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也就是清妍你问，别人的话……”老张转头看了一眼后厨那边：“我也就跟我老伴说过。”
“哎……”叹了口气老张一口喝完杯中剩下的那点酒，点上李清妍递过来的香烟这才目光惆怅的讲述了起来：“真要说的话还得从我年轻刚毕业那会儿说起来……”
那年老张还是小张，他刚走出高中的校门被分配到工厂上班。可到底是小年轻的真让他安心在工厂不搞事情那是不可能的，平淡的生活只过了半年多就因为一次打架斗殴进了警察局不说还被判了一年。没有什么背景的他自然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在里边改造了一年，如果放到现在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可当时那个年代太看重一个人的履历了。 那个年代几乎没有什么私营企业，就算有的那几家也都因为他坐过牢的经历而不录用，公家企业就更加不会要带有污点的他了。这一度差点让他走上了邪路，毕竟没有工作又因为是城市户口没有耕地自然就没有收入来源。好在当地的警察帮他解决了工作的原因，安排他去一个工厂的食堂帮忙打杂顺便学学手艺什么的。
也就在那时认识了林木子的爷爷老林，当时老林虽然有自己的小餐馆可还是经常去食堂帮忙什么的。而且老林这个人也是比较厚道喜欢帮忙的一个人，不然也不会在那时候帮助可以说是来路不明的夏知秋了。
一年的改造对一个人的影响最大的一点就是会让人变得踏实，踏实下来的小张自然也就更加的上进了。一开始先是跟食堂的老师傅学习手艺，后来见老林做菜好每次领导过来视察都是他来帮忙，自然就主动找他要拜师。
可那会儿的老林觉得自己还年轻没有收徒的打算，但是仍然架不住小张隔三差五的找他又是送鱼送肉又是帮忙干活的。心软之下虽然没有直言收他为徒，可还是交了不少手艺。
到这会儿如果顺利发展的话成为老林的大徒弟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改革的风吹了过来闹到了工厂不算首当其冲的就是有污点蹲过监的小张。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也就算了咬咬牙也就听了过去，可当时老林也算是名声在外了想拜他为师的不在少数，其中一个小张的同事就因为嫉妒的原因，直接借着这股风报复小张不算更是四处造谣连累到了老林。 带一个有前科的徒弟你就是有千张嘴在当时的环境下也解释不清楚，随着愈演愈烈老林的小餐馆都关门了。最后所有人应是逼着俩人断绝了那本就没有说明的师徒关系，小张也被所在的食堂开除这事才算差不多过去了。
年轻的张叔自然也是在魔都待不下去了，无奈之下只得去乡下的亲戚家帮忙干活接个婚宴什么的以求过活，然后俩人的来往也就彻底的断了。后来赶上知情下乡的时候那是的张叔认识了张婶，因为张婶家也开这个小饭店自然也看上了张叔，俩人水到渠成的结了婚。后来回到魔都自然也就在张婶的饭店工作了，也算是半个倒插门了。
改革的风已经吹过去了，回来之后年轻的张叔自然要去老林家拜访一下，当时老林也已经和夏知秋结了婚。他们的走动又开始频繁起来，不过毕竟同行是冤家，哪怕张婶家的饭店主要是做祖传的小面，可那会儿老林的小店也不大离得也不算太远多少都有些竞争。
如果只是良性的竞争倒也没什么，可年轻的张叔毕竟跟老林学过手艺甚至独家菜品也学到了一些。而这些独家的菜品也自然而然的让张婶的父亲学会了，商人逐利哪怕只是一个小饭店的老板，张婶的父亲为了挣钱直接在自家店里卖起了那些老林的独家菜品。
为人厚道的老林在知道后还专门过来商谈过，哪怕有年轻的张叔帮忙可最终还是被自己的岳父压了回去。这一下俩人的关系没有闹得太僵，但是最终却也张叔也也没有脸再去老林家了。后来跟是跟自己的岳父赌气和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跑到外地去开了个饭店，那个朋友就是现在横店那个酒店的董事长。 “哎，当时也是怨我，如果我没有想着显摆一下的心思拿出菜谱的话也不至于闹到林哥去世的葬礼都没脸参加不了的地步。”感叹的当年的那些事情，老张端起杯中那二两酒一口饮尽。
李清妍主动给他重新满上：“张叔，喝慢点吧，这事其实也不怨你的，而且我相信林木子的爷爷也肯定不会怨你的。”
“我知道林哥不会怨我的，可我确确实实是欠着他不少，要不是他我去拿学手艺去哪给人家店里当厨师长？”
“您说你当时是跟朋友一起去横店开的店，又是那得厨师长就没有股份吗？”
“股份虽然不多倒是也有一些，不然你那时的监控视频怎么能拿出来呢？只不过当时辞职的时候我把股份转到了林家那小子身上，那些股份也是因为林哥教给我的一身手艺换回来的，也早就应该还给他们了。” “转给林木子了？他知道吗？”问完之后李清妍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头：“你看我这脑子，转让股份肯定要签字的他肯定知道。”
“不知道，明面给他的话肯定不会收的，所以找我要录像时我骗了他的签字。”说到这老张忍不住笑了起来：“还专门跟我那个朋友打了招呼，说等一年之后再告诉他这件事，估计现在应该知道了吧。”
“好吧……”李清妍忍不住想起林木子在接到通知的时候的样子，他会不会当成诈骗电话或者骗子之类的啊？想到这忍不住笑起来。
之后俩人友和着聊着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多，这顿酒也基本上喝了两个小时了老张醉意十分明显了，李清妍才告辞了。当然也算是不得不告辞吧，毕竟做了一辈子大厨的老张酒量也不小，他都喝多了李清妍也自然没少喝。
回去到宾馆满身酒气的她因为被路上的风吹的差点吐了，连续喝了好几杯水才压制住胃里的翻江倒海。这自然引来了胡一曼的数落：“你去哪了？怎么喝这么多？有没有被人占便宜？这魔都咱俩都是外地人你一个女孩子身手再好也难免吃亏的，干嘛还非得喝这么多啊？” “没……嗝……没事。”李清妍打了个酒咯又是一团的酒气让一旁的胡一曼忍不住捏起了鼻子：“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别再唠叨了我的小管家婆。”
“行了，赶紧洗澡去，你这一身的又是烟味又是酒味的臭死了。”
“让我在坐会儿，刚才出来的时候被凉风定的胃里有些难受。”
“难受？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不是什么大事，休息会儿就好了。”
“真的？”
“好了，别絮叨了，弄得我头都有些疼了，你先去睡吧，让我在这坐会儿。”
“行，我不说了，陪你在这坐着总行吧？”说着胡一曼又给李清妍倒了杯热水然后坐到了她旁边，虽然打开了手机可注意力却一直在她身上。
“随你吧，只要别嫌我身上的烟味就好。”
沙发上休息了会儿又抽了几颗烟，被胃里难受的感觉过去了之后李清妍给胡一曼说了一声就去厕所洗漱了一番直接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因为又一次喝了不少酒，这一觉再次睡到了上午十点多。
起床喝了点粥连续两天的喝大酒多少还是有些难受，不过到底是年轻了体质好经过一下午的休息李清妍也就缓了过来。这一下午她也想了许多，主要还是在犹豫要不要去见一下林木子和夏知秋。
倒不是说她不敢去见林木子，更主要的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夏知秋又有些担心林木子会不会再次对自己发起追求，让前边的努力一切都白费。突然又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太多了，这都一年了林木子估计早就对自己没什么特殊的感情了。至于夏知秋那边，她也不是那种因为自己拒绝了孙子就不让进门的人，过来就当串个亲戚了。
当然现在已经傍晚了过去肯定不合适，明天上午过去转一圈下午直接回石市也不耽误什么。想通了这些下定决心要去转一圈的李清妍晚上刷了会儿剧就打算睡觉了，可突然刘桦的电话打了过来直接打乱了这计划。
“清妍，今天晚上能不能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