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感还不错。
江颜又揉一把，然后就看着柳慈仰起头来，目光湿润又依恋。
江颜就觉得，得亏自己是个姑娘家，这要是自己是个男人，柳慈绝对床都别想下。 呸呸呸。
这个念头刚起来，江颜就在脑子里面直接否决。她这什么虎狼之词，怎么能顺脑子都开始胡思乱想呢？
她本来打算看看别的地方清醒一下，结果一转眼，就看见从外面进来的尹玉堂。
那脸色黑的好像锅底，浑身夹风带雪，冷得像是雪山之巅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崩。
明明什么都没干的江颜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甚至有一种被捉奸的错觉，她指尖微微一颤，正打算收回手，人才反应过来。她有什么好躲开的，她和小柳郎君清清白白，什么事儿都没有。 更何况，她和尹玉堂都已经和离了，就算是有什么事儿，又能怎么样？
这么一想，江颜的手也没挪开，甚至捻起柳慈的发丝。
不过别的不说，尹玉堂是真的镇宅。她就看他一眼，回头再看柳慈的时候，就什么不该有的念头都没了。
听见脚步声进来，柳慈也转眸看一眼门口的方向。在看见是尹玉堂之后，他不知为何，突然微微扬起眉梢，旋即回过头来，看向江颜，低声开口道，“县主对奴可还满意？”
“满意呀。小柳郎君跳的这么好看，我可喜欢了。”江颜像是感觉不到尹玉堂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一样，笑吟吟地就答话。 “那……”柳慈抬眸看向江颜，一双眸子里带着几分期盼，他柔声开口道，“奴有个不情之请。”
江颜依旧是弯着眸子，“你说。”
柳慈道，“奴想留在县主身边伺候。”
听见这一句，江颜的表情有一瞬间像是凝住一样。
江辰的反应更大，他刚刚喝下去的茶水毫无形象的一口喷出来，他胡乱一擦，咬牙对柳慈道，“你说什么？” 这小子把江颜当成什么人了？他家妹子才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比起江辰的反应，江颜就要安静得多，她垂眸看向柳慈，目光在他的脸颊上一点点描摹。半晌之后，她原本放在柳慈头顶的手缓缓挪下来，顺着柳慈的眉眼一点点划过，最后才他的唇上若即若离地碰一下之后，缓缓离开。
江颜轻笑一声，问道，“那，小柳郎君打算怎么‘伺候’我？”
柳慈对她的问题好像一点儿都不意外，乖顺地道，“随您高兴。”
真乖。 江颜在心里默念一句。
只不过，有些时候太乖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柳慈啊……”江颜的声音像是叹息，她目光几乎算得上是悲悯地看着他，低声开口道，“你这路是走窄了啊……”
柳慈并不太明白江颜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想跟着我，那就跟着吧。”江颜没给柳慈问的机会，便漫不经心地道，“从今天开始，你就算是我的人了。”
“县主，怕是不妥。”
从进门开始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尹玉堂终于开口，他微微蹙起眉头，看一眼跪在江颜面前的柳慈，沉声道，“柳慈此人……”
“尹中书。”
还没等尹玉堂的话说完，江颜就先抬声打断尹玉堂的话，她神色似笑非笑地道，“怎么，我想要个人，还要经过尹中书的许可不成？还是说，我想要留在身边的人，都需要先让尹中书过一遍眼，尹中书说可以同意之后，我才能留在身边？”
微微一顿，江颜嗤笑着问道，“尹中书您算是我什么人，管的这么多？”
尽管江颜的面上没有太明显的表情变化，但是尹玉堂还是很清楚，江颜生气了。
因为柳慈的事情，生气了。
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攥着一样生疼，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如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就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微微有些颤抖。
“县主，主上不是那个……”
云生看自家主子这样，便忍不住有些心急，想要为自家主子辩解一两句。
结果才刚开口，他就看见江颜拍桌站起来，脸上这次是真真切切地有几分怒意，她道，“我和你主上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是不是我平时太好说话，所以你们就都觉得我愚蠢又好骗，随便怎么都能欺负！？”
云生吓一跳。
他是真的第一次见江颜生气。
平时的江颜一直都是笑吟吟的，谁也看不出什么生气的样子。现如今江颜突然发火，倒是让云生有一时的反应不过来。
他都不用尹玉堂提醒，便立即给江颜跪下，紧张地道，“县主息怒！是属下失言。”
连江辰都有些被吓到，微微蹙眉，低声喊道，“阿颜？”
“县主您别生气。”柳慈开口，声音乖顺柔软，他仍旧是跪着的样子，却是去蹭着江颜的手，开口道，“奴身份卑贱，不值得您这样与尹中书争执。”
嘶，这话怎么听着茶里茶气的。
江辰咂舌，他瞄一眼地上对着的柳慈，再看看在旁边站着面色青白一言不发的尹玉堂，内心感慨。
别的不说，尹中书，这第一步你就输得很彻底啊。
偏偏江颜像是真的被柳慈哄到，面上的恼火消退几分，她深吸一口气，才伸手将柳慈给拉起来。
江颜看一眼尹玉堂，冷声开口道，“我的事情，不用尹中书来操心。”
她拉着柳慈，转身就走。
江辰颇感意外。
他愣着看着江颜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要追上去。
“……主上？”
还半跪在地上没人搭理的云生试探着看一眼尹玉堂，小心翼翼地道，“县主这是……？”
尹玉堂抿唇没说话。
——
“颜颜。”江辰跟上江颜，他看一眼还跟在她身边的柳慈，要说的话一顿，改口道，“柳慈，你先回去换一身衣服吧。”
天寒地冻的，柳慈身上还只是一身薄纱。
柳慈倒是没有拒绝，只是对着江辰一俯身，行礼之后便往回走。
“颜颜你怎么回事儿啊？你怎么那么对尹玉堂？”
江辰看人离开之后才压低声音问，他倒是不担心江颜和自己犯浑，而且他也是真的奇怪，江颜的态度有些太反常了。
“我不是跟他。”江颜有些烦躁地搓一把脸，再瞄一眼江辰，有些烦躁地道，“我是跟柳慈。”
柳慈？
江辰抽抽嘴角道，“那什么，颜颜啊，你现在也大了。你要是真的喜欢这个风格的，我这个当哥哥的肯定也不能拦着你。但是吧……咱还是多多少少要有那么一点儿道德底线的，不能真的当男宠养啊。”
”江辰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江颜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个欠揍的兄长，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对江辰道，”我对他没有那个想法！我把他留下，是有原因的。“
看江辰一脸怀疑，江颜只觉得自己好像一口气儿上不来，她干脆也懒得和江辰解释，干脆就拉着他往自己的房间一路走。
然后，江颜将一个竹简往江辰怀里一塞，没好气地道，”你自己看！“
江辰半信半疑地打开看看之后，神色倒是一点点冷下去，等看完之后，才对着江颜问道，”你确定这都是真的？“
”十有八九是真的。“江颜也没有保证，就只是叹一口气道，”所以，我不是和尹玉堂生气，虽然他要是能因为这个放弃我也挺高兴的。我是和柳慈生气，就觉得……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路走窄了呢。“
她还挺喜欢柳慈的。
“就这样，你还把他在身边留着？你是闲着还是怎么着？”江辰只觉得有股火气，他咬牙道，“赶紧把他扔出去算了。”
江颜拉住要往外走的江辰的胳膊，她眨眨眼，轻声开口道，“我真的挺喜欢柳慈的。”
柳慈和柳郡守不一样，和她见过那些带有恶意的人都不一样，所以，她想看看柳慈到底会做什么。
“你是不是看着人家长得好看。”江辰面无表情。
轻咳一声，江颜别开目光，小声开口道，“可能有那么一点点的这个想法吧……”
江辰无奈道，“算了。你想留下就留下吧，不过自己要小心一点，不要被影响。还有，如果柳慈真的……那你不要犹豫。”
知道江辰这就算是同意，江颜顿时喜笑颜开，她微微弯着眉眼，开心地点头道，“你放心好啦。”
她又不傻，人就算是圣母也要有个限度。
要是柳慈真的那把刀捅过来，她总不能笑着把人家原谅。
“那你以后打算把柳慈放在哪儿？”江辰微微挑起眉梢，神色带着几分调侃地道，“人家可是打算好好’伺候‘你呢。”
“就在身边带着，反正小柳郎君那么好看，光是放在那看着也觉得养眼。”江颜倒是不在乎。
江辰看她，低声开口道，“你要是真的这样的话，那你和尹玉堂课就……你想好啦？”
毕竟，尹玉堂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江颜养“男宠”，还眼巴巴地跟在江颜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