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心慈将额头抵上大哥的窗户上,不一会,转过身,后背靠着窗,一双沉寂下来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星光。
项逐元站在窗边等了很久,等不到她进来,便拉开了窗户。外面冷。
项心慈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背脊一动不动,看着天上的星空。
项逐元本想说什么,突然又不想说了,目光停在她飘舞的黑色丝带上,恍惚有种陌生的感觉,她穿黑色,原来也这么好看,却是给另一个人看。
项逐元叹口气,靠在一旁,看着她。
项心慈慢慢的下腰,整个腰身贴在窗台上,仰着头,目光与项逐元对视。
项逐元一动不动,目光平静……
项心慈亦同样平静……
……
莫云翳交代完所有能交代的事,听完大夫的嘱托,毅然跪在祖母房外,这件事是他不对,可他依旧想娶项七,这件事不会因为谁的意见而动摇。
他希望祖母能够明白,不是这次也会是下一次,他绝不让步。
阿图跪在世子身后,这件事绝对不能瞒着世子,跪着向前几步:“世子……”
阿图将刚才大厅里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向世子汇报了一遍,整个人瞬间匍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莫云翳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阿图跪着,感受到世子几乎崩溃的情感,愧疚的不敢看世子一眼。
莫云翳张张嘴,表情近乎扭曲,他想问什么想说什么,最后却只能紧紧攥着手掌,说不出一句话。
假的?
他脑海里是她第一次摘下面具的样子,是她奔跑在劳工中的样子,是她撒娇时甜甜的样子,是她不谙世事的样子,都是假的吗?
就连这些天的相处也是假的?今晚的一开始更是假的,从山!刚要动。
“喂。”项心慈依旧坐在原来的树干上,黑色曼陀罗束腰长裙,红与黑缠绵交织,红的啼血,黑如幕布,她的长发依旧被同色系的发带束起,风一吹,青丝在她身后飞扬……
时间好像回到了几个时辰前……
莫云翳双手骤然攥紧。
项心慈静静的看着他,他与两人刚刚分别时温柔缱眷完全不同,是克制到临界点的愤怒。
项心慈心里叹口气:“这次……你不要动。”项心慈翻身,直接从树上坠下来。
莫云翳的脚下意识动了一下。
项心慈身体已经稳稳落在地上,手一扬,长长的黑纱落于掌心,转身,一步一步走向他,站在他面前。
莫云翳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项心慈伸出手,欲抚上他的脸,他一开始不理她的样子,他不顾一切跳入河里的样子,他为她梳发的样子……
莫云翳瞬间打开她的手,她手腕上红色的珠子霹雳吧啦散了一地。
项心慈没有看落在地上的红珠,收回手,静静的转身,下山。
莫云翳顿时无力靠在一旁的树上,哭不出笑不出,这就是她的答案……
何其可笑,自己……何其可笑……
……
骤雨连绵半个多月的天气,不管造成的后果,犹如翻脸不认人的孩子,此刻艳阳高悬,热浪翻滚。
项逐元一身官袍,站在河堤上,心情不错。钦天监的预警期已过,汛期结束,他现在只是过来做最后的决策,这里的事就算告于段落。
明西洛也在跟身后的人交接。
项逐元突然拍拍明西洛的肩:“劳烦你又写了一份。”小七那个孩子,不省心,划坏了也不认错,改天替你揍她。
明西洛急言不敢:“是属下应该做的。”世子心情不错?但并未停留,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上。
项逐元转身,刚要去河道上走走,就看到远远走来的莫云翳。
莫云翳也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