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凡眼睁睁的看着湖水没过自己的口鼻，眼前越来越黑。
他腿脚下意识的蹬着，但却一次又一次的从那东西身上滑过去。
连灌了两口水，晋凡从里到外都好像结了一层冰凌。
头脑晕乎乎的，只剩身体还在下意识的挣扎。
可透骨的湖水渐渐夺走了他的手脚，他感觉身上好像坠了冰，帮着脚下那怪物拉着他往下拖。
一直拖，一直拖，直到晋凡的头砰的一下，撞上了什么，额角的剧痛才让他猛的清醒过来。
长时间没有换气，晋凡已经憋的脸色通红，眼前是什么他根本就看不见，唯一有感觉就只有右腿上传来的拖拽力道。
晋凡手脚胡乱的摸着，随便抓起什么就往自己身下砸。
刚开始的时候那东西没有感觉，照旧慢慢拖着晋凡往下走。
可等晋凡摸到了石头，打到那东西的脑袋上，咬着晋凡右腿的东西才烦躁的甩头。
晋凡感觉自己就好像是飘在海上的柳叶，被浪头卷着，抛来抛去，手脚在地上擦着，晋凡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被拖到底了。
头时不时的撞几下，一声声脆响，有什么东西好像从自己头上留下来，晋凡努力去看，却只看到眼前一片血红。
一下接一下，那红好像一下下被撞进了晋凡的眼睛，有什么东西从晋凡的骨子里涌了出来。
他随手一抓，转身就扑了上去，晋凡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到手下一片滑腻。
他的手一下就滑了过去。
早晚都是死，不拼一把都对不起自己，晋凡直接抱着那东西张嘴咬了上去。
一股鱼腥瞬间就顶进了鼻子。
而那东西虽然滑，可皮却并不厚，除了满嘴的鱼腥气，他还没有到了涌进喉管的血腥味。
那东西疼的松开晋凡的右腿，张嘴呱了一声，晋凡透过眼前的红，看见了一直碧绿的大青蛙。
胸口憋的发疼，可晋凡却拼着不松口，生生从那青蛙身上撕了块肉下来。
然后又咬了上去。
青蛙疼的连声叫，张嘴又咬住了晋凡的右腿，推着晋凡不停的甩。
晋凡的头几次又撞上了那碧色大碗，头上的血，星星点点的沾到了那大碗上。
晋凡和那青蛙来回折腾着，没注意那碧色大碗上的血渐渐沁了进去，然后一泓碧霞就从碗壁上透出来，把青蛙和晋凡都裹了进去。
晋凡胸口的憋闷好像突然一松。
手脚的力气好像突然回来了，可他没有上浮，而是翻身又朝着那青蛙扑了上去，手脚口并用，在那青蛙身上又踹又打，又撕又咬。
那青蛙疼的一直呱呱叫着，几次张嘴想要吐雾，都被晋凡扑上去咬了回去。
这青蛙虽然可以吐风，但皮肉还是和以前一样，又软又滑，攻击力和防御也没有增加，冷不丁对上晋凡这种不要命的愣头青，挣扎着叫了一会儿，慢慢就落了下风。
围在晋凡身边的碧霞越来越浓，晋凡的眼神也越来越亮，那碧霞也往青蛙身上钻，但远远比不上围在晋凡身边的多。
碧霞中慢慢翻出了红雾，没一会儿，晋凡竟然把那青蛙给弄死了。
撕咬的事后，晋凡不注意就灌了几口青蛙的血，他当时想吐，可舌头上却意外的一片香甜。
他下意识的咽了一口，然后这东西就好像是戒不掉的瘾，晋凡控制不住的开始往嘴里灌。
而且这青蛙身上的肉晶莹剔透，在水波里颤着，好像要化到热血里。
晋凡一起吞了下去。
晋凡看着瘫到在湖底没有了生息的青蛙，再想想自己刚才吞吃的血肉，转头扶着碗底想吐，可他的手刚碰上那碧色大碗，整个人一僵，直接就倒了过去。
贴在碗底的手臂微微闪着碧光。
那围着碧色大碗的菜花蛇听见动静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晋凡和那死了的青蛙并排躺在一起。
菜花蛇摇着头凑到那青蛙身边，围着转了一圈，眼睛猛的涨红，转头就朝着躺在地上的晋凡咬了过去。
晋凡躺在湖底无知无觉。
眼看着菜花蛇的舌头都要舔上晋凡的脑袋了，那菜花蛇却猛的停住了，眼中的凶色一敛，蛇头围着晋凡转了一圈，疑惑的摇了摇头。
明明是个人，可为什么这人身上却闻不到人味。
那菜花蛇围着晋凡转了一圈又一圈，转的装晕的晋凡后脊梁的冷汗都跟着出来了。
转了好一会儿，那菜花蛇才缩着脖子转了回去。
晋凡猛的松了一口气，挺直的身子一软，刚想悄咪咪的睁眼，结果一睁眼，就看见那菜花蛇的大嘴悬在他头上，晋凡一惊，身上的气息一变。
终于，这人身上冒出了人味。
菜花蛇身上的气势一遍，张着嘴，探头就咬了过来。
晋凡脖子上的汗毛都站起来了。蹬着腿就往后撤。
虽然浑身发冷，但自从喝了那青蛙的血，晋凡发现，自己好像可以在水下呼吸了，手脚的冷麻也退了个一干二净。
动作顺滑的不行，只是，一蹬，晋凡先是往后一滑，然后猛的一滞，晋凡猛转头，看着自己的胳膊！
……怎么沾在碗上了。
那菜花蛇的蛇头已经撞过来了。
这倒霉的碗啊！
晋凡蹬着腿使劲甩了几次，都没把胳膊从碗壁上拽下来，他的右手连带着半截小臂好像就长到了这碗壁上，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脑门上的冷汗都出来了。菜花蛇带起的水流撞的他往后一漂。
晋凡看着已经到了眼前的菜花蛇，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咬着牙，和这菜花蛇对了一下。
砰的一声闷响。
周围荡起一阵黑灰。
可……晋凡看着撞到旁边湖底的菜花蛇，再感觉一下自己被撞麻的右臂，整个人有一瞬间的傻。
刚才是怎么了？
他的目光透过浑浊的湖水落到自己的左臂上。
是他的错觉吗？他感觉自己手上好像……绕着一圈风。
刚才那菜花蛇撞上来的时候，他左臂伸出去撞上那蛇的蛇头，可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而是在那蛇头和自己左臂撞到一起的时候，自己手臂上好像突然裹了层东西，那层东西推着蛇头一滑。
菜花蛇就滑着身边的灰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