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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突然出现的沈同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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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排衙役拄仗喝堂威,原告钱孙氏、被告秦远、法官陈陈肖砚,何县令,文书刀笔吏等分坐两位大人周围,围观路人大群,各自站定。

    孙钱氏福礼道:“大人容禀。”

    死者叫钱老三,是个匠户。今天完成了一件不错地活儿。得了主家赏赐,手里有了点儿闲钱,就跑去蛋糕店。买了一小块蛋糕,结果买到了有毒的蛋糕,待蛋糕店员工寻去时,人已经死了。经过医生检查,说是被蛋糕毒死的。    于是,妇人一纸诉状,将秦家告上公堂,要他偿命。

    “求大人为我夫郎主持公道!”妇人言辞凄厉,颇有条理

    “原告,你以前可曾认识被告?”

    “回大人,不认识。”

    “被告,你可曾认识原告?”    “不认识。”

    接着就是一通问话下来,言而总之,人家是人证物证俱在,人证——那个出诊检查的白医生。物证——剩下的一小块蛋糕。

    情形对秦家很不利。

    秦老爷子也算镇定。也不见他惊慌,也不见他难过。就这么站着,一双眼睛浑浊又透彻,静静看着堂上的,所谓原告和证人。

    人命当真贱如草芥?!    为了陷害他——秦老爷子心里暗叹,钱老三是一个,他家店里那个蠢笨伙计是一个,还有今天那些买了蛋糕准备回去吃地人,根据追回来的数量,买到最后一批有毒蛋糕的人,也有十来人。

    这么多人,如果不是给杜沅恰巧遇上,反应得快,就算最后查明不是店家下的毒,为了平息民怨,只怕秦家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元气大伤,臭名远扬。这个计谋,不算高明,但是管用,非常的实用主义。

    秦远觑眼看了看孙钱氏和那位证人白医生,孙钱氏眼中闪过一丝惊惧,白医生倒没有任何异色,依旧平静地站着。

    案情很简单,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么几句话,问完了就结束,等着签字画押。陈肖砚道:“秦远,你可认罪?”

    “草民何罪之有?大人可是听信了片面之词,就要强我画押认罪?”老爷子灼灼地看过去    旁听的杜辰出列作礼道:“大人,不知仵作验过尸体没?仅凭这所谓地人证物证就定秦家有罪,实难服众。”

    陈肖砚不悦道:“杜大人,哦,杜官人,你这话是看不起本官吗?仵作当然已经验过尸,钱老三确实是中毒而死。来呀,把尸格拿给杜官人过过目。”

    衙役把尸格拿过来给杜辰,杜辰仔细看了,一时无言

    “爹,给我瞧瞧”杜沅一行人恰好赶到,钻到杜辰身边,恰巧赶上看尸检报告

    就,杜沅虽然没有法医的相关知识,但,好歹看过不少推理悬疑破案小说啊剧集啊这些    杜辰一贯对女儿有种盲目的信任,

    这,这根本就没有解剖啥地记录,就是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死因,这样的尸检报告,一点儿都不严谨。转了转眼珠子,又鹰隼般直勾勾盯着那原告,妇人眼神有些闪烁

    成败在此一举,她定了主意,附耳给阿爹说了

    杜辰心里虽纳罕,却面上不显地正色道:“陈大人,这个尸格不严谨,在下提请再次尸检。”

    “好一个官官相护,不说要我夫君入土为安,如今要拿尸检做借口,tui ~民妇要上访,要去州府,去东京告御状!夫君呐,你走得好惨呐”钱孙氏顿时就又哭又闹地撒上了泼

    “肃静!再扰乱公堂秩序,先打二十大板!”惊堂木一下,也震住了妇人的哭喊

    陈肖砚道:“你凭何判定这尸检不实?”

    杜辰道:“根据我的查问,中毒的都是使用了今天最后一炉蛋糕地顾客,因为当时有涵春堂医生。处理及时。有五人中毒,除却店里毒发的小娘子,店里寻到的最小者九岁,最大者五十六岁。全都救活了。同样地蛋糕,同样的毒性,为何这四人能撑到店员去寻再送往医馆,而钱老三却身死,这个疑问。需要重新尸检定。”

    这时,荀悦出列福礼道:“大人,民女正是店里毒发之人,经涵春堂医生救治,今已无恙!”

    陈肖砚问道:“荀悦,你能把中毒时的情况说一说吗?”

    荀悦当即绘声绘色的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陈肖砚沉吟一阵,道:“本官准了!同意被告再次尸检的提请。”

    孙钱氏和那白大夫对望一眼,没有异议。杜辰又道:“陈大人,杜某所提的尸检方法,与普通仵作的检验方法不同,需要剖开尸体,观察五脏六腑,为了避免嫌疑,请陈大人及在场诸位监督。”

    陈肖砚沉吟一阵,有些为难:“杜官人,一定要剖开尸体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又所谓死者为大,这剖开尸体检验,恐有欠妥当吧?”

    杜辰眉毛一掀,道:“陈大人,你这说法,我不同意。这《孝经》所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立身行道,扬名於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父母辛辛苦苦把孩子养育长大,如今不明不白的死了,正是要查出真凶,以慰死者在天之灵的时候,如果因为迂腐守旧,而让真凶逍遥法外,甚至还冤死了一个无辜的好人,请问,死者何以安息?被冤死者又何以安息?或许,就因为这样,导致世上又多了两对伤心痛苦,无人奉养的老人,这又是谁地过错?”

    “此话甚为有礼,本官是赴任润州的知州沈同均,遥闻泸溪县寒门雅名,特来拜问。适才听了杜山长一席话,深觉有礼”人群里头一个身穿素色锦袍的男人,额宽面阔的男人,带着上位者的矜贵出列应和,旁边还跟了个挺拔单薄的少年郎,面目清秀

    陈肖砚一窒,隔壁知州,啧!还好他多做了手准备,依礼依例办差,不曾听了上头指示一味冤杀秦家

    堂上高坐的众人都起身行礼,又给突然冒出来的正五品馆阁校勘搬来把椅子旁听

    “准了”陈话刚落

    “大人,民妇不同意。”

    孙钱氏哭着求道:“大人,民妇地夫君,半生劳苦,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就是这黑心的秦家害死了民妇地夫君,大人为何不为民妇主持公道,反而处处维护秦家人?民妇不服!”

    哭到这里,又一双泪眼对着旁听众人作礼,要邻里路人为她主持公道

    杜沅呆呆看着孙钱氏哭天喊地,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觑眼瞄了瞄,端坐如故的沈大人,站得镇定从容的秦老爷子,单手负背的杜辰,一脸轻松旁坐着的县令,还有那满脑门汗的陈肖砚,跪下哭喊的原告,眼前的场景,总觉得有点儿熟悉,用力一想,这不就是野史演义里面,那些强占民女,迫害悲苦主角的恶霸么?!

    就,瞎给自己添啥戏?打个官司还整三跪九叩这样儿的稽首大礼,为了把秦家摁进土里,也是够下本儿的。

    陈肖砚看了看坐下的沈同均,心里几番犹疑才道:“子正兄,为何一定要剖开尸体检验?本官听说,银针可验毒,用银针不就可以了吗?”

    杜辰还在措辞,就听见杜沅出列作礼道:“回大人,这就要从人体的构造说起了。比如说,往日大人喝了一杯凉茶或饮了一碗热汤,喝下之后,冰凉或是灼热的感觉,都是从咽喉一直往下,直到肚子,可对?”

    杜沅比对着自己。这下,不止陈肖砚点头,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点头,人人都有过这种经历。

    县令接话道:“难道这其中还有何奥秘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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