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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木铜铃摇,气意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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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稷下学宫的第一日。



    因为今日诸监考皆在修养,所以不能来此听闻讲课,荀子是想要让他们全都过来,毕竟连山困锁他们许多时日,若是能得解一二,想必他们心中的那些心结也可以解开。



    还有,就是重新维护他们的脸面。



    诸监考自觉没有脸面在此,因为今年,稷下学宫的解题,输给了太学。



    学宫的卷宗在开宫前一日,发给了太学,但学宫诸人都知道,虽然太学解题解的慢,但毕竟是解出来了,而且太学不需要脸面这种东西,可以优哉游哉的解,但学宫自己没有解出太学的卷宗,这已经是输了。



    连带着本来应该提前发放的卷宗,也被耽误了,差点没有弄完。



    诸监考视此事为大耻辱,故而修养是真,避而不见诸学子也是真。



    荀子从太学请了一个人回来,这在学宫当中已经有小范围的流传了。



    虽然只是一部分人知道。



    这一部分人大多数是姜氏的族人,他们负责宫外来人的接待,除了齐国王室他们不会接待之外,其他的所有人都在姜氏接待的范围内。



    程知远被安排到了学宫的东院,东方是讲学馆,这里也有住宿的地方,地位比起西宫来说要高贵一些,处于右山临宫的约束之下,不少讲师都安排在这里,但考虑到来人的特殊性,姜氏的族人把程知远单独安放在一个拐角。



    按照道理,这是失礼的行为,因为越是尊贵的客人越应该放在显眼与四通八达住处才是,但姜氏的族人们出于不让程知远被人打扰的原因,特意不把他安排在中央十馆。



    中央地段往往是一些名气比较大的人所居住的地方,这些人平素里会接待不少来客,这些来客有真才实学之辈,也有夸夸其谈之人,所以人多混杂,浑浊不堪,对于做学问没有好处。



    那些名气比较大的人会在这里接待来客,稷下学宫的风气开放,也导致中央部分可以接待宫外的贵客,故而就有不少人,甚至国君来这里物色人才。



    除却中央的部分,从中央十馆的边墙向外,八方蔓延各自三百米,就不允许人进去了,那就是学宫的内部,也就是说中央十馆之前,包括向后三百步都是可供外人进入的地方,但是到了三百步,就有齐国大甲士驻守,不允许闲杂人员乱逛。



    东院诸馆的分布,像是一个大“田”字,四四方方,中央十馆就在这个田字的中间,而其他四个空白处,则是其余住馆的位置。



    田字的左上角是北偏西十馆,右上角是北偏东十馆,左下角是南偏西,右下角是南偏东。



    讲学馆在南偏东。



    姜氏的族人对此做了解释,请他恕罪,但程知远表示真很好,并且道谢。



    他的目的当然不是成为那些嫉妒心重者的靶子。



    在中央十馆的人,看到自己住在其中,按照发展必然会有人生出不满与挑衅的心理,毕竟地位来之不易,每一个住在里面的人都为此自得,如果自己突然凭借着荀子的关系住进去了,那么不需要外人激将,中央十馆内部的那些“大学士”必然会来找自己麻烦。



    地位要有与地位相匹配的学识,或者名气,或者本领,或者权利。



    如果都没有,仅仅凭借着关系,进入到其中,必然会被旁人嫉妒。



    这是人之本性,哪怕是圣人都会有名利面皮的顾忌,就像是越王拜太学,太学不敢收一样,因为没有人能够在天下公认的情况下,当越王的师父。



    哪怕是当年击败了他的周贞定王都没有这个资格。



    因为周贞定王只能在洛阳之内发挥全部实力,出了洛阳,下场很可能就如同当年的周桓王。



    平王东迁,立下诅咒封镇,使后世所有天子不得出洛邑半步,这固然为周朝延续了四千年的气运,但也彻底让周天子的威严丧尽。



    保全自己当个乌龟,最后还是会被锋利的斧子砸的粉碎。



    现在天下人都有斧子了。



    问题是谁来杀这个乌龟。



    斧钺者,天子代称。



    “荀卿之前有告诉我们,请您暂居东院,此地是北偏处西十馆之三,不过几日,便请您入讲学馆中,开讲经文要义。”



    这位姜氏族人很负责,不过他也有些好奇,荀子大人从太学找来这么一个少年,他的年纪实在是太轻,甚至远不如自己,虽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入稷下者必有显赫之处,但这位族人实在是不知道,眼前这个负剑挎锋的少年,究竟有什么本事。



    从太学而来,着实奇怪。



    这位姜氏族人觉得,这应该是荀子大人新收的弟子。



    或许是关门弟子,所以才嘱咐了一下?



    他这么想着,还是没有忍住,在记录了此时北偏西十馆的运转状态,确认没有漏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后,他临走前一脚,对程知远问道:



    “不过却是不知小先生要来稷下讲什么。”



    程知远没有在意,随意回道:“《易》而已。”



    “哦,原来是《易》.....”



    这么说着,姜氏族人的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且更是越发肯定,这个少年必是荀子大人的关门弟子了。



    恐怕是让诸人看一看,这个少年对于易的理解吧。不过毕竟年纪不大,能被荀子大人提到台面上来,那必然是胸中有点墨,腹里有金章的。



    不过学宫中,钻研最多的,就是易,若是这小小少年一个应对不慎,恐怕要被不少人口诛笔伐,甚至还会说荀子大人收徒不当。



    这倒是一次考验了,也不知道荀子大人究竟有没有这一重意思呢?



    “圣人心意不好揣测.....”



    这位姜氏族人心中默念了一句,明面上则是对程知远笑着,并不露出那种失望之意。



    喜怒不形于色,这才是君子相。



    “易者,入门容易,精通则难,稷下之中,学易者繁多,浩如尘烟海,小先生若是讲易,可必须多做准备才是。”



    他提点了一句,随后道:“我是姜徙,这段时间,先生若是有需要,可以唤我。”



    姜徙说着,并且指了指这北偏西馆,第三馆之中,挂在这间屋子里中央的一枚大铜铃。



    程知远从那上面感觉到一股神异的气息,那是仙人的气。



    这不免让他觉得奇异,于是询问道:“这是什么宝物?”



    姜徙道:“回先生的话,这是木铜铃,传为一位仙人所铸,其原型仙器,可于咫尺须臾之间,呼唤木人兵助阵,能呼唤多少,与持有者本身地位挂钩。”



    “若天子持,则有六众之师,若凡人持,则不过十具而已。”



    程知远:“原型仙器?”



    姜徙道:“是,这个木铜铃,只有呼唤牵引的能力,并不能召唤木人,所以放在各馆中,以作接待呼唤之用,是墨家仿造的。”



    “至于原型仙器,在稷下学宫里的‘日夜宫’中放置。”



    姜徙道:“木铜铃,此仙器拥有扭转一场大战的能力,如今天下纷乱,带兵将者,手中之众少说也有十万,这十万军,便可唤十万木人兵,木人兵不知疲倦,不知饥渴,不惧风霜雨雪,不惧刀枪加身,有日行万里之能,若出现于世间任何一国,则战争天秤倾倒难挽,故此封存在学宫中,任何人不得使用。”



    程知远便道:“是哪个仙人留下来的,他也曾在稷下学宫问道么?”



    姜徙不移,以为程知远只是好奇询问,这也没有甚么不能说的,于是便道:“据说是五十二仙人中的【山木】,世俗多以‘山行者’或‘木公’称之。”



    “传说他是铸造器械的大师,墨子曾寻过他,与其较量,公输子闻之,亦寻过他,但二圣与其比试器物,皆不能胜,不过传说这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程知远看着那个木铜铃,感觉到其中若有若无的仙气,倒也明白了,这是一枚仿造品,所以仙气必然是来自于原型器械。



    姜徙此时开口:“不过这仿制品也不是什么上宝,学宫之中,在日夜宫内放置的器械有很多,都是作为奖励所用,多数为墨门打造。”



    程知远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



    姜徙行礼:“若是小先生无事,那我便自退去了。”



    他作为学宫的接待负责人之一,当然不会就这么回到族内,而正如他之前所说的一样,这段时间,他都会住在北偏十馆之中,其中第一馆是不开放的,是专门给姜氏使用的地方。



    程知远还他一礼。



    等到姜徙走了,一道剑影拉长,越王出现在这里,悄无声息。



    “木铜铃,学宫藏着不少好东西啊。”



    越王冷冷的看着那个木铜铃,心道如果当年自己有这个东西,倒也不会被夫差戏耍那么久。



    但转念又想,如果不是当年的戏耍,自己也未必能有今天的高度,所以,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阴阳变化的事情,谁也说不清。



    程知远道:“老师是等不及时日,故而先来这里向我请教了吗?”



    这话讲的,好像程知远才是老师一样。



    越王冷着脸:“你对我和荀况小儿,一人一句老师,就换了十三白玉剑加上六部剑经,这买卖你倒是不亏的。”



    程知远道:“话岂能如此讲,我可是付出了《连山》之学。”



    越王道:“剑部第一,你已经全部悟透彻了?便是你那招‘阴山震雨,天可明鉴’?”



    程知远道:“风雨卷人间,取山雨欲来之意。”



    越王冷哼:“千秋先生的东西.....哦不对,你是从原本里看到的,那这么说来,你借了千秋剑的剑形?”



    程知远点头:“观卷宗一月而悟出轮廓,但不完全,后来梦入山海,方把此剑完善。”



    他说着,又道:“我对于剑部第二的参悟,很有信心,这一次不必一月了。”



    越王面显询问之色,程知远却是不答,只是身上升起一股莫大的死气。



    “嗯?”



    纵然是越王在这种死气之下也感觉到有些棘手。



    程知远:“世如囚牢,残阳似血。天地转,光阴迫。朝阳刺目,夕阳恐惧,只因朝前夕后,皆是万古黑夜。”



    越王:“这种死气剑意,不符合你的身份,这是在与徐无鬼一战之后,你心中的怨恨所滋生的剑气?”



    程知远点了点头,动作幅度并不大。



    越王眯了眯眼睛。



    经文的原本之中,蕴含着书写者的气意与道理。



    这二问剑经....这剑部第二,比起剑部第一,貌似更加契合此时的这位说剑人。



    境由心造,生死剑意。



    程知远说的确实不错,他自己都觉得,或许这剑部第二,更加契合他本身的剑道。



    没有道理,没有教义,没有知识,仅仅是两问而已。



    生必为始?



    死必为终?



    程知远觉得这两问的结局,不是单纯的是与不是,更不是简简单单的颠倒而已。



    答案并不是一定的,这世上有很多问题,并没有标准答案。



    越王坐了下来:“和我讲一下连山的变化。”



    程知远能够看懂连山,不仅仅是有自己天赋的以及仙人本身的原因,同时还有最大的一个帮手,那就是“独目神灵”。



    往世雷书的神灵表示这个事情很麻烦,但一般来说,纵然是麻烦,他最后还是会去做。



    程知远觉得自己得多感谢这位神灵,同时还要感谢郑庄公姬寤生。



    ...........



    稷下后山,正在熟睡的甘棠忽然睁开了眼睛。



    心中生出感应,她感觉到了心中的血液如同沸转的潮水,这是心血来潮,也是她与程知远的直接联系。



    她一直等待的人来了,并且已经在稷下学宫之中。



    这一下她便是坐了起来,简单的整理一下就开始顺着心血涌动的方位寻找,这种联系越来越近,她从后山上出去,然而最后所感觉到的,却是在荀卿居住的右山方向。



    甘棠不由得有些愕然。



    右山都是讲师待的地方,此时程知远已经来了,但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那里就算是涂山氏也不能轻易出入,因为是姜氏负责的地方。



    甘棠挠了挠头,眨了眨眼,越发的疑惑不解,也更加苦恼起来。



    这时间过去不少了,你个憨憨,不去考试,跑到讲学馆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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