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热闹的夜晚

    

    “不好！！”

    强烈的似乎没来由的心悸之感涌上了修拉尔的心头，让他一下子升起了警觉。多次出生入死的经验告诉他，这很可能是有危机在逼近！

    “修恩！！”

    危机感爆发得很紧急，来不及多考虑什么，修拉尔按照直觉的指引，非常果断地怒喝出声。

    嗡——

    他的背后猛然升起了一阵淡金色的圣洁灵光，一个身高两米、穿着银白金边的轻铠的四翼天使的虚影浮现了出来，并且转瞬之间就由虚转实。

    不用修拉尔多言，已经并肩作战多年的双方的默契让四翼天使直接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它实体化后，身上猛地爆发出了一股如同烈阳般的白金色的圣光，与人类无异的口中轻轻吐出一句仿若圣言的话语，传遍了整个教堂。

    “「圣灵护壁」！”

    白金色的圣光喷薄而出，化为一个倒扣着的散发着圣洁光辉的半球形光罩，将以修拉尔为中心的足足半个圣乔尔大教堂都笼罩在内，并且光罩还有继续往外蔓延的趋势。

    可惜，不等光罩扩散到整个大教堂的范围，这突兀的暗中袭来的攻击就爆发了。

    呲啦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后，圣乔尔大教堂的前半部分正厅位置，一团耀眼的火光轰然爆发，化为了碾平一切的由光与热构成的爆炸冲击波，在一片强光和震天的轰鸣中以正厅为起点瞬间扩散出了半百米之远。

    爆炸的冲击所过之处，沿途所有的建筑都直接如同微不足道的垃圾般被粉碎、扫平，不论是地板、桌椅、神像、窗台、墙壁、支柱，还是仍然留在教堂前半部分的值岗骑士、祈祷的牧师，全都化为了支离破碎的废墟。

    强烈的冲击波一直到超出了圣乔尔大教堂的范围后才平息下去，再将教堂之外的街道路面也给扫出一片片粉碎的裂痕后，带着废墟扬起的碎石和尘埃蔓延到远处的其他建筑时，其余波已经基本上没有太大的破坏力了，只能将那些受到波及的建筑冲击而如同被强烈的台风吹过似的小幅度震颤一下。

    但这股突如其来的强烈爆炸引发的震荡，依旧令得这一整片街区都受到了惊吓，许许多多户夜间安睡的人都被大地中传导而来的轻微摇晃给从睡梦中惊醒了，纷纷还以为地震了。幸好这片街区的建筑的质量还算不错，并未出现有什么豆腐渣工程被震得塌陷了之类的事故。

    就算那些并未因为地震般的摇晃感而惊醒的人，也在同步传递而来的爆炸伴随的轰鸣声波中惊醒了，这股声响的传播范围比震感更远，几乎是小半个城市里的人都可以听得到。

    “什么情况？！”

    “地震了吗？”

    “不对，好像是有爆炸！我刚才看到火光了！”

    “怎么会？！这里可是帝国中心的帝都之城啊，皇帝陛下的眼皮底下，怎么还会有这么大动静的爆炸袭击？帝都警卫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不用担心，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会有人处理的！”

    “那个方向，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圣光教会的教堂诶？”

    “牵扯到了教会？这下子或许事情大条了呢。”

    “要不要过去看个热闹？”

    “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想跟教会的人打交道，现在过去凑热闹，万一被当做袭击的嫌疑犯给抓起来了怎么办！”

    “说的也是！”

    以上，就是帝都里的被惊醒的市民们的反应。

    对于发生在圣乔尔大教堂的爆炸，市民们还只是看热闹，但帝国官方的人现在可就是头疼了，至少今晚负责帝都警卫防务的官员们现在的脸色就非常不好看。

    虽然帝国与圣光教会不合，但再怎么说，对方建在帝都的这个教堂也是相当于圣安吉尔教国在本国的外交使者机构，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教国的脸面。如今被袭击了，不仅是教国那边的面子上会不好看，帝国这边同样也会有失职的嫌疑。

    毕竟，人家的教堂就建在你们帝都内部，就像前边的市民们议论的那样，这么大动静的爆炸袭击，难道帝都警卫都是吃干饭的吗？

    被打搅了睡梦的帝都警备局里的局长用力拍着办公桌，对着下属们放声咆哮着：“快，不管如何，先派人去把事故现场给我看管起来，禁止一切无关平民的进出！”

    事发太突然了，警备局长现在也还不清楚事情的详细情报，但先将现场封锁以防止波及到无关人士，这种做法至少不会有错，这么干既防止了无关市民的捣乱，又能一定程度上将事态压制住，或许还可能借此防止可能的凶犯的逃跑。

    安排了封锁任务后，警备局长紧接着就下达了下一个命令：“还有，尽快给我查明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下边的一群手下们连忙照办。

    在手下们下去忙活了以后，警备局长一脸晦气地揉着脑门，暗骂了一句：“麻蛋，我就知道这帮教会的‘猎犬’最近整天在帝都搞事，早晚会闹出大新闻！到头来尽给我添麻烦！”

    这时候的警备局长还不知道，相同的事情，并不只有发生在了帝都这边的这一例而已。

    今夜，注定会有许许多多的人失眠了。

    ……

    帝都那边是个什么反应，江言并不是太在意，毕竟早在动手的时候，他对此就已经有所预料了。

    虽然帝国那边对于这场范围极广的袭击事件肯定会有所关注，但江言出手很有分寸，这一波的袭击他只针对了圣光教会，几乎没有波及到任何无辜者，就连动手的时机都是精挑细选了的。

    只要详细了解了其中的情报后，出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考虑，哪怕不能真的当做友军，帝国那边应该不至于会真的出大力地协助教会一起为难凶手。

    顶多，应该也就是出于面子和外交的考量和做做样子罢了。

    江言更加看重的，是圣光教会那边会如何应对他这一次的堪称是赤果果地针对式袭击报复行为。

    潜入了教堂里的那些子机，在完成了充当数据化传送所需的空间坐标参照物的任务的时候，就因为被卷入了大量灵子高爆弹的爆炸中，而连带着教堂外附近的一些担当盯梢的子机一起损失掉了，所以江言并不能立刻掌握现场的状况，只能调动周边的其他子机填补过去再进行探查。

    其他地方的教堂还好说，基本上都在威力惊人的灵子高爆弹的爆炸中化为了废墟，但唯独帝国的帝都这边的圣乔尔大教堂而出现了不算意外的意外。

    就算没有近距离探查，仅凭临时调集过来的子机们的视野隔着好几百米的距离，江言也能清楚到看到那边非常醒目的‘异常’。

    一个倒扣在地面上的直径四五十米的、闪耀着白金色灵光的巨大半球形光罩出现在了原本的圣乔尔大教堂的位置，将半个大教堂的原址都给覆盖了进去。

    以光罩为分界线，外头是一片废墟和掩藏在废墟之中的少量残存的尸体，内部，则是完好无损的一栋栋教堂建筑，里面此刻正人声鼎沸，大量的教会人员从建筑中走了出来，隔着光罩打量着外界的景象。

    显而易见，看见自家的教堂被毁了一半的时候，这些牧师、骑士们全都露出了非常愤怒的神色。

    江言没理会这些普通的牧师骑士，而是直接将注意力放到了一个从建筑中飘出来，缓缓上升到了光罩中心上空的外表年龄约三十多岁的黑袍男子身上。

    看着黑袍男子背后如影随形的那个背负四片白金色光翼的人形身影，江言一咂嘴，脸上浮现出了可惜和嫌弃麻烦的神色。

    修拉尔，全名未知，圣光教会的黑衣级主教，也是这一次前来帝国的教会调查队的最高负责人，更关键的是，对方拥有着军级精灵使的实力。

    四翼大天使，圣光教会的专属的圣灵种精灵，也是修拉尔的契约天使，其实力等阶为军级（按江言异能评测为二级），拥有单体对军的实力，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在凡人军队的千兵万马之中七进七出肆意横扫。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个人的大概情报，但果然，蓄谋已久的突袭被对方这么挡住了，也是有点让江言感到遗憾啊。

    是的，江言对于这个名叫‘修拉尔’的教会所属的军级精灵使能够及时出手挡住他这一波偷袭的事情，他并不会感到太奇怪。

    身为具有非凡力量的人，随着自身持有的力量的提升，所谓的‘直觉’、‘第六感’、‘危险预警’之类的能力，也会自然而然地无师自通。

    江言对此也不陌生了，因为他也是那种直觉非常敏锐的人，好几次的危险预警都没有出过错，而是凭借对危机的预感而规避了不少次的危机。

    说不清是个什么原理，这里面涉及到了命运、天机之类的玩意，大概可能是因为超凡者实力强了之后，在命运舞台中的比重也增加了，由此就自然而然地能够稍微本能地感悟到命运的变动？

    原理就先不提了，另外危机预感这种东西，虽然只要到了一定的实力后就会自然而然地领悟到，但它却并非是可以完全依赖的东西，准确性也不是百分百可靠的。

    超凡者的伟力自在其身，其中，也涉及到了这种危机预感，不仅是是自己的，也包括了敌人的。

    就算一个超凡者的直觉天生就非常敏锐，但如果想要对你动手的人的实力境界超过了你的话，哪怕对方什么都没做，你的直觉也会受到对方自然而然的压制而有一定程度的削弱，变得不再灵验。

    实力、气运、位格、天命、法宝、势力背景……这些，都能够成为干涉超凡者的危机感应的因素。

    举个最经典的例子，东方系的修仙者最擅长体悟天意测算天机，规避风险劫难的技巧几乎是他们的看家本领了。但如果有比那名修仙者更高级的大佬想要对他出手，不论对方是修为更强的仙神还是天意本身，都可以轻易对他蒙蔽天机的轨迹，让那个修仙者在毫无察觉之中被活活坑死，让他费尽心血也别想预算到一点儿关于自己即将大祸临头的信息。

    江言如今的实力境界，不算麾下势力和其他特殊手段的话，因为伤势还没全好的缘故，本身的修为只恢复到了二级的阶段，与修拉尔差不多是同等的。

    因此当他出手偷袭的时候，被对方依靠危机预感而同时察觉到不对劲也并不是太离奇的事情了，尤其是还是动手的位置是处于对方的主场之时。

    另外，这个世界里的力量体系更加偏向精神灵魂方面，似乎也在某种程度上让超凡者们相对于其他的世界，灵觉、直感之类的能力要强了些。

    “嘛，圣乔尔大教堂可以说是圣光教会在西大陆的区域里规模最大的一座标志性教堂了，哪怕不能完全摧毁，半毁的程度也算是狠狠在教会的脸面上打了一巴掌，真期待这帮家伙在受到其他地区的教堂全毁的消息后，脸上的表情啊。”

    江言欣赏着徘徊在废墟上的这些教会人员脸上的愤怒之情，心中原先因为最近的被圣光教会多次针对施行异端讨伐活动而生的郁闷和不爽，一下子就消去了大半。

    果然敌人的不幸就是自己最好的娱乐吗？

    名为「圣灵护壁」的天使法术在确认爆炸已经平息，并且没有察觉到其他危险存在后，修拉尔就让契约天使撤销掉了，转而开始阴沉着一张脸搜寻袭击者的踪迹。

    自然地，江言凭借着异能直接以数据化传送的方式进行投弹偷袭，不会留下任何可用的情报，修拉尔完全找不出任何疑似敌人的踪影。

    甚至为了保险起见免得引起了对方的直觉感应，江言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切断了与现场监视的子机们的直接感官链接，转而开始间接性地观看智脑通过网络传输过来的影像，避免了可能存在的带有敌意、恶意的目光注视被对方察觉到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