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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糜烂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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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原来这里的百姓都被迫种大烟、制烟土、换粮食,大有市利可图哟!自己有了烟土,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先“享受”起来,于是造就了许多“吸毒家族”,但他们没有意识到大烟对他们身心健康的摧残,当地人个个瘦得皮包骨头,是吸大烟耗尽了他们身体的津气,也把他们的家产消耗掉了,结果越过越穷。这是反动反动派犯下的滔天罪行,他们把老百姓推向深渊,从百姓身上榨取金银成千上万。

    这些烟民,种大烟、卖大烟、吸大烟,种大烟成为他们主要的经济来源。从鸣县一直延续到黔、贵、滇三省交界处都种大烟,可见人民受苦之深、之重、之广。

    从宁市到百市,几百公里,走了七天,沿途人烟稀少,经济落后,有的县城还不如内地一个乡镇,破破烂烂,货物匮乏,食盐很贵,五十斤大米才能换一斤盐。2月8日抵田县的田州,休息两天,解决病号增多问题。一是北方人不服南方水土。二是不注意饮食卫生,生水冷水只图痛饮,引发伤寒。三是南方蚊子多,不少人得疟疾。原来有一辆北方大车供病号用,现在病号急增,难以解决。病号老掉队,一掉队就有被匪徒杀害的可能,听说有的部队已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最后决定把病号集中起来,找汽车转运到前方城市治疗。    1950年2月11日,我们到达百市,公路从城外绕过,部队就城外露宿。

    百市刚解放,社会秩序混乱,白天时有零星枪声,记得在广省英县某地,几个大军战士被特务暗杀在公路道班房里,行军路上个别掉队的人也被暗杀,血的教训令我们不敢大意。

    我们十几个人进城买粮食,顺便看了看百市市容。一条大马路直通全街,两旁房子也挺美,许多招牌都是用铜制作的,白天店铺里荧光灯还在闪烁。市内药店多,竹木多,民族服装多,烟馆更多,一家挨一家,但饭馆却少。客栈旅店都备有吸烟房,供瘾君子享用,附设“烟花”厅,供嫖客快活。大街上有红红绿绿的荧红灯,到处是淫窝,光天化日之下,进进出出,好不热闹。街上设赌场,供人消遣。赌场的名字安得稀奇古怪,什么“逍遥宫”、“神仙会”、“君子好逑”……之类。还有测字、算命、看相、测风水等行业,有的牌子高挂:“三代铁嘴”、“观气世家”、“一言定吉凶”等等,生意兴隆。这是乱世的产物。

    百市真是一个糜烂的城市、疯狂的罪窝,一只黑染的缸。这是反动军阀官僚几十年经营的结果,形成了烟毒、窑窝、赌场三样齐全的城市,怪不得有人说:“百市是桂省一朵毒花”,这就是反动派腐败透顶的见证!

    买粮回来,下午就离开了百市,仅停留了这几个小时。    从百市径往西走,离南诏省边界还有70多公里。据说前方部队太多,粮食供应紧张,且沿途饮水有毒,不能饮用,上级决定兵团直属部队和军大,转道向北过南盘江,入普阳省再转南诏省,这样将拐一个大弯,但较安全。

    从百市经那弄、黄兰、乐里、田西,一路上人烟稀少,但大烟处处可见。田林仅有百来户人家,我们只好野外宿营。

    很快进入了少数民族地区,如布依族、瑶族等,他们都居住在十万大山里,地势向北渐高,河谷相间,大山连绵不断,山路崎岖,蜿蜒而上,走起来很吃力。

    这里由于交通不便,物资极缺,老百姓很穷,许多人得了大脖子病(脖子上长个大瘤子),有的人由于大瘤子十多斤重,坠得头都直不起来,真痛苦,妇女尤多。这是长期食用矿盐,缺碘形成的地方病。我们为不能替他们解除病痛而感到难过。在一个“板桃”的地方,我们给了乡民不少食盐,他们跪在地上,双手作揖,称我们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这一带盐比米还贵。

    一天,有幸住进民房里,民房是低矮的小木楼,房顶用草覆盖,楼下关牲口,屋里只有一点必备的用具。他们的主粮不是米饭,而是玉米,因为都是大山没有平地,无法种水稻。家里连一只完好的铁锅都没有。    时已冬季,老百姓还穿着破破烂烂的单衣,有的披着一条麻布似的“毡子”(不是毡子),瑟缩着身子。小孩子赤着身子,鼻涕拉拉,那些妇女们半露着身子,也不知道害羞,我们几乎不敢看她们。他们睡觉盖的、垫的都是用稻草编成的垫子。为了驱寒,老百姓喜欢吃点烧酒,喜欢一家人坐在火塘边烤火、聊聊天。

    屋里烟雾弥漫,令人窒息。早上起来后,先抽大烟,再吃“饭”,所谓的“饭”,是把玉米放在火上烤烤,烤熟后就自个吃,没有什么菜。成人几乎都抽大烟,个个削骨鹄形,没有一点血气,津血都被大烟吸干了。目睹如此辛酸苦难的民族,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们已深陷毒品的魔掌中而不能自拔。

    2月16日到达八渡,村子很小,紧靠盘江。八渡位于黔贵交界处,隔江北面是普阳省。民房都是用泥巴和稻草混合砌成,奇怪的是村里有一座大庙却高大雄伟,几尊菩萨用红布包裹着,庙里香火绕梁,我们就住在这庙里。村里部队不少,有剿匪的,有工兵营守卫大桥的。

    1950年2月16日是除夕之夜,部队没有举行庆祝宴会,战士们仅有糖水、盐水泡饭,这是在军大最苦而又最难忘的一个团圆夜。大年初一,我们不是去拜年问好,而是去参加追悼会,追悼为剿匪而牺牲的某部副营长。

    我们护送棂柩上山,英雄安葬在一座小山岗上,他永远长眠在热爱和平的人民心中,我们鸣枪十余响,以慰忠魂,也鼓励后人一定要将革命进行到底。当地许多群众也参加了。晚上兵团文工团演出话剧《白毛女》,第二天还看了话剧《九件衣》、《思想问题》,这对于提高大家的思想觉悟很有好处,虽然过新年生活上没有好吃好喝,但精神上去很充实,没有一个闹情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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