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不能替你痛，但是可以陪着你

    

    恒卓渊并不知道，兔子的尖叫，如果不是受了伤，那就是在表示紧张与害怕。

    而伴随着小欢尖利的叫声，云湘滢猛然蹙了眉，手也不由自主的，捧住了自己的兔子。

    见状，恒卓渊立即紧张的，一叠声的问道：“香湘，怎么了？怎么了？”

    “我……可能是要生了。”云湘滢忍痛说道。

    “啊？要生了？”恒卓渊“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却慌乱的不知所措，“要生了，怎么办？怎么办？”

    尽管很疼，云湘滢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哪里还是，那个战场上，肃杀无情、手刃无数敌人的恒朝战神？

    哪里还是那个，浑身冷冽气息，如利刃出鞘一般的璟王爷？

    这分明就是一个，面对未知事情，而惊慌失措的大男孩！

    而云湘滢这一笑，竟是神奇的，将恒卓渊的理智，以及素来的冷静，给笑了回来。

    恒卓渊伸手，小心翼翼的将云湘滢抱起来，边往早先布置好的产房走，边口中扬声吩咐道：“王妃要生了，速去请王老太医、稳婆……”

    在不远处的念柳闻言，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就跑着去请人。

    其实，稳婆等人早就找好了，也已经在璟王府住下了。

    就连王老太医，也因为恒卓渊担忧，对外宣称年前的旧疾复发，也住在了璟王府。

    因王老太医并不精于，妇人生产这一门，所以还特意向恒卓渊，举荐了一位精于此道，又值得信任的女大夫。

    所以，当恒卓渊抱着云湘滢，来到产房之后没多久，王老太医等人便也赶了过来。

    那位王老太医举荐来的女大夫，查看了云湘滢的情况之后，当即毫不客气的说道：“虽然有要生的迹象，不过还有的等呢。现在，请璟王妃下床，走动走动。”

    床上的云湘滢闻言，忍不住轻轻横了恒卓渊一眼。

    先前她就已经说过，虽然是要生了，可也没那么快，要他放下她，让她自己慢慢走过来，他偏不听！

    看吧，被抱来产房，还不是一样，要下床走到？

    “可是……王妃不是要生了吗？”念柳疑惑的问道。

    那位女大夫，一个眼风扫了过去，口中说道：“你，去吩咐厨房，立即做一些吃食送过来。你、还有你，都出去。”

    女大夫让去厨房的，是念柳。随后指着让出去的人，是冷玉外加恒卓渊！

    冷玉和念柳情知自己不懂，生怕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添乱，于是依言立即走了出去。

    至于，做的吃食有什么禁忌，无论是念柳，还是厨房的人，早已熟记在心，自然知道此时该做什么。

    只有恒卓渊不为所动，伸手扶起云湘滢来，扶着她慢慢的在地上走着。

    女大夫张嘴还要说什么，却被王老太医拉了一把，而她在看清，恒卓渊每一个举动里，那种小心与呵护之后，微微怔了怔，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不多时，念柳端了吃的过来。

    云湘滢也知道，趁现在这会儿，还不算太疼，吃一些东西，能够多补充一点体力，有助于一会儿生产。

    于是，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云湘滢还是吃了一些东西。

    女大夫在一旁，看的点了点头。

    这位璟王妃，不愧是自己也会医，比一般的孕妇，听话的多了。

    直到过了许久，那位女大夫才“大发慈悲”的，准许云湘滢上床去躺着。

    丫鬟婆子端来了热水等物，稳婆开始忙碌起来。

    而这个时候，那位女大夫，没了先前的心慈手软，毫不犹豫的把恒卓渊往外驱赶，半点也不怕，得罪了这位璟王爷。

    恒卓渊不理女大夫，只是握着云湘滢的手，给她擦着额头的汗，坚定的说：“香湘，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这下子，彻底把女大夫等人给惊到了。

    先前的情况，璟王爷的举动，就已然有些令人惊诧，但是因着毕竟还没，真正的开始生产，他的行为也不是让人不能接受。

    可是，现在……

    “璟王殿下，女人生孩子，血腥且污秽，您还是去外面等着吧！”稳婆也大着胆子劝道。

    没有想到，先前没有太多反应的恒卓渊，竟是忽然动了怒：“污秽？本王的王妃，为本王生孩子，何来污秽之说？谁在胆敢说这样的话，就给本王滚出去！”

    那说话的稳婆，顿时被恒卓渊的怒火吓到了，生生打了一个寒噤。

    其他人也是被惊到了，一时间全都有些不知所措。

    那女大夫见状，顿时出言指挥，令一切恢复原状，并走上正轨。

    随后，女大夫准备出言相劝。

    不过，云湘滢先她一步，开了口：“殿下，你吓到他们了。”

    “嗯。”恒卓渊应了一声，语气平淡。

    只是，云湘滢却能从他的手上，感觉到他的紧张，甚至紧张到全身僵硬。

    深吸了一口气，云湘滢将到了嘴边的痛呼，努力的咽了回去。但是，手指却是情不自禁的，用力的握了恒卓渊的手一下。

    恒卓渊立即察觉到了，紧张的看着云湘滢，一副想要问，却又不敢问的模样。

    那女大夫其实能做的，并不是很多。云湘滢身为医者，许多事情她都懂，且会自觉的去做，根本无需女大夫提醒。

    女大夫看了看恒卓渊，与云湘滢的情形，还是开口劝道：“殿下，您还是先出去吧。您在这里，一则是身上的衣袍没有换过，可能会对王妃不利；第二则是您在这里，实在是会分王妃的心，令王妃难以全力生孩子，会延长王妃的痛苦！”

    她是看出来了，说什么都不会比说，会影响到王妃来的管用。只有告诉璟王爷，会影响到王妃，他才会在意，才有可能会离开。

    果然，当女大夫的话一说完，恒卓渊顿时就是一个激灵，立即松开了，握住云湘滢手指的手，神情严肃的不得了。

    只是，恒卓渊还是坚持道：“本王离王妃远一些，不碰到她。就这么远远的看着。”

    女大夫暗暗摇了摇头……

    云湘滢也并不想，恒卓渊看到她，会越来越狼狈的模样，而且男子进产房，沾染血腥，实属不祥。

    她的夫君，她怎么会忍心，让不详、厄运降临他的身上？

    云湘滢想劝恒卓渊出去，只是那一下疼痛，实在是痛到了极点，出口的话语，顿时化作了尖叫：“欢欢，你先出去！”

    “香湘，我不能替你痛，但是可以在这里陪着你！”

    “出去！”云湘滢咬牙道：“否则，孩子一出生，我就立即带着他回暗香谷！”

    被威胁了的恒卓渊微微一怔，默默的转身走了出去。

    房门“啪”的一声，迅速的在他身后关闭。

    耳中偶尔传来，云湘滢压抑不住的痛呼声，恒卓渊就如同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墨衣、清寒等人面面相觑。

    谁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王老太医出声劝道：“殿下还是坐下吧，生孩子没有那么快的。”

    “没有那么快，是多久？”恒卓渊声音有些冷硬的问道。

    如果云湘滢在这，就会听出来，恒卓渊并不是，恢复了冷冽的脾性，而是在紧张。

    只不过，王老太医并没有听出来，他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恒卓渊。

    因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先前恒卓渊就曾，将女子生产的前前后后，所有需要他知道，和不需要他知道的，需要注意等等，全都问了个清楚明白。

    怎么现在又来问？

    王老太医这一迟钝，顿时换来恒卓渊的一抓。

    恒卓渊一把抓住王老太医的手腕，把他给扯到了面前，追问道：“回答本王，多久？”

    王老太医只觉得，被抓住的腕骨，似乎要断折了一般疼痛，他连忙回答道：“殿下，这个并不是确定的。或许几个时辰，也或许几天几……”

    看着恒卓渊越发恐怖的神情，王老太医将后面的“夜”字，给咽了下去，急急说道：“王妃平素身体很好，一定不会难产，殿下放心就是！”

    “殿下，您不要太过担心。王妃的医术，本就是极为高明的，又有那位女大夫坐镇，不会有事的。”而此时，清寒也走上前劝解，并且帮王老太医把手腕，从恒卓渊手中解脱出来。

    王老太医一得自由，就揉着自己的手腕，离恒卓渊远远的，生怕他又抓着他不放。

    而恒卓渊放开王老太医之后，又恢复了原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只是这一次，他转过了身，面对着房门，似乎要透过房门，看到里面的云湘滢一般。

    就在这时，有侍卫带着血腥气，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好在这里也弥漫着，血腥的气息，使得一心盯着房门的恒卓渊，并没有留意到此事。

    清寒却是快步迎上去，听那侍卫低声，禀报了几句什么话，脸上的神情，由担忧化作了冷肃！

    他回头看了看产房，又看了一眼，似乎毫无察觉的恒卓渊，走到了墨衣跟前。

    墨衣似乎看出来了什么，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清寒又看了看恒卓渊，压低声音解释了几句。

    墨衣的神情，顿时也变做了冷肃，沙意弥漫！

    “墨衣大哥，你守好殿下和王妃，我去去就来。”清寒郑重说道。他怕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墨衣点了点头：“你去吧，这里放心交给我。”

    却就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