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天，沈涟还觉得赫连懿是变得好说了许多。
陪她吃饭，还一道去游园，随后还想去泡温泉。
但赫连懿在半路就被护卫的一封信“截胡”了，似是不想去理会，沉着脸。 “殿下要忙……那便明日再来。”沈涟很是体贴。
赫连懿的脸色才好了些，但还需要沈涟的陪同。
这就是沈涟不大愿意了。
但还能怎么办，还是得跟着去。
对于赫连懿所忙碌的事情，沈涟那是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道。 这幅模样在赫连懿看来，即是消极，却也顺眼。
“若你觉得无聊，便可看会书。”赫连懿好脾气说。
沈涟乖巧应下，眼看着赫连懿与那护卫进了里间，自己则在外边等候。
约莫一刻钟，赫连懿出来了，唇边还带着笑。
沈涟才神游太虚回来，神色有些迷茫，就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抬起来。 “小傻子，随本宫来。”
赫连懿一身白衣，鬓边有一些细碎的辫子，唇脂又是沈涟也喜欢的淡淡玫红色，又将沈涟看得有些移不开眼。
真好看。
赫连懿似乎不在意这些，察觉到沈涟跟得有些吃力，又放慢脚步等候，这下沈涟清醒了。
“你可知本宫为何这么晚才出嫁？” 沈涟想了想，“大概是皇上舍不得？”
赫连懿轻笑，“你可真单纯。”
……不，我一点都不单纯，我知道的很多！
“本宫不想出嫁，且还有疾病在身，母妃……母后本来不允许我出嫁。”
沈涟听得更多迷惑，她看不出赫连懿哪里有什么疾病，再说哪里有母亲不给女儿出嫁的道理？ 忽然，沈涟想起了赫连懿的身份。
前朝公主是赫连懿的母亲！
这么说来，这前朝公主依旧是放不下，以至于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个国家的人。
但为何要装病？沈涟顿了顿，赫连懿的确是患病……
看着这么生龙活虎在自己面前，都要忘记了。
“本宫与你说这些做什么。”赫连懿似是在自言自语，神色复杂看了一眼沈涟。
忽然，沈涟就被抓住了手腕，隔着衣服，沈涟都可以察觉到这一只手带来的力道与热度。
与外表不同，赫连懿的掌心很热，修长的手，骨骼也很明显，不是寻常姑娘的软。
脚步越来越快，一个转弯，开门，沈涟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后院之外，不但是有着各种花草，更有错落有致的小型阁楼。
“这是什么？”沈涟惊叹一番，疑惑更多。
赫连懿也不解释，只问觉得如何。
“别致典雅，还蛮好看的。”
赫连懿不语，带了她去一间房中。
满屋子都是名贵的字画，以及古董，沈涟都快看不过来了，恨不得眼睛都黏在上面。
“这些，全都是真迹？”沈涟喉咙滚动一下，靠近一幅画，仔细观摩，兴奋不已，“这笔力与意境，必定就是老先生的遗作！”
赫连懿过去看了一眼，伸手指了指正中的那一副，“那才是真正的巨作。”
沈涟看过去，果然双眼都要发直了，“画圣的手笔！”
恍恍惚惚观看许久，沈涟都快忘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赫连懿。
“字画值钱，其余的也都价格不菲，你若是喜欢，便可拿走。”
沈涟反应慢了好几拍，眨眨眼，才将这些话消化。
拿走？
“不不不！我不要。”沈涟坚决。
“为何不要？你不喜欢？”
沈涟移不开目光，“喜欢，但这不是我等屌丝可以拥有的贵重之物，有了招来的只会是祸害。”
赫连懿没明白“屌丝”是什么意思，但大体意思是明白了，默了一瞬，“你可典当或者拍卖。”
似乎可行？沈涟迟疑了一下，又是缓缓摇头。
“做不来，算了，若都是殿下的，那么偶尔可以来看看就好。”
对于自己的认知，沈涟很清醒。
赫连懿有靠山，拥有多少都可以没事，她就不同了，有了只怕是都不敢拿出来欣赏，那不就是埋没了。
这一番理论说完，赫连懿似是恨铁不成钢，有似是有点赏识。
“你倒是清醒。”
接下来赫连懿还想继续带她去别的地方，沈涟却顿足，“接下来，该不会是去宝库？那我不去。”
赫连懿绿眸平淡，“你不是喜欢钱财？”
沈涟点头，随后又摇头，“其实说喜欢是不太准确，只是因为钱财可以买食物以及其他的必需品，所以才会是想要。但若是我不需要买，那就不想要。”
这倒是头一次听到的言论，赫连懿记下来，还真没带她去了，而是让沈涟自己回去。
回到房中，沈涟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目光呆滞。
她刚才似乎是被赫连懿试探了，幸好她还不是太蠢，没有被彻底蒙蔽。
赫连懿对她，到底还是有戒备。
想了许久，沈涟睡了过去，迷糊间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脸，下意识避开。
这一个动作，倒是让她清醒了，迷茫间，就见桌边是那赫连懿。
“殿下……”沈涟惊慌间爬起来，“我刚才太困了，才睡了会。”
赫连懿没追究，“嗯，睡好了？”
沈涟点点头。
赫连懿带她到主院，说是要听她念书，沈涟连忙安排。
外面也才是夜幕降临，还不算太晚，但在沈涟那催眠的声音下，赫连懿合上眼睛，似是睡了。
沈涟到了外间，挑灯夜读。
子夜，赫连懿醒来，怔然。
不过是想要稍微歇息一下，竟是睡了这么久，又见沈涟不在，赫连懿蹙了蹙眉。
抬眼，外面传来微弱的灯光，赫连懿看了看，起来了。
沈涟看得入迷，活动脖子，忽然见到旁边一身白衣的人，吓得惊叫一声。
“殿……殿下？”沈涟惊魂未定，又忙不迭问赫连懿可是有什么需要她的。
“还不睡？”
沈涟被关心得诚惶诚恐，“再看一会……还是殿下还想听？”
赫连懿面无表情的，看不出喜怒。
忐忑之下，那神出鬼没的护卫悄无声息出来，这次赫连懿也没避开，直接就着灯光看密信。
看完就烧掉，赫连懿道：“现在灭了烛火，到里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