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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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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昨晚没休息好么?”克里亚关心地看着沈星河,伸手揽过他的肩,后者顺势靠在他身上,又闭上了眼睛。

    “好累……”沈星河的声音很轻,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

    安莱斯不禁看向贺宁州,后者却没给他任何目光,依然面无表情,视线没有焦点;保尔罗特看着沈星河的样子摇摇头,将最后一点早饭送入口中;戈维斯和克里亚对了个无奈的目光,两人都对沈星河的样子十分惊奇。    “那个,”安莱斯的视线移向沈星河,清清嗓子道:“既然殿下身体不适,不如上午的课就暂停?”说着用眼睛的余光注意着贺宁州的反应。

    贺宁州却依然没有任何表示,沈星河睁开眼睛坐起身,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精神很多,“不必了,课还是要上的。只不过,”这次他径直看着贺宁州,眼神意味深长,“晚来了一会,老师不要生我的气哦。”这是他第一次对那个人用这个称呼。

    所有人都嗅出了火药味。除了希多,其他人也将视线移向贺宁州,后者先是和沈星河对上目光,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像在压抑什么;而后又突然微微一笑,像是满不在乎一样,轻快地道:“没有关系,殿下可以再晚来一会,晚到这节课结束都没事,我绝不会生你的气的。”

    他的话让沈星河的眼神顷刻间冷了下来;戈维斯眉心微蹙,表示不解;保尔罗特咂咂舌,很惊讶他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这样的话;克里亚看看他又看看沈星河,思考起来;安莱斯却是眼珠一转,就想出了他们会这样的原因,只是没有说破。

    餐厅内的气氛很凝重,是一种没由来的剑拔弩张,让人屏息等待着可能下一秒就会发生的战争,还是安莱斯出言打破了寂静,“那殿下就喝点粥吧,我看你这么晚还不过来,已经准备去探望你了。既然没事,我们就放心了。”说完,他起身拿过沈星河的碗为他盛了粥,又将调羹递到他手中,状似不经意地在他手背上轻拍两下。    沈星河低下头,开始吃早饭。

    “好了,我们走吧。”安莱斯起身招呼其他几人,希多第一个起身离开,保尔罗特和戈维斯出门前都担心地看看沈星河和贺宁州,克里亚却没有动,而是道:“我和小弟一起去上课吧,我正想看看你在武技课上的表现怎么样。”听到他的话,贺宁州和沈星河都没有任何反应。

    安莱斯点点头,最后一个走出餐厅。

    “你说,刚刚那是什么意思呢?”看见安莱斯终于出来,等在门口的保尔罗特迎上来道,戈维斯也没有走,想听听安莱斯的见解。

    后者却摊摊手,并没有解释,却是忍着笑意,“我看呀,这应该叫做……‘有心栽花花不放,无意插柳柳成荫’,他们两个,有的磨了。”说完便大步离开。    留下保尔罗特一脸不解,低喃一声:“什么意思啊……”,戈维斯看着安莱斯的背影,眉心的褶皱加深几分,却又慢慢散开,随后无奈地笑笑,表示他听懂了安的意思。

    沈星河吃早饭时的速度和平时一样,没有刻意加快或者拖延,而当他和另外两个人到达上课地点时,已经晚了近半个小时。今天的课程算是开创了很多个第一次:第一次迟到、第一次有他人旁听,第一次,作为老师和学生的两个人沉默到仿佛从不相识。

    克里亚的心情很微妙。来看沈星河上课时的样子虽然是他今早才提出来,却也是早就计划好的,可他实在没有想到那两个人竟然闹起了别扭,自己在场也算缓解一下他们的气氛吧。

    “小弟,你平时都是怎么上课的?”克里亚状似随意地问沈星河道。

    后者不在意地扎起了马步,“该扎马的时候扎马,该练基本动作的时候练基本动作。我开始了。”说完,他同时在体内运行起了魔力,开始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修习中。    克里亚摇摇头,看向贺宁州,就见那人在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注视着沈星河,便走过去拍拍他的臂,示意他跟自己过来。

    两人向前走了一段,和沈星河拉开距离,克里亚看看那个还在视线内的身影一眼,压低声音对贺宁州道:“你们究竟怎么回事?吵架了?”

    贺宁州回想起昨晚的事,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让人读不出他心中对这件事的看法,“没有。我也不知道他的态度是为了什么。”昨晚自己是真的想去看看那个人,后来却弄得那样的收场,他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其中的原因,而今天早上又是……

    “不可能没有理由的吧,”克里亚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他没由来的就这个态度对你?昨天晚上他和你还好好的,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吗?”如果真的有事发生,一定是在十点、那个孩子离开自己卧室之后。

    贺宁州也没有隐瞒,就直接将昨晚自己去找那个人以及和他聊天的全部过程讲了出来,他也照实说了自己去找那个人的理由。如果是安莱斯听到他说的话,即便面部表情控制得很好,心里也一定会弄明白很多事,而克里亚从头至尾都没听出什么关键点,到最后也还是一副不太明白的表情。    “就这样,”贺宁州说完了,看着他,“你说我哪里得罪他了?”

    克里亚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贺宁州移开视线,没有开口。

    克里亚又抬头看了沈星河的背影一眼,表情显出几分无奈,对贺宁州道:“可是,你们一直这样下去也不好啊,你要不要主动去找他和解?”

    “我不知道。”贺宁州的声音很低,有些失神。

    “我过两天就要走了,正想拜托你好好照顾他呢。”克里亚这样说道,“对了,”他想起另外一件事,问贺宁州道:“他有没有说过想用什么武器?”

    贺宁州回过神来,想了想,看着他道:“有的,他喜欢用剑。”此时的贺宁州竟然还清晰地记得那天他和那个人关于武器的交谈,虽然只有一句,只是不知在那人心中是否还有些微的印象。

    “那就好了。”克里亚很高兴,便从自己的储物容器中召唤一个东西出来递给贺宁州,后者一看,正是一把剑,从剑鞘来看并不华丽,没有任何金饰宝石的点缀,上面雕刻的花纹透出些许古典,显得大气庄严。

    贺宁州认得这把剑,是几千年前一位有名的铸剑师所铸,它的花纹正是那位铸剑师独家设计出来,这把剑十分锋利、削铁如泥,而它质朴的剑鞘也体现了那位铸剑师对于铸剑的理念,就是:金玉其内。他对后人仅有一句教诲:得此剑者,不得饰之。

    这把剑有个名字,叫做莫里奇,意为飘落人间的白雪,是纯洁的含义。铸剑师去世之后,这把剑和他的其他作品一样被他的弟子继承,之后流散各地,几百年后和其他一些武器被王室取得。在克里亚学武小有所成时,王送了他两件武器,其中之一就是宝剑莫里奇。

    “这把剑请你替我保存,等小弟的剑术足以使用这把剑时再转交给他。”克里亚道。

    贺宁州接过来,不是很理解地看着他,“为什么不是你亲自交给他呢?”

    “太早给他没什么意义,我又怕他可以用时我会不在他身边,由你转交更好一些。”

    “好吧。”贺宁州收起剑,抬眼看向他,“你回去的时候,我会送你。”

    “一言为定。”

    武技课将要结束的时候,保尔罗特骑马赶了过来,和他一起的还有他特意请来的“助教”,戈维斯。

    四个人打了招呼,沈星河也在这时结束修习,他直起身,看到后来的两个人便道:“保,二哥,你们已经到了。”又看向克里亚,“哥哥还要看看我在魔法课上的情况么?”

    克里亚笑笑,“不必了,我和贺宁州这就走了,下次再来看吧。”

    “好。”

    两人上马离开,沈星河目送着他们渐渐远去,却不知怎么,目光定格在那个黑色的背影上时,会觉得目光再也无法移开,心头也隐隐泛起一丝疼痛。

    真是难得的一次,他会觉得武技课那么漫长、那么无趣,而这一切,都是……唉,他也不知道究竟是那人的不对多一些,还是自己的问题更多了……

    “殿下,”保尔罗特的声音让沈星河回过神来,“今天就可以请二殿下来辅导你治疗魔法了,虽说二殿下的属性是木,不过也没有关系。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沈星河点点头,然后戈维斯接下来道:“一般来说,人身上所受到的伤害有两种形式,一种是非魔法造成,称为‘物理伤害’,包括武器、摔伤、擦伤等;另外一种就是魔法伤害。相对来说,物理伤害可以由自身慢慢恢复,治疗起来也简单一些,而魔法伤害多半都是永久性的,只可以用魔法来治疗。接下来我就给你做个演示,小弟,你身上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戈维斯含笑问道。

    沈星河眨眨眼,“没有,”随即想到:“那我现在给自己弄出点伤来让你演示演示?”

    其他两个人都笑出了声,觉得这人的想法还真可爱,戈维斯道:“那就不必了,对了,我看你今天早上就很疲劳的样子,刚刚又练了那么久的武技,一定很疲惫了吧。”

    他这样一说,沈星河才感觉确实如此,就点头表示赞同,“嗯。”

    “那好。”戈维斯抬起右手做了个托起的动作,沈星河看到他闭上眼,口中吟诵着什么,随后他的手上就多了个水晶棒一样的东西,约两尺长,透明的,两头有金色的小环,在阳光的照射下十分好看,沈星河知道这应该是他从储物容器内取出来的。

    “这是我的魔法杖,它的名字叫做‘星语’”戈维斯睁开眼睛道,右手握住了法杖的一端,“不是所有魔法师都用法杖的,比如说保就没有,”他看向保尔罗特一眼,后者点点头,“治疗系的法师们用法杖的多一些,这样比较便于操作。好了,我开始了,注意我是木系的魔法师哦。”

    他意有所指地说完这句话,然后向后退了几步,和沈星河拉开一点距离,同时保尔罗特做了相同的动作。接着他将星语举到与肩同高的位置,朝向沈星河,口中再次吟诵起来,沈星河感觉自己从未见过他如此认真的样子。在他的吟诵停止下来的一刻,沈星河看到他的法杖顶端冒出一些好像是蔓藤一样的东西,还隐约泛着光,像是幻化出来的样子,那些蔓藤是青翠的颜色,上面还有些叶子,它们向自己飞来继而缠在自己身上。沈星河此时的感觉不像被蔓藤缠绕,没有那种被绑缚的感触,倒像是周身挂着一些柔软的丝,很轻,却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同时,一阵清凉在全身蔓延开来,仿佛随着血液流淌到身体各处,身体的疲乏逐渐消失,大脑也清醒起来,整个人充满了活力。

    这个过程很短,只有几秒的时间,然后戈维斯就放下法杖,那些幻化出的蔓藤也随之消失,沈星河感觉自己全身都清爽起来,像是焕然一新。

    “怎么样?”戈维斯走到沈星河面前,道。

    “好神奇,”沈星河冲口赞道,“就像脱胎换骨一样。”随后惊奇地看着戈维斯,“你什么伤都能治么?包括断手断脚,还有烧伤?”

    “是的。”戈维斯同意道:“治疗系魔法师治伤的程度和他本身的魔力值有关,你会经常听到那些很厉害的法师这样说:‘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哪怕变成了碎片我都能让他恢复原状。’”说完自己也笑了,像是也发现了话里不太合理的地方。

    沈星河却没有注意到这个,而是迫不及待地问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有那样的本事呢?”

    “这个当然要看你的魔力值,我听保说你只是学了一个辅助魔法,那么以你现在的魔力最多只能治疗用剑在皮肤上划了一个口子这样的小伤,所以你还是要努力提高魔力值才行。这种事不必操之过急,再有天赋的人也没有一天从目不识丁变成通晓天文地理的吧。其实你现在还是学魔法的初级阶段,这个时候你只要树立起一个理念,就是作为一名医者应该有的博爱的胸怀和济世的志向,你明白么?任何一个达到治疗系巅峰的魔法师都不会忘记他学习的初衷。”

    每个在沈星河成长的初期给他灌输过可以影响一生的理念的人都会得到沈星河的信服和敬意,戈维斯也不会例外,他的话说完后,沈星河重重地点了下头,表示自己会将他的教诲铭记于心。

    “好,今天你就可以开始学习光系魔法最基础的治疗术,它的作用就是治疗那些不必药物,只要三五天就可以自己复原的伤口,希望你不会看不起它哦。”

    “没有。”沈星河坦诚地道。

    “嗯。”戈维斯收起法杖,又召唤出一本魔法书递给沈星河,“这本书送给你,是光系治疗术的初级魔法书,等你完全融会贯通后我或者保会给你第二本。”

    “我知道了。”沈星河接过很厚的硬皮书,黑色的封面是很古朴的风格,上面印着几个烫金的字:光之翼心。

    当天晚上,沈星河吃了晚饭依然是和克里亚一起回了房间,这次戈维斯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后来告别了克里亚,沈星河却并没有回到自己卧室,而是走出回廊来到那个小花园,说不清为什么会想来到这里,却突然很想吹吹晚风。

    此时是春末夏初的时节,白天阳光明媚,晚上却显得清冷,沈星河站在回廊处甚至可以感受到穿透肌肤的凉意,让他下意识地抱紧双臂。曾经听人说过,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多见于没有安全感的人。

    抬起头,一望无际的夜空显得纯净,浩渺、幽邃,无月无星,回廊上的灯光并不明亮,朦胧的效果如同梦幻。沈星河知道这些灯会在午夜全部熄灭,到时整个宫殿都会笼罩在无穷的黑暗中。

    真是,自己竟会有一些感伤的念头,这样多愁善感实在不像自己,沈星河自嘲地笑笑,随后抬步向花园走去,随着他的脚步前方的黑暗逐渐加深。

    沈星河万万没有想到,他又走了几步之后居然听到说话声,其实这里只是花园的入口处,看来那人和他一样,不想太远离灯光,所以没有到更深的地方。

    因为距离并不很近,说话人的声音也不大,沈星河没有听清是谁,只是,会在这时出现在花园的人实在无法想象,而他既然在说话,就表示绝不只有一个人。

    这么晚了,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聊天呢?难道在房里聊不是更好?

    沈星河虽然十分不解,却也没有靠近他们,想着转向另一个方向,却在这时听到一个放大的声音,和之前不是同一个人,这个声音很是严厉,且颇为熟悉,他说:“谁?”

    “……贺宁州?”沈星河停下脚步,顿了顿才高声回应道,真没想到竟是这个人,那么和他一起的人会是谁?

    这时,另外一个人也开了口,声音显然也是熟悉的,是沈星河回想起有可能和那个人一同出现在这里的最合理的一个可能,他的声音也是格外惊讶:“小弟?你怎么也来了?”

    是戈维斯。

    有那么一瞬间,沈星河想转头就走,并且为自己会有跑来这里的想法和行动狠揍自己两拳。

    戈维斯话音落下的同时也走到了沈星河的面前,他亲切地伸出手来握住沈星河的手,后者感受到那种柔软的温度,几乎可以一直暖入心底。

    “怎么穿的这么少就跑出来了?”戈维斯看似抱怨地说着,放开他的手解下自己的披风为他披上,“晚上还是很冷的。”

    “维亚,”贺宁州也在这时走了过来,他站在戈维斯身后,“把披风给他你自己也会冷的。”说着将自己已经解下的披风就要披在他身上。

    “不必了,”戈维斯却没有接受,“你自己用吧,我再拿出一件就好。”说着果真召唤出另一件披风为自己披上,贺宁州也就将自己那件重新系好,戈维斯又握住沈星河的手,依然觉得他会出现在这里十分神奇,“你还没回答我呢,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沈星河无力地想,其实真正的原因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只有回答道:“没什么,只是突发奇想想出来吹吹风,我是准备在熄灯前回去的。”

    “还真胡闹,”戈维斯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捏捏他的脸,“你知不知道你再多待五分钟就有可能着凉?要出来也应该多穿一点嘛。”

    沈星河能感受到这是发自内心的关怀,因此很感动,“我知道了,今天真的只是突然的想法,下次不会了。”他看戈维斯算是勉强接受了他的说法,便继续道:“二哥你怎么这么晚了也出来了呢?”沈星河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绝没有其他情绪,只是单纯的关心和好奇,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戈维斯身后的那个人。

    “确切的说,”戈维斯笑笑,回头看了那人一眼,“我和贺宁州是在晚饭后就出来一直待到现在,聊得忘了时间。你呢?大哥什么时候放你出来的?”说着玩味地看着沈星河,表示很清楚所说的人的黏人功夫。

    “就在刚刚,我从他房里出来就到外面来了。”沈星河如实道。

    “嗯,”戈维斯点点头,“我认为也是。”

    “二哥又在聊些什么会比我们还晚呢?”沈星河同样打趣道,也只是为了打趣。

    “我在和贺宁州叙旧,说我们小时候的事,”戈维斯的笑容显出对往事的怀念,沈星河发现自己很喜欢他这样的笑颜,“现在想想,那时的趣事真是太多了,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小弟,有时间我给你讲讲。现在,你还要待在这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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