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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篇之将心为媒(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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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眼左边去往北境的路,又瞥了眼右边去往长安的路,她又犹豫了。

    她其实不想离家出走的,可三日前,北境来信,告诉她爹娘李慕白要成亲的消息。那一刻,卫云舒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痛倒是不至于,就是心口像是被人灌了满了水,闷得她想哭,眼泪也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其实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想离家出走的,可爹娘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想让她替他们去送份贺礼。卫云舒觉得自己做不到,就收拾东西离家出走了。    她当初走的时候,李慕白送都不愿送她一下,凭什么他成婚自己要去送礼?

    想到这,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卫云舒使劲的抹掉眼泪,依旧看着长安和北境的两条岔路犹豫不决时。突然,旁边林子里的坡上滚下了什么东西,远远看着像个人。

    离得远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但仔细看还能瞧到那人一身血渍,应该是受了伤了。也是命大,从山坡上滚下也没晕没死,还颤颤巍巍的,顽强的自己爬了起来。

    也是在那人爬起的瞬间,卫云舒又看到了那张让她终身难忘的脸。    而对面的人也正好看到了她,四目相对,那人似乎也愣了一瞬。但很快的,他强撑着快步走到她面前,明明全身依旧满是戾气,脸色也苍白难看得要死,此刻嘴角的笑容却干净得让人晃了眼。

    “本王的奴隶,又见面了。”说完,‘砰’地倒在了她眼前。

    因这人的出现,卫云舒全身僵颤着,看着地上的人,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拔起随身带的匕首狠狠的向他捅了下去。

    她本来想捅心脏的,可刀锋落下的瞬间,她还是心软了,只插在了他的琵琶骨上。

    地上晕死过去人被她硬生生捅醒,疼得闷哼了声,看着她手里血淋淋的匕首,他似乎意料到她会捅这一刀,面上没丝毫意外。    “两盏茶之后,会有一批杀手追杀到此,你若不想死,就赶紧滚。”他话才说完,气息不稳,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

    没想到他会好心让自己走,卫云舒愣怔在原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吐在地上的血,内心似有天人交战一般,最后心一狠,拉着毛驴大步就走。

    可刚走出几步,她还是停了下来。

    金国之行,他虽恐她吓她,可他也救了她,让她免遇了更不堪的命运。

    自己,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

    冷月无声,繁星点点。

    一间简陋的茅屋里,完颜渡再睁开眼时,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包扎过了。屋外天色一片漆黑,一旁的旧桌上燃着一盏老旧的油灯,烧得滋滋滋的,绽出来的光亮却比豆米大不了多少。

    整个屋里都暗沉沉的,好在能看清那趴在桌上打盹的女人。

    多年不见,她模样没什么变化,依旧还是那么蠢,蠢得去救一个自己害怕恐惧的人。她知不知道,这一救,他此生就更不会放过她了。    他的目光过于炽热,让本就浑身警惕的卫云舒一下子睁开了眼。四目相对,她眼底闪过慌乱,他却带上了笑意。

    “本王以为你会见死不救。”他强撑着坐了起来,扯动身上伤口时还是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卫云舒没敢直视他的眼,冷着脸望向别处。

    见她不说话,完颜渡动了动脖子。卫云舒本以为他又要像一起一样,说点狠话,哪知依旧跟个笑面虎一样,笑着说:“卫云舒,本王饿了。”

    “你怎么知道我叫卫云舒?”卫云舒几乎脱口而出的问了出来,转瞬又想到了答案。

    当年她被方远之咬定为细作,那时真正的细作便没有被揪出来。想到此,她后背一阵胆寒,竟有些后悔方才那一刀没狠心捅进他心窝里去。

    金国小人,打不过他们大启,就专搞些不入流的玩意儿。

    完颜渡似看出了她的想法,他不在意的笑道:“杀本王的机会你只有一次,可惜,你已经错过了。 ”

    “此刻杀你就跟杀只鸡一样,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蠢货吗?”卫云舒怒瞪着她,匕首都拔出来了。

    “很好,胆子倒是涨了些,可本王赌你不会杀本王。”完颜渡眸光幽深的望着她,嘴角笑意依旧。

    从她就他那一刻,他便知道,这个笨蛋,一如既往的善良。

    几年不见,卫云舒发现这厮爱笑了不少,从遇到他,再到他醒来,她就没见他嘴角的容落下过。看得心烦,烦得都忘记对他的怵了,直接开口吼道:“此地是我大启,不是你金国,别张口闭口的本王本王的。一个被追杀得满地跑的人,算个狗屁的王。”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完颜渡的痛处,他脸上笑容敛去,眸光也冷了许多。

    “也是,一个被追杀得躲进敌国领域的王,的确是狗屁不是。卫云舒,在我回到金国夺回一切之前,我不再当这个王爷了,你能也将我当做个寻常人对待一回吗?”

    卫云舒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花样,冷声道:“好,我将你当普通人对待,但我希望你养好伤后,早点离开我大启。一个手上沾满过大启士兵鲜血的人,不配踏在我大启的土地上。”

    完颜渡听了她的话,冷冷地盯了她半响,最后嗤笑道:“你真是个矛盾的女人。”

    因为矛盾,才去救一个手里沾满大启士兵鲜血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没资格评头论足。”卫云舒瞪了他一眼,冷着脸出了门。

    他们现在暂住的这间破败茅屋,在一个叫柳岸村的最后面,因屋主早些年病逝了,无儿女继承,便空置了下来。白日卫云舒拖着完颜渡过来时,村民见他伤得太重怕死在自家,就没人收留,最后还是个好心的老婆婆指他们来了这个地方,还告诉地方去挖了些伤药。

    卫云舒出来后,敲响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妇人见是她,开口就问:“大妹子,你家那男人死了吗?”

    “……”呃,这话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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