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发下马威

    

    墨予寒一方面吩咐人去留心顾老板，另一方面，给岑溪传了个消息，把他与聂昭华二人在杭州遇到的事情做了一个简短的总结，让他利用靖王府的人脉从后宫入手，开始查找嫌疑人。

    这一厢，聂昭华经过段时间的休养，便径直去了杭州的马匹场中。

    “这么着急的吗？”

    临出门前，墨予寒给她披了件风衣。

    杭州虽说气候温暖，然后到底入了深秋，墨予寒不放心府衙中的下人，这身衣裳且还是自己特地去外衣的成衣铺子买来的。

    一身淡黄色的披风，上面点缀着朵朵苏绣的小花，看起来典雅极了。

    “这身衣裳很衬你……”

    见聂昭华穿上之后的模样，墨予寒不由得由衷赞叹道。

    聂昭华闻言，低下头打量了片刻自己身上的衣裳，这才施施然开口道：“临行前父皇叮嘱我，一定要赶在祭祖前回京城，算下来时间也不多了，我不能再在杭州耽搁下去了。”、

    “嗯……”

    墨予寒听着，点了点头，而后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蹙起眉来。

    只听他问道：“你说临行前，皇上让你祭祖前回京？”

    “是啊……”

    聂昭华察觉墨予寒的声音有些异异样，不解的望着他：“莫非此事有何玄机？”

    “我现下也不确定，但既然皇上特地叮嘱过你，自然没那么简单……历来跟着皇上一起入陵寝祭拜先祖的，都该是太子殿下，但是往年太子不在宫中，于是都是三皇子随皇上入陵寝的，今年……”

    墨予寒说到这里顿了顿，声音染上了一丝沉重，郑重其事的望着聂昭华，道：“总之，还是早些办完杭州的事情，回京城的好。”

    “嗯。”

    聂昭华本就对京中的事情颇为忌惮，如今墨予寒提出了这个观点，她也不得不多想一番。

    可见，京城的水比她原本想象的还要深。

    只是不知，除了慕丞相，到底还有谁对父皇的江山虎视眈眈。

    墨予寒说完话之后，陪着聂昭华，一同往马场走去。

    聂昭华抬起头，打量了一眼身侧的男人。

    早前时候，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手握重兵的异姓王爷，但是后来就打消了这个疑虑。

    墨予寒看着不像是那么野心勃勃的男人，他虽手握重兵，在朝中也占着一席之地，让人不敢小觑了他。

    但其人慵懒散漫，甚少对何事上心过。

    若非此次的事情牵扯到了她的身上，估摸着墨予寒都不会出手去管。

    就种种迹象表明，墨予寒不会是狼子野心之人。

    “看我做什么？”

    感受到了身边的视线，墨予寒温柔的笑着，低下头打量她。

    “没，没什么……”

    自己偷觑的视线没人发现了，聂昭华难得的闹了个大红脸，转过头不肯再看他。

    墨予寒唇角勾勒出一抹上扬的弧度，也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二人就到了马场之中。

    而林盛春等人，早已到了此地，而今正在门口跪迎。

    因着前几天的事情，聂昭华对这个酒囊饭袋的杭州知府毫无好感，她一言不发，径直从林盛春等人身边走过。

    墨予寒跟着她一起，未发一言。

    “这……”

    这倒是让林盛春一行人犯了难。

    只听身边的师爷低声问林盛春道：“大人，这公主殿下是什么意思啊？”

    “是啊，她就这样走了，我们是继续跪着还是起来啊？”

    通判也不禁疑惑不已，随着师爷一同开口问道。

    之前府衙发生的事情，林盛春叫人封了嘴，因此这些人还都不知道长公主在府衙险些遇刺一事。

    今日这种情形，林盛春心里跟明镜似的，估摸着公主殿下还因为之前那件事生气呢，如今对他们一行人视而不见，既是下马威，也是责罚的一种。

    “一个个的怎么那么多话？公主殿下既然不开口，我们身为臣子的，尽管跪着就是了。”

    林盛春开口，将身边的人都训斥了一对。

    “是，是……”

    “是，大人说的有理……”

    众人连连附和，在杭州这个地界，知府到底还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这公主殿下山高皇帝远的，他们倒还能揣测一番，然而上司发话，就轮不到他们几个发牢骚了。

    一直到日落西山，聂昭华才跟着墨予寒从马场出来。

    到了门口，见到林盛春等人还在地上跪着。

    不由得嗤笑出声，走到他们身前，瞥了一眼，道：“呦，诸位大人辛苦了……本宫一时疏忽，倒是忘记了诸位大人还在这里跪着了，虽说如今天气不热，跪一个下午的也不打紧，但到底有损诸位大人的身子骨，怎么不派人提醒一下本宫呢？这样跪着实在是让本宫心疼国之栋梁……你们还是起来吧。”

    这公主殿下一出来，先是装作才发现自己一行人的模样，而后又将问题归咎到了他们头上，还声称是他们不派人提醒？

    林盛春在心里简直骂了娘，这种情况下，他也要敢提醒公主殿下啊，谁知道这位金枝玉叶是有意责罚自己还是真疏忽呢？

    不过哪怕心里有再多的想法，如今跪也跪了，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林盛春在下人的搀扶下起身，僵硬着两条腿，强行笑道：“不打紧，不打紧的……公主挑选战马要紧，臣怎么能因为这种小事叨扰公主呢，一时疏忽罢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聂昭华闻言，看了墨予寒一眼，二人眼神交接之处，彼此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笑。

    墨予寒接话道：“看来林知府果然是为国为民的忠臣啊，知道挑选战马兹事体大，分得清楚孰轻孰重，犯不着因为这点小事叨扰公主殿下……诸位大人，你们可要跟林知府学习啊。”

    众人闻言，连连应允。

    林盛春心里再次骂了一次娘，感情这长公主和靖王都是一丘之貉。

    只见他连忙作揖道：“不敢，不敢……”

    “哎！林大人不必谦虚了，杭州有您这样的知府在，本宫和父皇都很是放心呢。”

    聂昭华再次补了一刀。

    林盛春胡子一抽，听她提到了皇上，被迫再次跪下去，朝着京城的位置，叩拜了一番。

    “臣多谢圣上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