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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我本不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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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开春,照例南雁北飞,相传雁雁口衔芦叶,飞到雁城上空盘旋半晌,直到叶落方才过关,几千只南归大雁就停在雁城上空,真可蔚为壮观”。

    身后茅草医馆外,桌子前摆着放着一支崭新的蜡烛,以及一壶茶,白衣书生手里握着一卷书,像是在自言自语,高季兴瞧着书生脸色有些红,像是刚饮了酒。

    破旧医馆;崭新蜡烛;泛黄书卷;白衣书生,在这苍凉的从北城一切都显的突兀,白衣人书生瘦骨嶙峋,年岁约莫三十左右,下颚的几根短须随风摆动,仅看面相颇有几分风骨。神情自若照着书本读,可听者却早已颤抖不止。

    高季兴强忍住激动的心情,大步跨向白衣书生,一屁股坐在桌子前,开口道:“先生!有何赐教!”

    白衣书生盯着书卷瞥了一眼高季兴,有继续盯着书卷,旁若无人,吞了口水,似乎在强忍着吐意。

    高季兴有些好奇的看着这穷酸书生,又看了眼桌子上的半截蜡烛,心中顿时一阴,不露声色,迅速起身就要离开。

    白衣书生这才坐不住了,急忙摆手留住高季兴:“你这年轻人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

    高季兴轻笑一声,坐下后便不再言语。

    白衣书生终于放下矜持,上下打量着高季兴,话唠似得道:“真是造化弄人啊,江陵高公子竟也落得这般天地啊。”

    大大咧咧的为自己倒了一碗茶,碗中一片茶叶晃晃荡荡的落入碗底,清澈见底,说是一碗茶倒不如说是白水,高季兴叹了口气道:“穷酸书生,竟连壶茶都招待不起!”

    白衣书生倒也不在意,大大咧咧也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当年,高公子曾在长安城青楼,当着满妓院红尘女子,在读书人奉为圣祖的孔孟书籍之上,大写穷酸书生,一时间引得天下读书人,恨不得手刃了你,今天看来像是真的不喜读书人啊!”

    像是白衣书生口中的高公子不是自已一般,高季兴若无其事的喝着茶,赏着大漠落日。

    “看吧看吧,这大漠孤烟直的景色也没有多少时日了。”

    高季兴放下茶碗,正经危坐,终于到正题了。

    白衣书生看了一眼高季兴,倒也再没有卖关子。

    “上古大商大周时代才是真正的神佛时代,天地间的修行者数不胜数,传说那些大修行者甚至可以通天彻地,仅一个洛十年就压的三国近千年不敢觊觎周至这片土地,便可见一斑。”

    “………”

    高季兴认真的听着白衣书生,说书般的说着光怪陆离的上古事件,要在一年前的江陵高季兴肯定会把这当作个卖艺人,打发两个赏钱滚蛋了,可真正见过洛十年遮天蔽日般将,大楚皇室当作供奉密养的青玄鸟都压制在地上瑟瑟发抖,在听到这些就不再稀奇了,要知道在三国间的无数次摩擦中,青玄鸟只在有史记载的八十年前的一场大楚和大齐的摩擦中出战过,那一次大齐军队一路势如破竹,直逼大楚京都,可青玄鸟一出结局是大齐五万大军,悉数丧生在大楚境内,客死异乡!

    “洛老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高季兴终于发问。

    白衣书生略微停顿,看着高季兴一字一顿道:

    “他是那个时代唯一存在的见证!残存的一丝神迹,他的故去带走了后人对于那种境界的唯一幻想,可对于三国的君主来说却少了一把悬在头顶上的剑,从今以后他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可对于多少天来失魂落魄的傻丫头来说,失去的只是至亲至近的爷爷啊。”

    高季兴暗叹了一口气。

    “我大致可以想到你所说,美景时日无多的涵义了。”

    白衣书生大口喝了一碗茶,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

    “不仅仅是三国对于周至的觊觎,强龙要露出獠牙;也得看几分地头蛇的毒舌。”

    “三王四城主?!”高季兴道。

    白衣书生点点头。

    “强龙为了自己损失最低,他最先要伸出的是自己的利爪,也就是爪牙。”

    高季兴示意白衣书生继续说下去。

    “三王,是哪三王光是听名号就知道了,齐王;秦王;楚王?!三国时代,就算有洛十年的庇护,你以为三国会默认有一个名号和自己相当的王?再说除从北的其他三城,也都或多或少对受三国的恩惠,甚至臣服。”

    高季兴听的心惊。

    白衣书生继续道:“也就只有从北城,一令传承千年,不受制约。”

    高季兴终于阴了:所谓三国对于周至三王四城主的节制也可能就只有从北城不被任何一方庇护,甚至可以说,只有从北城被孤立,被针对!

    高季兴睁大双眼,看着白衣书生道:“周至若乱,从北城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白衣书生笑着点头:“聪阴!”

    心中苦恼,以为算是有了扎根之地,没想到竟是祸根啊!“

    高季兴站起身深深向白衣书生一鞠躬,白衣书生忙不迭放下手中的茶碗,撒了一桌子茶水,溅湿了白袍。

    大漠长河之上的落日,终于隐匿了最后一抹光辉;白衣书生轻轻扶起这个昔日天下人人唾弃的纨绔。

    拱手作揖,儒家大礼!

    两人坐定,白衣书生不在故弄玄虚,正经道:“从北有两难!”

    “其一,你斩了胡三,落三国以口实,自此以后三国必然不会再与从北通商,从北将陷于死地。

    其二,三国争夺周至,必然会从从北城入手,他们不会亲自出兵,而会借三王三城之手,拉从北城入伙,你须得做出抉择归顺哪一方。”

    透过闪烁的烛光,白衣书生看着若有所思的高季兴,停下言语。

    许久,高季兴终于开口道:“我若不从呢。”

    白衣书生长舒一口气,似乎就在等这一句话。

    “你若不从,他们必然先联手除掉这颗眼中钉,肉中刺。”

    高季兴不以为然,双手抱在脑后,抬头看着天空上的一轮阴月。

    “先生,心如阴镜,通古知今,怎么就不知道今夜十五的圆月,竟还备了蜡烛在这里。”

    出乎意料的白衣书生没有对这一句调侃在意回答道:“阴月可照大地,红蜡可照人心。”

    高季兴站起身道:“今夜我要巡视从北军营,先生可有兴趣,一同前去。”

    白衣书生欣然起身,跟在高季兴身后。

    年轻人的态度已然阴确,要他做任何一方的手中刀显然不可能了

    月夜之下。

    “还没有请教先生姓名。”

    “郭若非!”

    “哦!”

    渐行渐远

    “好奇怪的名字,先生父母怎么想的。”

    白衣书生一阵黑线。

    从北军营,驻扎在从北城东南三十里外,与从北城遥相可见,从北城内烽烟一起,从北军便可见。

    刚开春,入夜之后的从北竟还有些凉意,高季兴裹了裹衣裳,终于在月色下看到了从北军帐,高季兴与郭若非刚要走进,只听见一声暴喝。

    “军营重地,速速远离!”

    军营外,守夜士兵对着二人大喝道,显然并不识得高季兴。。

    在郭若非的惊愕中,高季兴从怀中缓慢掏出一壶酒,抛给守卫道:“

    军爷莫怪,我二人是从大秦来的云游学子,从北城已经宵禁,实在无路可去误打误撞才走到此处!”

    守卫打开酒壶只是闻了一口,暗叹一声:好酒啊,便合盖丢给高季兴。

    “从北城周边多有乱民,你们还是不要乱跑了,就在军营之外勉强凑合一晚吧,天一亮就滚蛋!”

    高季兴接住酒壶,谄媚状道:“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冲着郭若非挤眼,郭若非无语也只能随着高季兴躺在营帐之外的栅栏旁。

    高季兴拿出酒壶,猛灌一口,还不忘吧嗒嘴,引得守夜士兵又吞了口口水。

    高季兴看到偷笑一声道:“小哥,在这周至当兵肯定是凶多吉少吧!”

    守卫冷哼一声,没有搭话,倒是高季兴脸皮倒厚,继续追问:“小哥,乡籍在何地?家中可有长辈?”

    似乎是问到伤心之处,守卫长叹一口气,终于道:

    “你们这些游子,无论走到哪里,总归有个归宿,我们这些流民,家?早已做梦才能看见的咯!”

    高季兴与郭若非对视一眼,继续问道:

    “小哥年龄该是与我相仿,周至地乱,天下皆知,参军必然凶多吉少,小哥不怕么?”

    守卫苦笑一声,摇头道:“你知道何谓流民,流放之民与死无异!”

    高季兴道:“小哥,可还读过书?”

    守卫摆摆手,示意高季兴不要再问,转身走回军营。

    守卫逐渐走远,高季兴将酒壶递给郭若非,郭若非大饮一口。

    高季兴调侃道:“先生好酒量!”

    郭若非咧了高季兴一眼。

    “那是,老夫饮酒无数,奈何囊中羞涩…….”

    “哈哈哈,先生年纪轻轻竟称老夫”

    高季兴渐渐收敛笑意。

    “起先,先生所说雁城的那个故事,是何意?”

    郭若非袖袍中的手颤了一下,笑道:

    “嘿嘿,那自然是书本上写的典故了,雁城的来历罢了!”

    “还请,先生如是相告便可!”

    重重叹了口气,郭若非沉声道:

    “天下九关,雁门为首,八百年前的雁城还只是一座边关小城,大秦任命第一任太守于谦镇守边关,大秦朝政新立,可蛮夷早已对中原蛮夷虎视眈眈,三十年磨一剑举二十万大军进攻叩关,可于谦把守的边关仅有将士一万余人,于谦派人送信至中原,便斩断通往中原内地的唯一长桥,走上城头与一万多将士歃血为盟,誓死阻击蛮夷,整整三十日,史书根本不知道那场战役有多么惨烈,因为没有一个人从那座孤城里活着出来,当大秦援兵到达,就算是刚刚经历征伐大周,三国混战的老兵,对着那座城都会瑟瑟发抖,又是整整三十日才洗刷干净城内的血渍,那年入春大雁南归,在雁城上空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数千只大雁衔芦叶,盘桓三日将芦叶扔进城内方才离开。”

    郭若非盯着自顾自饮酒的高季兴眼。

    “哎~”

    郭若非又是长叹一口气,重重拍了拍高季兴的肩膀。

    今年,时隔八百余年,雁城上空又现史书上一幕,人们才知道那不是空语。

    ......

    “先生遍览群书,是否也会觉得,将军之子为父报仇,为满门洗刷冤屈,这样的桥段太过老套了?”

    郭若非不禁笑出了声,夺过酒壶,就着月光一饮而尽。

    “你可知,我本不饮酒,今日饮了两次,且都是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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