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慈看见江颜这样就只觉得恐慌，不知道江颜到底打算做什么。
江颜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招呼着屋子里面的姑娘们坐下，她笑吟吟地道，“都站着干什么？坐下呀，那边那个漂亮姐姐，你来我身边坐吧？”
微微一顿，江颜像是才反应过来柳慈还在，她便就只是微微一笑，对柳慈道，“柳慈，这我和姐姐们聊聊天，你也不方便在场不是？要不这样，你和我婢女一并去隔壁找个房间，休息一会儿？等我这边儿玩够，就去找你。” 玩？
玩什么？
柳慈一脸不安地看向江颜，但是也不敢违抗清平县主的命令，所以就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黄泉出去。他临走的时候，正好看见女人领着一群男子也进入到江颜的房间里面，江颜似乎很高兴。
柳慈人都有点儿傻。
所以，江颜居然是这个脾气？ 那边的江颜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等把女人赶走之后，她才撑着下巴看着这一屋子的人，笑吟吟地道，“好了，现在碍事的人都不在，我们来聊聊天吧。”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江颜想要聊什么。
“你们都不跟我聊天啊？”江颜捧着下巴看着他们，似笑非笑地开口道，“就然这样的话，那我们换个玩法。”
碧落拿出一吊钱来，放在江颜的身边，江颜的之间拂过那些银钱，她笑吟吟地道，“这样吧，我来问，你们来说。第一个答上来我问题的，有赏。”
众人眼睛都有些炙热。 “那第一个问题。”江颜扫过众人，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柳慈的母亲是什么人？”
一瞬间，屋子里面爆发出无数的声音来，乱糟糟的吵得江颜的脑子都跟着疼。
她比个暂停的手势没有用，就只能无奈地看向碧落。
碧落立即明白过来，二话不说，腰间的长刀出鞘。
屋子里立即鸦雀无声。 “你看看你们这么着急干什么？你们这么说，我也听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你们谁是第一个不是？要不这样吧，举手回答，第一个举手的算。”江颜眯眸看着屋子里面的这些人，道，“来吧，开始。”
一只只手立即都举起来。
“碧落，谁是第一个？”
在碧落点出第一个人之后，江颜便道，“那就你了，说吧。”
被点的是个女人，她道，“柳郎君的生母原本也是我们这个楼里面的，只不过后来运气好，被柳郡守看上，所以有的身孕，这才离开我们这儿的。” 江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对着女人勾勾手，又问道，“还有要补充的吗？”
看见女人真的从江颜的手上领到十文钱，才又有人举手道，“先前莲姐，就是柳郎君的生母，是没被郡守赎身的。结果莲姐生下孩子，郡守确定是自己的，才把莲姐接走的。”
江颜又送出去十文钱，想起那天柳郡守不让自己进后院，便扬起眉梢问道，“那你们可有人知道，柳郡守的府上到底有多少人？”
这次倒是没有人举手。
好半天才有个女人的声音道，“这谁知道啊，柳郡守府上的女人……怕是和皇帝比也不少。”
江颜来了兴致，她问道，“怎么说？”
“郡守看上的女人就是他的，有咱们这地方出身的，也有贫苦人家的好看女儿。”女人压低声音，她小声开口道，“郡守在咱们这一线城已经不知道带走多少姑娘了。现在但凡有谁家的姑娘有几分姿色，都得往难看收拾。”
还有这种事儿？
江颜也给女人十文钱。
看出江颜是真的打算散财，一屋子的人也都来不少兴致，最后江颜这一吊钱都没够用，又拿出一吊钱来，才将自己想问的问题都问清楚明白。
问明白之后，江颜才叫柳慈过来，打算收拾收拾，打道回府。
看不出来，一线城不大，郡守的官威倒是不小。
柳慈也不知道江颜都问过什么，他就只能紧张兮兮地跟在江颜身后，小心地问道，“县主，方才有人让你不高兴吗？”
“不高兴？”江颜一怔，旋即笑道，“没有啊，都是很好说话的人，我还挺喜欢他们的。”
说话的功夫，一个方才回答十分踊跃积极的男子正好从两人旁边过，一看见江颜，便立即讨好地笑着道，“娘子下次若是还想来，一定要来找奴家。”
这人娇媚得让江颜有些敬谢不敏，她面不改色地拍掉身上浓重的脂粉味，对着男子笑笑道，“一定。”
一线城的事情解决之后，谁会来这种鬼地方？她要多想不开？
柳慈看看男子，又看看江颜，神色复杂。
江颜并没有注意到柳慈的表情，反而是心情不错地往回走，回到郡守府之后，她也没往别处转，直接就回自己的院子。
今天的信息量有点大，她需要时间自己好好消化一下。
结果刚进自己的院子，她就看见尹玉堂和鹤见两人在廊下说话，一看见她，尹玉堂的目光便看过来，一眼都没有挪开。江颜无意识地拍拍自己身上的脂粉味，也没跟他说话，抬脚就往自己的院子里面走，一边走还一边问黄泉，“今天你和柳郎君单独待在一块儿，他有什么反应没有？”
黄泉摇摇头道，“他一直都表现得很拘谨，倒是没有什么别的反应。一直也都没说话，好像挺紧张的样子。”
江颜点点头，说出来的话也没怎么过脑子，直接就道，“他怎么还在？”
昨天晚上能说是院子里面有人，今天呢？怎么一点头之后，这人还像是癞皮糖一样黏上来，赶不走了？
黄泉眨眨眼问道，“那，要不婢子帮您赶走？”
当初在宫里的时候，碧落被江颜安排去做别的事情，莺儿压根就不知道她要做的一切，所以一直是黄泉跟着跟到最后的。她虽说没亲眼看见尹玉堂对江颜做的事情，但是也为江颜觉得不值得。
如今，也是她对尹玉堂的怨念最深。
江颜就只是摇摇头，要是真的赶人的话，还像是她心虚一样。
——
“你是说，江颜除了叫人进去陪他玩之外，就没做别的事情？”
柳郡守皱起眉头，眼底带着几分不相信，他怀疑地看向柳慈问道，“你就没看看江颜留着那些人，到底是在干什么？”
柳慈谨慎而又胆怯地开口道，“县主不让儿子跟着，儿子不敢惹怒县主，所以一直在隔壁等着。县主的婢子全程跟着，所以也不敢偷听。”
早先江颜这么说的时候，柳慈就知道自己肯定要挨骂，他现在诚惶诚恐。
“你！”
柳郡守扬起手来。
本能地缩起脖子，柳慈站在原地不敢动，等着预想中的疼痛。但是好半晌疼痛都没来，所以柳慈睁开眼看向柳郡守，就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目光里带着几分考量。
柳慈有些没来由的恐惧。
“算了，这也不是你的错。”少见的，郡守并没有怪罪他，反而是语气温和地道，“不过，既然你能入清平县主的眼缘，那就是你的福分。一会儿你带着一些人，去好好伺候伺候清平县主。”
微微一顿，郡守看向柳慈，给出一个很有诱惑性的条件来，“你要是能让清平县主满意，我可以考虑考虑，将你母亲放出来。”
柳慈的眼睛一亮，赶紧对郡守道，“父亲放心，儿子一定会好好照顾清平县主的。”
话是这么说着，不过不管是柳慈还是江颜都没有想到，郡守准备的“一些人”，居然是一些好看的男人。
江颜看着院子里面站着的十几个貌美男子，微微瞅瞅嘴角，她看向自己唯一认识的柳慈，问道，“郡守这是什么意思？”
“父亲让在下带着这些人，照顾县主您的饮食起居。”柳慈自己说出来，自己都不太相信，他越说声音越低道，“一共十二人，请县主过目。”
不得不说，郡守是用些心思的，这十二个人里面，各种风格的都有。
江颜扬起眉梢，倒是没生气，只是道，“多谢郡守的心思，你回去转告你父亲，人我收下了。”
柳慈一怔。
“你不走吗？”江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调侃道，“难不成，你也想留下来？”
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不想柳慈居然真的面色一红，诺诺地道，“在下……在下也是留下伺候县主的。”
好家伙。
江颜咂舌，郡守这是把自己儿子也豁出来了？
当她是平阴公主呢？
“那就留下吧，你们自己找地方睡。”江颜摆摆手，也没怎么在意，她看一眼后面站着的十二个男人道，“我也记不住你们叫什么，这样吧，就从左到右，从一叫到十二，这样我好记。”
“谢县主赐名。”
这些人异口同声，惊得尹玉堂也出来看。
江颜余光瞥见他的身影，不知为何生出几分赌气的心思来，她上前一步，勾着其中一个男人的下巴，笑吟吟地道，“既然是伺候……那就伺候得周全些，今天晚上，你来我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