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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那是教过我弹琴的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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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澄溪一股子直爽亲切,初次见面也不让人觉得拘泥陌生,很容易让人心生亲昵。云润宁本还担心见面会无话,只准备静在一旁听他们说,看着就好,哪想到被弥澄溪照顾得很好,像是多年的闺阁好友。

    云庭静自上次从大理寺回家后和云润宁提起弥澄溪,作为相处近二十年的亲妹妹,云润宁直觉自己的兄长对弥澄溪敬仰又爱慕。

    云庭静偷偷拿眼角看弥澄溪,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早被云润宁全看了去。三哥这是来看人的,可人家弥澄溪可真真是来听曲看琴赛的。    “已经是第三个了。我的天啊,我实在选不出来哪个更好,真的都太好听了!”

    此时是第三位决赛者弹奏完毕,正在候场时间。弥澄溪一脸为难,“听曲本是要放松畅快的,可哪想反而还头疼上了。”

    一席话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弥澄溪正准备拿个蜜饯来吃的,不想却打翻了茶杯泼了自己一身,“哎呀!”她自己吓得跳了起来,茶杯一滚到了榻下,幸亏没坏,不然就“碎碎平安”了。

    “没事吧?”“没烫着吧?”三人与五仆都很紧张,纷纷关心。    弥澄溪赶紧摆手报安,“不碍不碍,亏得茶已经凉了。”掏出手绢擦了擦衣服上的水迹。

    那绢帕云润宁看着煞是眼熟,开始还以为看错,当弥澄溪擦完了衣服又拿来擦手,她看得仔细清楚——那分明是之前和陛下来盛乐坊时正回去的马车上自己拿给陛下擦汗的。

    不会错的。那绢帕四角都有米白色的卷云纹,都是自己亲手绣的。云润宁呼吸一窒,这绢帕怎么到了弥澄溪手上了?

    云润宁正迷惑不解,突然弥澄溪“咦”了一声,指着圆台上正准备弹奏的人,一脸惊喜地对大家说:“那是教过我弹琴的邱公子。”

    兰芝、阿松引颈探看,齐声道:“果然是邱公子。”    当年书桃和阿泽没能一起跟回青州,所以不认识邱公子,便好奇地问:“那是谁?”

    “嘘!”兰芝让他们安静,后面再说。

    全场皆静。不多时便琴音玲珑,清泉一般在整个盛乐坊曼声淙淙。

    琴声里先是清泉淙淙,而后涓流成溪曲曲折折向下游去,有落花留情,有落叶成舟。接着溪流又汇入江湖,有鱼虾嬉戏,有鹭鸟点波。最后奔流到海,托起鲸豚腾跃,白浪成花……

    一曲罢,满堂皆静,听众都被震撼了!被震撼到忘我,失魂。 这绝美的琴曲,简直勾魂夺魄啊!    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响起来掌声。众人开始欢呼“邱景!”“邱景!”“邱景!”……

    弥澄溪鼓掌可卖力了,一面狗腿又得意地对众人道:“我打赌魁首是他!”

    果然,有了邱景勾魂夺魄的震撼弹奏,最后那位的表现就显得平平无奇了。

    经过评比和投票票数的结合,邱景不出所料夺得了魁首。

    这邱景乃青州扶阳县人,虽然才比弥澄溪大三岁,却是名声在外的琴艺小神童。弥澄溪十五岁那年回青州姨娘家避暑,姨娘便请了邱景来教弥澄溪琴艺,可弥澄溪对琴艺不感兴趣,整日不是在琴课上睡觉,就是把邱景当成乐师,一边听琴一边看书,没少把邱景气得七窍生烟。当然,后来因着邱景有才情又性格温柔自己心生爱慕过,但一听说他已有从小便定亲的未婚妻,自己也就赶紧打消了念头。    弥澄溪正把自己那时“欺负”邱景的事情讲与三人听,兰芝就领着人来了。

    “哈哈,小先生!”弥澄溪跳脱,两步小跑就到了邱景跟前,做着模样给邱景见礼恭贺:“恭喜小先生荣获魁首!”

    邱景瘦弱斯文,笑起来还有两个好看梨涡。他认真仔细地将弥澄溪看了看,“样子一点儿都没变,果然是那调皮捣蛋的学生。”又拱手一揖,“现在可要称呼你为弥大人了。从华先生那里得知你科举得了二甲又入御史台任职,都没能先向你道一声恭喜呢。” 他口中的“华先生”就是弥澄溪的姨娘。

    弥澄溪一脸得意,小尾巴早翘到天上去了。“小先生,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些是我的朋友。”弥澄溪领着邱景去为他一一介绍,“这是我的同僚苏倾之。这是云小姐,这是云公子。”云润宁和云庭静身份特殊,不便透露姓名。

    两方四位客气地见了礼。弥澄溪又忙请大家落座。

    苏倾之是上届科举的状元,这是晔朝人人皆知的事情。邱景自然也同别人一样,先与苏倾之攀谈了一番,他说他今年要参加秋闱。云庭静一听,大喜,说自己也会参加今年秋闱。两人一副惺惺相惜,倍感亲切。

    之后,云润宁问了一件她心念已久的事情:“邱公子可会弹奏《雨花杀》?这曲子几年前流传过一段时日的。”

    邱景眉头一蹙,遗憾道:“曲子我之前是有听过,但并不熟识。云小姐可有曲谱?”

    云润宁亦是从满怀期待转到失落,摇了摇头,“没有。”

    “嘿!”正静静给他们分茶的弥澄溪突然出了声,“这曲子我听过,我能默出来。”

    “对!对!”邱景连忙道,“琴技是不肯下功夫好好练,但小弥记性非常好,听过的曲子都能默出来。”

    弥澄溪将茶分好。嬉皮笑脸着:“跟着小先生学了两个月,琴技不好,至少识音律会了谱子。”又转头对云润宁说:“我尽快把曲谱默出来交给小先生。反正小先生夺了魁首是要在这里献艺三个月的,我们再约着来给小先生捧捧场。”

    云润宁一听,高兴得正要拍手称好却听得有人叩门。接着又传来盛乐坊小厮的声音:“打扰尊客了。有位贵客想请邱先生过去一叙。不知邱先生——”

    小厮的话还没有说完,樊敬轩却推门进来了,“你先等着。”他对小厮说罢,又反手将门关上了。

    包厢里十个人同是一脸错愕,齐齐愣看着樊老板这一“无礼”的举动。可樊敬轩却没空管他们错愕讶异,径直把一脸懵的弥澄溪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要见邱景的是金宁县主容娉婷!”

    额呵!弥澄溪听完顿时就是两眼一亮,想不到这金宁县主也是好雅兴,居然来看琴赛!是这京城的南院不好,男倡不俊美吗?

    等等!男倡?! 弥澄溪顿时小脸发绿。转头看了一眼邱景,又看了看樊敬轩。“嗯?”

    樊敬轩迟疑了一下,语气肯定地“嗯”了一声。这容娉婷淫名在外,民间便有歌谣:“风吹花,花起浪,五月花海在蕴庄,金星雪浪富丽堂皇,容家长女披金赏芳,踏得十里风流百里香。”歌词中所说的“金星雪浪”是容娉婷极其喜爱的牡丹品种,听说她在金坛的别业“蕴庄”便种满了此品牡丹,歌词乍一听是写蕴庄花海美景,所要表的却是容娉婷的风流。每年五月牡丹花期,容娉婷都会在蕴庄住下,而十里内的南院都会早早做好准备恭候大驾光临,只要被容娉婷翻牌的男倡都会倍受追捧,身价暴涨。

    当然,并不能因为容娉婷要见琴赛魁首便揣测她“居心不良”,只是此事风险太大。而盛乐坊是清静高雅之地,若真“出了事”,盛乐坊恐逃不过悠悠众口被叫成“龟公馆”啊!若是普通乐坊也就罢了,可樊敬轩是当今圣上的发小和伴读,而盛乐坊与宫内乐府时有合作,这次琴赛的魁首也是要赴赏春宴献艺的。

    晔朝民风开放,男有龙阳去象姑馆找“兔儿”或者贵妇去南院找“牛郎”都不是问题,因为那是法律允许的“职业”。但是一个清白的人家子弟“被牛郎了”,那他这辈子几乎就毁了,更何况邱景还要参加今年秋闱,是准备要入仕的。

    “可是遇到了什么事?”云庭静见弥澄溪一副不安的样子。

    弥澄溪看着云庭静,右相之子的朋友倒是个不错的说法……不不不,弥澄溪又打消这个想法,此事还是不要将他们拖进来的好。装作淡定,微笑道:“无事。”

    容氏是晔朝一等世家,云氏也是。但云氏却又高出那么一分,因为云玉衍贵为右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容娉婷那么豪横,连陛下都拿她头痛,她当然更是不会给右相家的公子小姐面子的,况且今日本是她请云氏兄妹来看琴赛,惹了什么事情回去总是不好的。

    且先看看她容娉婷是要做什么吧,水来土掩见招拆招。

    思想罢,弥澄溪转头又拉着邱景,小声嘱咐道:“你且去,见了那位贵客就说你与我已有约,记得务必将我身份表出。”

    邱景不明所以,哑口愣了许久,终是点了头,“好。”他相信弥澄溪。

    亮出身份果然管用!不多时,容娉婷的侍婢来请人:“弥大人,我家县主请您一道品茗。”

    纵使弥澄溪满心亏虚,但为了邱景,她硬着头皮也要去。

    容氏家主果然财大气粗。包房是盛乐坊最好的天字八号,临窗正面对下方表演圆台,观赏效果最佳。

    房外是两名肃穆威严的武者,房中是七八个侍婢个个风姿绰约,弥澄溪如觉入了百花园,月季、芍药、凌霄、令箭荷……芬芳妍丽如此多娇,可比之百花之王的牡丹还是黯然失色的。

    容娉婷坐在罗汉榻上,锦衣华服雍容华贵。她真的极美,如天仙如妖媚,一双桃花眼莫说电倒男人了,就连弥澄溪见了都骨头酥麻。

    邱景一见弥澄溪进来,便起身,假意向她引见:“澄溪,这是金宁县主。”

    弥澄溪赶紧见了个礼,“弥澄溪见过金宁县主。”

    容娉婷先是盯着弥澄溪看了看,看得弥澄溪心虚气短。

    还是个小丫头嘛。容娉婷心里暗道。对她微笑了笑,“请坐。”

    婢女摆下一个圆杌。邱景将原先的位置让了出来,请弥澄溪落座,自己坐到了圆杌上。

    弥澄溪对容娉婷颔首一礼,不客气地坐下了。

    “我与令尊相熟,却是初次见你。令尊近日可会回到京中?得空我便登门拜访。” 饮过一杯茶,容娉婷方又开口道。

    “未听家父说有回京安排。两年前他挂冠,说是回乡清修,却也时常四处游历访山问水。”

    不料容娉婷立即一转,“那我改做拜访弥小姐了。”

    弥澄溪只好硬挤笑容,答:“县主抬爱,不胜荣幸。”

    容娉婷确实看上了邱景。她偏好清俊温柔的年轻男子,此次入京她便带了最宠爱的如是公子。今日如是公子身体不适,她便自己来盛乐坊听琴曲了,想不到琴赛魁首倒对了她的胃口。还没尝过“良家男子”的滋味呢,本想着不如今日试试。可人带到时却说友人在等,而且这友人还是御史台监察御史弥澄溪。这个弥澄溪她知道,是书法大家弥修的独女,算是曦以世子的“师姐”,况且她近来可是皇帝跟前的红人,面子不能不给。

    罢了罢了,就当今日行善,“放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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