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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繁华盖顶霜满行 第四十一章 寂夜投信何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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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沉沉的云遮住了冬阳,屋内一瞬间暗了下来,明筠睁开眼睛,道:“明日回王都。”

    “回王都?明日就回?”蝉月讶然的问。

    “心里不踏实,还是快些回去为妙。”明筠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她仍摁着额头,整个人陷入了低沉的情绪。

    蝉月同常飞对视一眼,蝉月道:“那便听主子的。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常飞那里没什么可收的,想起了散在三泉邑的几个线人,询问道:“那这边可还要盯着?”

    明筠犹豫了片刻,她想起了酒席间母亲看向夏款的眼神,握了握拳头,道:“都撤了,不要再盯着了。还有,今天送信来的那个是谁?”

    蝉月看了一眼常飞。

    常飞忙小心翼翼的道:“他叫常桓,是我的一个堂弟。”

    “那你负责嘱咐好他。”明筠道。

    常飞忙道:“常桓素来谨慎妥帖,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请主子放心。”

    夜里,明筠一夜没怎么睡。脑子里想东想西,无数猜测和臆想让她心里十分煎熬。至深夜,远远的有犬吠声传来。一只狗吠起来之后,四周围无数只狗也都狂吠起来。

    吵却也透着别样的静谧。

    明筠躺在床上看着楚王子子璋给她作为信物凭证的青玉佩,玉佩的沟壑间还沾着干涸的墨痕。明筠深叹,觉着自己莫名被卷进了一个不应该沾惹的事情,不管是哪个国,权力的漩涡一旦卷进去,想抽身可就难了。

    正当她脑内乱如一团麻的时候,窗户外发出“咚”的一声脆响。声音很轻,在夜里却很明显,像是被小竹筒砸到的样子。可这间房位置在二楼,怎么可能有石子蝉月同她一个屋,她一向敏觉,立刻翻身而起。

    蝉月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住窗户的位置,沉声道:“主子,我去看看。”

    “小心些。”明筠道,说着她也站起身。

    蝉月走到窗户一侧,谨慎的将窗推开一丝小缝,发现在窗边正躺着一个小小的竹筒。蝉月将窗户推大一些,可外面除了呼啸的北风什么也没有,只能在月色中看到对面的一颗秃槐树。

    蝉月皱着眉拿起这枚竹筒,看向明筠道:“主子,是个竹简,不知是谁扔过来的,外面已经没有了人影。”她边说边打开,里面是一块普通的麻葛布,用炭些了两排字:充耳不闻,万事莫管。

    明筠抓过麻葛布,飞快的看了一眼,心下惊疑不定,是谁!这字迹比划平直,一看就是刻意写成如此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别人认出笔迹。明筠探头向窗外看去,试图能抓住送信人的蛛丝马迹,可看了好一会儿,除了被灌了一头冷风之外,一无所获。

    “主子,小心着凉!”蝉月给明筠披上斗篷。

    明筠拢了拢斗篷,面色沉沉。“叫常飞沿着客栈附近看一看,尤其是对面那颗槐树周遭,是否有脚印留下,查仔细些。”

    蝉月出屋去找常飞。明筠留在屋中,点起小案上的油灯,幽弱的火苗亮起,影影恻恻,将明筠的侧影打在墙上,孤孤单单,纤纤薄薄。

    很快,蝉月回来了,道:“常飞已经带着兄弟们查去了,属下陪你等消息。不过,主子,这到底会是谁送来的?莫非,是夫人那边有人发现了我们的行踪,来给我们提示,抑或者警示?”

    明筠拧眉,没有接话。她也说不准。若是遇到楚王子一行人之前,她也会同蝉月一样想,可偏偏又遇见了楚王子。这两句话放在两边,都能对的上,她一时倒真拿不准。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常飞回来了。

    是蝉月开的门,问:“怎么样?”

    常飞朝蝉月摇了摇头,继而进屋,至小案前,拱手对明筠禀报道:“主子,按您的吩咐,四下都看过了,找不到任何线索。”

    明筠的眉头拧的更紧了,她捶了一下小案。

    这个送竹简的人,到底会是谁呢?

    次日,冬阳初升,天边染上一抹微红。

    明筠昏沉沉的睁开双眼,头疼不已,嗓子里也干辣辣,咽口水都疼的厉害。明筠扶着额头艰难的坐起身,在感觉到额头的热意后,她才确定自己有可能是病了。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这风寒也来的太不是时候。

    “主子,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启程。”蝉月端着水盆进了屋,她拧了一把帕子,道:“主子可要起了?属下替您梳洗吧。”

    明筠道:“我自己来吧。”她这一开口,声音很明显的沙哑。

    “主子,您的嗓子怎么了!”蝉月赶紧伸手探了探明筠的额头,果然是烫的。

    “我不要紧。”明筠推开蝉月的手。

    “定是昨日开窗时吹了风,染了风寒,属下这就去医馆。”蝉月说着,急急忙忙的就要出去,却被明筠喊住。

    “这风寒之症就算是请了大夫过来,也没有一日能治好的,总要躺上好几天。母亲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回去。趁着今日我还好,早些回王都吧。”

    “可是—”蝉月还想劝劝,但她也知道明筠说的没错,于是道:“那属下让常飞套辆马车,咱们乘车回去。”

    明筠本想拒绝,乘车太慢,但是站起来时头昏沉沉的,便把逞强的话咽了下去,换成了一个字:“好。”强打起精神,穿好衣服下床来,撩了一捧水,洗了把脸,让自己精神一些。

    铜盆内泛着涟漪的水中映出自己的脸,眼里带着迷茫。水珠从手缝间流下,搅碎了映影。

    车很快就套好了,等在客栈之外。蝉月也很快的将一应物什收拾妥帖,陪同明筠一道下楼。

    头很重,似乎有一条筋不停的在头里蹦,每走一步路头就更加的疼。她坐进车厢,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眉头紧紧的皱着。

    “走吧。”明筠道。

    蝉月嘱咐道:“驾车稳一些。”

    常飞颔首,应道:“诶,我晓得。”

    来时策马飞奔,虽累却也不觉着远。回程时坐车就觉着这条路又漫长又遥远。路不算太平整,车轮偶尔磕到小石子,摇摇晃晃的颠一下,马车就这样在冰雪地上继续行进着。晨起出发,凛风里行路,纵是隔着车厢板子吹不进风,马车内依旧冷的要命。因行车速度不快,至午后,也只行了小半段路罢了。

    马车内,明筠烧的越来越厉害。她紧紧的拢着双层披风,双条英气的眉紧紧的拧巴在一起,唇色暗淡发干,一张脸却烧的红红的。明筠本就头疼,坐了数个时辰的马车,路上又难免颠簸,现在脑子一涨一涨的疼,胃里难受恶心的很。

    天寒地冻的季节,生了病便觉着更冷,明筠缩了缩身子,浑身无力的倚在车厢壁上靠着。

    “主子,您忍一忍吧,等到了王都就好了。”蝉月拿出了水囊,面露担忧的道。

    明筠难受的紧,又犯恶心,她根本不想说话,也不想喝水,只无力的摇了摇头。

    这条路其实还算平坦,常飞驾的车也稳,只是难免有些石子土块,但是对明筠来说,车轮硌到每一个石块上的颠簸都让她的脑子蹦着疼。

    在路过一个弯道的时候,随着车厢的摆动,明筠终于忍不住了,她胃里一阵剧烈的上下翻涌,马上就要吐了。她捂住嘴,急急的敲打着车壁。

    “停车!停车!快停车!”蝉月推开马车门,高声的朝外面喊道。

    常飞立刻勒住马车,停了下来,从车沿儿上跳下。

    蝉月扶着明筠下了马车。

    这郊外的路边儿也没有什么树木,只有一片掩藏在冰雪下的枯草地。明筠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捂住胸口,在路边吐了起来,吐到最后吐不出来了,可仍在干呕不止,连眼泪都逼了出来。蝉月在身后给她拍着背,担忧的看着她。

    明筠吐完之后,弯着腰撑着膝盖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眼角红彤彤的。

    常飞将车上的水囊拿了过来。

    蝉月接来,递给明筠:“主子,喝口水吧。”

    明筠凑着蝉月的手拿水漱了漱口,擦干嘴角,她微直起身体,无力的问道:“离王都还有多远?”

    “少说还要走近三个时辰。”常飞答道。

    明筠刚准备说话,抬眼突然看到后方林子里跃出一个蒙着脸的男人。那人手里握着一把长砍刀,直冲冲的朝着常飞的后背砍去。

    “小心身后!”明筠喊道。

    常飞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身手都不错,听见了提醒立刻便反应过来,抽出佩刀转身迎击。紧接着,呼啦啦的,从林子中涌出更多拿着砍刀的蒙面人,看打扮似乎是流匪,统共有十五人之多,个个身材精悍。

    这些流匪一上来就是一顿砍杀。几次试图同他们商谈对方都不理会,一副只想杀人夺物的亡命之徒的模样。常飞和护卫们杀在最前面,蝉月持刀而立,死死的将明筠护在身后。

    蝉月身上一向携带多把武器,除了随身佩剑以外,她还带了把短刀,正好拿给明筠防身。“主子,属下拼死护您周全。”

    常飞与这群流匪越打越觉着不对,这些人无论是动作还是招式都不像是普通流匪能有的。他们看起来像匪,可打起来时却训练有素。他们的招式全都刁钻狠辣,招招都往致命部位去。又过了数招,他越发肯定,这哪里是匪!

    常飞猛的一刀砍断了一个刺客的右手,血流喷的老高,溅了他一脸。

    “蝉月,护好主子,这些人是刺客!”

    刺客人多势众,常飞等人身手虽好,却也敌不过人多,一时间处在了下风。

    常飞一边同假流匪厮杀一边同蝉月喊道:“护好主子,赶快带主子走!我替你开路。”

    蝉月将明筠护在身后,一边左右抵挡袭来的刀刃,一边带着明筠朝后退,企图找机会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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