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共游西湖

    

    聂昭华见了林盛春的举动，这才嘴角含笑的就此事放过了他。

    后来听说，林盛春回去的路上，都是被人一路抬回去的。

    第二天起，他就闭门谢客了。

    聂昭华听墨予寒说起此事，笑道：“他若是不闭门谢客，只怕是连床都下不来了。”

    “本王之前怎么没看出来，昭华你还有这样一面呢……”

    墨予寒失笑不已。

    他印象中的聂昭华，一直高高在上一身红衣妖娆端庄，不愿与人多费口舌之争。

    却不料在杭州，居然看到了她戏弄林知府的一幕，当真是……让人好不赞叹。

    “他这样的人，本就该好好吃一些苦头，本宫如今不在京中，手上能用的人不多，且又有着任务在身，只能先这么搓搓他的锐气，等我们回京了，本宫自会禀明父皇，定要将林盛春等不作为之人，好好革职查办一番。”

    “嗯……”

    墨予寒望着她，好似又回到那一日在靖王府中。

    那时聂昭华贪杯西域的葡萄酒，一时喝醉，曾对着自己讲下的豪情壮志。

    不管是酒后吐真言也罢，还是她当真这样想也罢，他都会支持她，在他眼中，聂昭华有这个能力，也值得他去辅佐。

    “今日战马都挑选的差不多了，收拾一下，我们还是趁早回京的好。”

    墨予寒提点道。

    “我晓得了。”

    二人道了晚安，回到了各自的屋子里，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等到第二日再相见的时候，已经到了用晌午饭的时辰了。

    实是昨日在马场中，为了保证挑选到最合适的战马，二人一匹匹的试过去，这样属实太过损耗精力。

    吃罢了午饭，墨予寒建议道：“既然来了杭州，要不要去西湖走一走？”

    “那个‘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西湖吗？”

    聂昭华开口问他。

    “嗯，没错，这首诗确实说的是杭州西湖的美景，苏轼用它比作战国著名的美人西施，并得出不遑多让的结论，由此可见，此地美景宜人，昭华你应该也是第一次出京，错过了这样的景色就回去，日后想来，难免可惜……”

    墨予寒说了这么多，摆明了是想聂昭华陪他一起去游湖。

    他这心思聂昭华看了出来，却也没拆穿，便道：“索性我们需后日才能出发，今日倒还有些时间，若是王爷想去，本宫自然作陪。”

    “甚好！”

    墨予寒赞叹一声。

    聂昭华吃完饭，换了身衣服才从屋子里出来，只见墨予寒一身靛青色衣裳，已经站在门口候着他了。

    他站在黛瓦白墙的屋檐下，身着一身靛青色衣袍，洒脱从容的气质，不知为何，倒是让聂昭华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来了一句话——

    一身清雅胜似烟柳。

    他这样的人，天生优雅矜贵，风流玉骨，浑然天成……

    若非是晓得他就是天启国手握重兵的异姓王，不晓得的，恐怕会把他当成一个风流闲散的贵家公子。

    如此一表人才，璞玉风华，倒是教人不由得刮目相看。

    见着聂昭华出来了，墨予寒慵懒的抬眸望了一眼，一双微微上扬的桃花眼中，染上了几许笑意。

    “可以出门了？”

    “嗯。”

    聂昭华应了一声，走到了他身侧。

    “我们怎么过去？”

    望他身侧看了一眼，聂昭华惊讶的发现附近没有马匹，也没有马车等代步工具……

    总不至于是从这儿一路走到西湖边上吧？

    正这样想的时候，只听墨予寒开口，从容淡笑道：“既到了苏杭，又何须车马？”

    他说着，牵起聂昭华的手，从府衙的另一侧小巷子穿了过去，约莫行了数十步，豁然开朗。

    只见面前一条小河，河中停泊着小舟。

    小舟不大，除了船夫外，也只能容二人对坐。

    墨予寒率先走到了舟中，这才伸出手迎接聂昭华。

    生在内陆京城的聂昭华，还是第一次坐船，她颇为好奇的走到了舟上……

    船夫一拨船桨，两岸景色开始倒退。

    聂昭华没站稳，险些摔了下去。

    墨予寒连忙出手扶了一把，让她在锦垫上坐好，自己才施施然在聂昭华对面落座。

    “你对杭州似乎很了解？”

    聂昭华仰头看他。

    墨予寒笑着，将两个人中间案几上的茶倒了一盏，推到了她面前。

    “也算不上了解，多年之前，我曾到这里来过。”

    “啊？”

    聂昭华闻言一愣，她这才发现，自己对墨予寒过去的事情居然一点也不了解。

    思及此，她内心深处微微有些愧疚。

    不管怎么说，墨予寒对她的性情喜好了如指掌，她却对墨予寒一无所知。

    “我还不知道你以前的事情呢……”

    聂昭华捧着茶杯，微蹙着秀眉，叹了一句。

    墨予寒闻言，手中的动作略有停顿，他抬头打量了聂昭华一眼。

    见她也只是随口一句叹息。

    便笑道：“我的事情有什么好知道的，听我讲那些事情，也不过是在浪费你的时间罢了……”

    “为什么？”

    聂昭华认真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嗯？”

    墨予寒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的过去？那毕竟是你的人生啊，你不说，怎么就知道我会觉得浪费时间呢？”

    聂昭华其实不是一个较真的人，但是自从遇见墨予寒之后，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在很多事情上都会较起真……

    尤其是近来，自打他从崖下将自己救起来之后，对于这个……聂昭华心中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你若是想听，以后有机会了，我就慢慢讲给你听。”

    墨予寒似是而非的一句话，将话题带了过去。

    眼见着他似乎并不想多谈，聂昭华识趣的没有多问。

    每个人心中都有不愿意诉诸于口，道与外人听的秘密，或许是触及了内心最悲悯的一面，亦或者，是童年时所遗留下来的阴影……

    即便是长大了，回想起那些不愿意提及的经历，同样的羞于启口。

    聂昭华对墨予寒的了解，仅限于他在京城之中的威名，百姓的传颂中，父皇的赞誉中……都将这样一个人，推向了神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