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冷酷杀令背后，隐藏的柔善

    

    “殿下，不能让平如，就这么逃回去！皇上若是知道了血龙卫的事，一定不会放过殿下的！属下这就去……”

    清寒本是想说，他这就去追，却在此时，身上袭来一股无力感，令他差点踉跄倒地。

    清寒不得不改口道：“属下这就派人，去追他！就算杀不了他，也必定不会让他逃脱！”

    “不必了。”恒卓渊微一扬手，阻止道。

    相较于清寒的焦急，恒卓渊却是显得慢条斯理的，似乎对于平如的逃离，一点也不着急。

    “殿下？”清寒疑惑万分。

    恒卓渊伸手，将罩在他身上的，仿佛是一张小型网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拿下来，口中说道：“本王是刻意制造机会，以便放他逃走的。”

    “可是……”清寒无比的担忧。

    平如一旦带了消息回去，苍正帝怎么可能放过殿下？

    恒卓渊淡然说道：“那些话，也是本王故意说给他听的。”

    清寒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本王以为，先前的警告，恒卓灿会听在耳里，记在心上。”

    恒卓渊曾经让人，带话给苍正帝，不要再打云湘滢的主意，有什么尽管冲着他来。

    恒卓渊的语气转冷：“可是本王料错了！恒卓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根本不曾理会本王的警告。”

    “可、可是……”清寒磕磕巴巴的。

    这也不能成为，您把血龙卫的事，刻意透露给苍正帝，知道的原因吧？

    “本王不把血龙卫，已然被本王，尽数掌控的事，透露给恒卓灿得知，他是不可能把注意力，从王妃和孩子身上挪开的。”恒卓渊说完，转身迈步向前。

    还有一句话，恒卓渊没有说出来，他不想孩子，再出什么事，更不想云湘滢，因为孩子出事，而伤心难过。

    他宁可将所有的危险，全都背负在自己身上！

    “喂喂喂，璟王爷！”

    恒卓渊刚走出几步，就被人叫住了。

    毒鬼叫唤道：“璟王爷，你不能这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呸呸呸！我才不是驴呢！璟王爷，你就这么走了啊？这些家伙怎么办啊？”

    毒鬼说的是，如同烧不尽的野草一般，似乎怎么也放不倒的黑衣死士。

    恒卓渊脚步未停，冷声吩咐道：“杀！一个不留！”

    “好咧！早说嘛……”毒鬼嘟囔着，蹿到清寒跟前，一把夺下他的剑，往上涂抹了一些什么。

    清寒因着毒性刚解，有些反应迟钝，而且也知这毒鬼，虽然平素不太靠谱，却也不会在此时坑他，所以便任由他施为。

    见毒鬼又把剑递了回来，清寒略有不解的看向他。

    毒鬼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说：“看我做什么？拿着剑去杀了他们啊！有我的毒加持，保证他们死的不能再死！”

    “你怎么不动手？别告诉我，你的毒根本毒不死他们。”清寒接过剑，口中说道。

    毒鬼怒道：“怎么可能？你居然敢瞧不起我！”

    清寒便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这不是……”毒鬼看懂了清寒的意思，却是站在那里不动，试图解释什么。

    而清寒见毒鬼，只说不想做，顿时不想理会毒鬼了，径直提着剑，冲向了那些黑衣死士。

    “记住砍脖子啊，最好把脑……给削下来！”

    毒鬼连忙叫道，得到了清寒一个“废话，这还用你说”的眼神。

    毒鬼忍不住，又开始嘟囔起来：“怎么就是废话了？再说了，你以为没有我，涂抹在剑上的毒，那些人的……有那么好削吗？也不知道，这璟王爷怎么就这么好杀，简直比我这个毒鬼，还……”

    毒鬼还没嘟囔完，眼前“唰”的一下，就出现一把利剑，差点削到他的鼻尖，吓了他一大跳。

    当毒鬼看清，那一剑是清寒干的，顿时跳脚大骂：“清寒你找死啊，砍我做什么！看着点行不行？”

    清寒吓了毒鬼一下，转而继续杀向了黑衣死士，口中说道：“毒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这些人，虽然不是殿下亲手所杀，但是命令却是殿下所下。你认为殿下，杀戮之心太重，对吧？”

    “殿下不喜，也不会开口解释，但是我却必须要说，你的想法是错的，而且是大错特错！”清寒一剑解决掉一个黑衣死士，转头看着毒鬼。

    “怎么错了？难道不是吗？”毒鬼不服气的嚷道。

    “那么，就请你好好看看这些……人。”清寒伸手指了指，所剩不多的黑衣死士，“不知道痛，只知道杀戮，甚至如同没有心和脑，就如行尸走肉一般，永远被人操控着。在你看来，他们还算是人吗？”

    被清寒指着的黑衣死士，挥舞着刀，一刀一刀的砍下去，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眼中没有丝毫的神采……

    就如清寒所说，他们就是行尸走肉！

    活着，他们就必须永无休止的杀戮，双手沾满无数人的鲜血。

    或许，对他们而言，死亡才是解脱。

    在这一瞬间，毒鬼终于彻底明白了，恒卓渊那句冷酷无比的“杀，一个不留”，竟是隐藏着这么多的柔善。

    想通了的毒鬼自知理亏，却不想承认，只叫嚷着：“哎呦……放倒这么多家伙，快要累死我了！我……我要回去休息了。剩下的事，都交给你了啊，清寒。”

    话还没说完，毒鬼的身影，就已然从这里消失了，跑的比来的时候还要快。

    当恒卓渊回到，他们的院子的时候，云湘滢和孩子，已经在方嬷嬷的指挥下，都清清爽爽的被送回了房间。

    此时，他们已然在房间里睡了过去。

    恒卓渊站在门口，眼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脚步不禁微微迟钝了一下。

    恰好方嬷嬷端了一碗汤过来，看到了恒卓渊，就说道：“哎呦，殿下，您怎么站在这里啊？王妃念叨您半天了。”

    恒卓渊缓缓回头，应道：“嬷嬷，辛苦你了。”

    方嬷嬷笑道：“老奴辛苦什么？殿下这边，什么都准备的特别充分，老奴也就是多嘴，唠叨几句就是了。殿下这是……”

    见恒卓渊站在那里迟迟不动，方嬷嬷不禁有些疑惑。

    “本王刚从外面办完事回来，身上的衣服不干净……”恒卓渊解释道。

    “嗨！老奴当是什么事呢。”方嬷嬷恍然大悟，“老奴啊，早就让人给殿下，单独隔出来一间浴室。从原先浴室边，走过去就是。殿下放心，绝对不会吵到王妃的。殿下可以先去沐浴更衣，再去看王妃和小公子。”

    “好。还是嬷嬷心细。”恒卓渊微微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方嬷嬷微微摇了摇头，端着汤径直去了云湘滢那里，并没有留意到，恒卓渊走路的姿态，似乎有一些不对劲。

    其实，和方嬷嬷说了一会儿话，恒卓渊的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为了不让方嬷嬷看出端倪，恒卓渊是数着步数，依照以前的记忆，一步步往前走的。

    好在除了方嬷嬷说的，新隔出来的浴室，并没有太大的变动，恒卓渊得以顺利，来到了浴室间里。

    在恒卓渊沐浴完，正在往身上套衣服的时候，清寒前来复命。

    恒卓渊听了清寒的回禀，沉默了一下，说道：“找个地方，把他们葬了吧。给他们多烧一些纸钱，让他们来世，能堂堂正正的活着。”

    “是，殿下。属下会办妥的。”

    恒卓渊点点头：“嗯。你也回去休息一下。”

    “是，属下多谢殿下关心。”清寒感激道。

    就在清寒欲转身离开之际，终于发现了恒卓渊的不对劲之处。

    看着恒卓渊身上，明显不是穿错了的衣服，清寒惊讶出声：“殿下，您这是……”

    恒卓渊抬眸，清寒惊讶的发现，他的双眸中，似乎少了一点神采。

    只一瞬，清寒就反应了过来，立即说道：“殿下，是不是您体内的毒……”

    “住口！”

    恒卓渊轻叱一声，将清寒到了嘴边的，“发作了”三个字，给斥责了回去。

    “殿下！”清寒急的几乎要落泪。

    “不许多嘴！不许让王妃察觉！听到没有？”恒卓渊声音冷肃的吩咐道。

    清寒想应下来，嗓子却似乎被什么，给堵住了似的，让他发不出声音来。

    恒卓渊就再道：“这是本王的命令，听到了吗？”

    “属下……听到了。”清寒用力张嘴，才算是发出声音来。

    说完这句话，清寒默默的上前，替恒卓渊又拿了一件外袍。

    恒卓渊似有所觉，也没有问什么，只是将先前穿上去的外袍，又脱了下来，然后接过清寒递给他的外袍，慢条斯理的穿了上去。

    眼看着恒卓渊的手指，在佩玉的丝绦上摸索着，清寒几乎哽咽出声。

    “殿下，不能这样下去啊！要不然，再找毒鬼来看看，说不定毒鬼，已经找到什么办法，可以给殿下解毒了呢？他毕竟是毒鬼，不是吗？”

    恒卓渊缓缓勾唇：“不必了。”

    “殿下……”

    “毒鬼解不了。以毒鬼的心性，如果能解，他早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了，根本用不到，本王去寻他。”

    清寒还要再劝，恒卓渊一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后，便径自走了出去。

    清寒追了出去，看到的是恒卓渊，以几乎像是测量过的步伐，走进了卧室。

    清寒狠狠的一跺脚，自去寻毒鬼。然后，清寒平生第一次骂人，把毒鬼骂的狗血淋头！

    而恒卓渊却在走进卧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