笔想没神都难,走过万里路以后,脚步想慢都不行。



    可能唯一一件,做得多了,却始终做不好的事情,就只有识人了吧。



    识人一事,哪怕已识千千万,阅人无数,到头来依然有可能栽在一人手中。



    就此一事,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将相,都没能将此事做好。



    民间更流传着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老话。



    其实细想之下,不是那人恶时太恶,而是那人善时太善。



    许多人选择性忽略了那人的恶,只留念于那人的善。



    可能只是初次相见时,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就足以盖过从今往后的无数次恶语恶事相向了吧。



    可能不是识人真有多难,只是到头来,跟人斗了千万次,唯独不愿跟你斗。



    若注定有人要给我一剑,那我宁可这个递剑之人,是你。



    栽跟头这件事,如那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罢了。



    是鱼,想要输在你手里。



    ————



    一袭黑红锦衣的少年,悬空寺边上练剑。



    踩在那些蜿蜒在悬崖边的行亭上头,脚步若一个不稳,便会摔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纸人无事,与那小沙弥忘忧,正坐在树底下烤着火。



    了云方丈双手合十,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诵经念佛。



    时辰到了,小沙弥忘忧缓缓起身,对纸人无事说道:“无事施主,小僧该去敲钟了,请施主稍等片刻,咱们再来聊聊何谓‘心中有善善而不善,心中无恶恶而不恶’。”



    纸人无事近日跟随李子衿在悬空寺中修行,整日被阵阵梵音以及方丈了云的念佛诵经给包裹着,竟然出乎意料的破境了,如今的小家伙,已经是凝气境的炼气士了,比其他的苍白纸人,又更进一步了呢。



    无事有模有样地学那忘忧小沙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了一声,目送小沙弥走向钟楼。



    悬崖那边,那个少年剑客又踩着行亭边沿,朝空中递出一剑。



    不见那翠渠剑如何出鞘,只在无事一眨眼,剑便消失于鞘中,再然后,翠渠古剑就凭空从半空中落下,径直落入少年剑客鞘里。



    听李子衿说,那招剑诀,名为藏锋。



    像是既内敛,又外向的一剑,里里外外都透露着矛盾。



    跟李子衿很像,剑如其人。



    有时候,他心中的学问与剑术,都会相互打架,矛盾不已。



    剑入鞘以后,李子衿从亭上脚尖一踩,飘然落入院中,衣袖飘摇,被风吹起两侧鬓发,仿若那成名已久的剑客,行走江湖,举手投足皆风流。



    少年朝“正巧”迎面走来的了云方丈双手合十,念了声佛,打过招呼以后,李子衿说道:“近日,多谢方丈收留了,功德箱那边,我捐了些碎银,小小心意,希望悬空寺能够笑纳。”



    少年言语巧妙,不说让了云笑纳,是对这位大师的尊重。了云方丈的为人,他很清楚,多半也会将功德箱里的几十两银子,散发给山下的贫苦人家吧。



    那僧人眯眼微笑,确是笑纳了,只是点破玄机道:“小施主是要启程了?”



    “特来知会方丈一声,说完就走。”李子衿点头道。



    纸人无事一个蹦跳,跳到少年肩头,不言而喻,那模样就是到哪里都可以,别把我抛下。



    了云方丈笑道:“也好,当夜见小施主满眼迷茫,站在院中踌躇不定,贫僧便知道小施主乃是‘迷路’了。如今既然已经看清前路,自然应该早些动身。”



    李子衿再度朝了云方丈行礼,“谢过方丈指点迷津。”



    僧人笑着摇头道:“谢你自己。”



    少年转身之前,僧人说道:“既然要下山,贫僧想送你一程,还望小施主不要拒绝。”



    李子衿愣了愣,还是点头答应下来,与了云方丈朝悬空寺外走去。



    在二人双腿都迈过悬念寺门槛以后,身后传来悠扬钟声。



    “噹,噹,噹······”



    心神一震,神清气爽。



    少年转头,朝悬空寺内钟楼望去,只见那忘忧小沙弥趴在钟楼栏杆上,使劲伸手朝他和无事挥舞。



    李子衿肩头,纸人无事也就是境界修为不够,没有化身人形,否则必然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好友哭着告别。



    少年会心一笑,也朝钟楼那边轻轻挥手,喊道:“忘忧小师傅,咱们有缘再见!”



    小沙弥笑容灿烂,“有缘再见。”



    了云方丈轻声道:“阿弥陀佛。”



    送李子衿与无事下山,站在裁光山山门,那位赤脚僧人不再向前。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贫僧就送到此处了。”了云说道:“愿小施主前路顺遂,一片光明。”



    少年最后一次朝僧人双手合十,然后转身告辞。



    还要到裁光山山神庙去一趟,向山君王若依以及道短老弟告别。



    裁光山山神庙外,李子衿一步迈入,发现今日的香客们又逐步多了起来。



    少年叹息一声,心中有些愧疚。看来前一阵子,真是因为姜襄的静养,那位裁光山王山君才吩咐庙祝道短闭门谢客,不让香客们进来敬奉香火的。



    自己在裁光山数月时光,不知让那位女子山君亏损了多少香火,罪过罪过。



    庙祝道短性情大变,不再像从前一样,只顾着自己敲个二郎腿在一旁快活逍遥了,而是相当礼貌地接待这那些香客,有序地向香客们提供大小长短不一的香烛,既有耐心地为一些初次来到山神庙,慕名而至的客人们介绍、解释着关于裁光山以及裁光山山神庙的一切。



    李子衿看着这一幕,眼中有些笑意,想了想,便将已经迈入山神庙的一只脚收回。



    少年觉得,道短和王山君的生活已经回到了正轨,如今自己既然要离开,就不便打扰她们二位了。



    悄悄地来,便悄悄地走罢。



    李子衿转过身,在山神庙外的雪地里,以剑鞘刻下告别话语。



    雪中小楷一行,王山君,道短老弟,有缘再见。



    山神庙中的金身,眨了眨眼。



    ————



    一年时光飞逝。



    距离离开金淮城,离开飞雪客栈,已有一年时日。



    李子衿与纸人无事,在扶桑王朝京城,落京度过了一次春节。



    一个剑客,一个纸人,两人在客栈中,相视苦笑。



    无事喊李子衿早点找个媳妇儿,这样以后家里热闹些。



    李子衿翻了个白眼,说连家都没有,怎么找媳妇儿?



    然后小家伙恍然大悟道:“对啊,李子衿,我发现你连个窝都没,白瞎了这么俊的剑法。”



    少年笑问道:“只有剑俊,人就不俊了?”



    “都俊。”无事看了眼那少年的手,都已经按住剑柄了,只能是昧着良心说了句。



    那少年满意笑道:“就喜欢听老实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哩。



    两人春节之时,决定不能闷在房间里干瞪眼,决定上街找些热闹看。



    无事说既然要热闹,干嘛不去青楼吃花酒。



    李子衿笑着拍了下它后脑勺,说小孩子家家,一天尽不学好。



    自然不可能去吃花酒,少年剑客背着两柄剑,一柄被上好的锦缎缠起来,缠得密不透风,风雪不沾的文剑仓颉。



    另一外一柄,则是翠渠。



    京畿之地,热闹非凡,街上那些穿着狐裘御寒的公子哥,个个英俊潇洒,那些披着厚重衣袍的富家小姐们,个个明眸皓齿。



    自古京师多俊男靓女。



    不是说天底下的俊男靓女都出自京城,而是天底下的俊男靓女都在往京城跑。



    可能有人来此谋个活计,可能有人随父辈祖上迁移,还有一些,可能是前朝战败后遗落民间的公主、皇子。



    都有可能。



    在集市上的馄饨摊上,少年喊了碗馄饨,本来也想给无事喊一碗意思意思的,可小家伙持家有道,说是如今挣钱不容易哩,让李子衿省着些,免得到时候真娶不了媳妇儿了,只好打一辈子光棍,多惨啊。



    少年一口馄饨下肚,又夹起一个馄饨塞入口中,嘴里含糊不清道:“说得好像省下一碗馄饨的钱,就能娶到一个媳妇儿似的。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隔壁桌,有两位姑娘,许是那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因为当两人坐在馄饨摊等着馄饨上桌时,旁边还守着一辆马车,站着几位身上带剑的侍从,看样子,来头不小。



    那两位姑娘,其中一位,名为柳元青,是那扶桑王朝礼部侍郎柳元琅的女儿,如今十七岁,长得颇有灵气,身材出落得亭亭玉立,凹凸有致,是那寻常汉子口中的童颜。



    另一位姑娘,无关棱角分明,脸上带着些许匠气,仿若那匠家大师手笔,从玉里雕刻出来一般。



    这位女子年纪稍长一些,十九的岁数,名为郭沐雪,青丝随意披在肩上,身上带有淡淡香气,是扶桑王朝境内,一座名为摘星楼的山上宗门,宗主之女,如今是那洞府境炼气士,还是剑修,天资卓越,据说得到了摘星楼宗主亲传,毕竟是父女关系,剑法相像名正言顺。



    这位山上仙子,姿色自然远胜寻常凡间女子,在闹市之中,吸引了不少汉子的视线,只不过碍于对方剑修的身份,倒是没有不开眼的家伙,胆敢上来自讨没趣。



    两位姑娘私交甚好,摘星楼又是扶桑王朝名义上的供奉宗门,两家长辈们也时常来往,所以两家的小辈们,互相之间常有走动。



    李子衿要先一步落座,所以先一口吃馄饨。那柳元青与郭沐雪在等着馄饨来时,无事可做,便听见隔壁桌那位黑衫少年剑客与桌上那只苍白纸人的对话,听着颇为有趣,两个姑娘相视而笑。



    只不过,童颜的柳元青反而笑得开朗一些,咧嘴而笑。而分明年长一些的郭沐雪,反而笑得含蓄,她掩嘴而笑。



    “郭姐姐,我瞧那位公子锦衣华服,有背剑带玉,模样也俊,应该不寒酸呀,怎么听起来,连吃一碗馄饨都够呛,真有这么穷?”柳元青贴在郭沐雪耳边,说着悄悄话。



    那郭沐雪偷瞥了邻桌的少年剑客一眼,又转过来俯首柳元青耳边,说道:“妹妹有所不知,这京城里啊,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有些人乃是打肿了脸充胖子,说不得身上的那件锦衣啊玉牌什么的,都是管亲戚朋友借来的呢。



    他们不把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样,怎么骗妹妹这种无知少女许下芳心呢?妹妹以后看见这种家伙,可要小心些了。我就听同门师姐说过,以前在京城里遇到个负心汉,自称是什么什么富商的儿子,来扶桑这边帮着打理生意,还说与我那同门师姐一见钟情,要跟随我那师姐上山修道,从此做一对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我那同门师姐,是个心思单纯的好人,从来没下过山,初次下山历练,便遇到那负心汉,瞧他模样不差,又锦衣加身的,不像什么坏人,便把心肝儿连着身子,都一起给了那人,谁晓得那家伙后来跟师姐上山以后,三天两头往外头跑,说是家里的生意需要人手,他这个长子不能不帮。



    后来师姐有一次多了个心眼,用了张隐身符,瞧瞧跟着那负心汉下山,才发现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哪里是帮家里打理生意哟,分明是去那青楼吃花酒去了,据说还是偷我师姐的神仙钱,还有山上法器,拿来凡间卖金银,然后到花街柳巷去潇洒去了。我师姐一度气得道心不稳,差点就要自绝于悬崖边,幸好被另一位师姐及时救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妹妹可要小心这样的人。”



    那柳元青听完以后,先是泫然欲泣,然后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又恶狠狠地骂了句:“那男人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说完,两位姑娘再望向邻桌那锦衣少年剑客,便怎么看,怎么个不顺眼了,觉得此人莫不是跟欺骗郭沐雪那位师姐的家伙,是一类人?



    李子衿人在旁边坐,锅从天上来,好好地吃着馄饨,忽然就发现邻桌两位姑娘,瞧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头,他低头看了看身上,也没沾什么脏东西啊?



    奇了怪了。



    少年三两口吃完馄饨,立刻结账走人。



    往前走了一截后,发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还正是那两位姑娘。



    李子衿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郭沐雪与柳元青二人,已经将他想象成了歹人,觉得歹人吃完了馄饨,铁定要去找无知少女下手了,所以二人打算“为民除害”一番,悄悄跟在他身后。



    一场乌龙,就由一碗路边的馄饨开始。



    李子衿站在屋檐下,蓦然停下脚步,接住一片雪花。



    他回过头来,朝跟在身后不远处的两位女子微笑。



    白雪覆黑衣,那少年雪中站定,蓦然回首,笑容和煦,宛若冬未去,春先至。



    神仙风采,气度非凡。



    这一笑,便让那两位女子心神荡漾不止。



    二人再一眨眼,檐下已无人,唯余孤雪一片,缓缓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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