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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这是兔肉吃出失心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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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倾之有点后悔。

    自己当时怎么不就地把黄柬拿出来给同僚们看呢?看看不就完事了吗?这样大家就不会起哄着要来他家了。散班时大家问了苏倾之住址,说好先各自回家将朝服换下,约好了时间在哪里先碰头,然后一块儿去。

    苏倾之揣着黄柬惴惴不安地立在家门口,额头手心齐齐冒汗。真的是汗颜啊!家中简陋,算了一算人头,连椅子都不够坐。看了看灰墙和破旧桌椅茶罐,苏倾之连请大家进门的勇气都没有,硬是把心一横,决定做个不通人情世故的愣人,让大家在家门口看看黄柬就好了,茶也别喝了,看完了各回各家吧。    终是见到那些同僚或打马或乘车结伴来了,苏倾之立时口干舌燥,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哎呀!让苏老弟久等了。”众人遥遥抱拳。嗯,关系又亲一步,从“苏同僚”变“苏老弟”了。

    “没有没有。”苏倾之回着话,立即从衣襟里掏出黄柬。

    可几人都不是空手来的,下马下车后拎了各自备的做客礼。有糕饼干果,有腊肉新酒,有活鸡活鸭,还有瓷瓶摆件……

    吓得苏倾之连忙摆手,“别别别,大家太客气了。不能收不能收。”    就像兀自决定要登门拜访那样,大家都不听苏倾之劝求,拎着东西就往里面去。苏倾之拉不住拦不住,急得快哭。

    众人一进到院内,寻了地方把东西往院子石桌上一撂,不但不嫌地方简陋,还夸了院中的柚子树长得不错。

    人都进来了,苏倾之只得去烧水拿杯准备沏茶。“哦,黄柬在此。”他语气无奈,想着既然连椅子都不够,那就让大家都站着吧,反正是来看黄柬的,坐着是看站着也是看。

    众人一听立即雀跃,连连欢叫,搓搓手,生怕弄脏了黄柬似的。苏倾之见大家拿黄柬都是小心翼翼的,便放心地烧水去了。

    还没把小火炉点着呢,外面又是新来了人,“哟,大家都在呢。”——    这一声可是吓了苏倾之一大跳,一个抖手把火折子脱手掉到地上。这……这好像是姜宥维的声音呀。

    苏倾之出去一看,还真是姜宥维! 不只他一个人,还有其他御书房的世家子弟。他们一个个也是拎了小礼前来,一见到苏倾之便满面笑意地朝他拱拱手,“苏同僚!”

    “诸位同僚。”苏倾之虽然满心乱鼓,但还是强忍不安见了礼。

    “我们也是来道一声恭喜。”几位世家子弟瞧了一瞧这清冷空当的小院,见桌上放着其他人的客礼,也纷纷将自己手中的礼物也在那里放下了。

    姜宥维扫视一圈,将目光落在院中那棵枝叶青绿的柚子树上。几步上前,伸手摘了一片叶子,“苏同僚这小院也是有春色的嘛。只是唯独只有这一棵柚子树也太辜负春意,陛下赐苏同僚入赏春宴,想来也是打算让苏同僚见识见识何为满园春色,到时对景吟诗作赋,说不定又得赏好马一匹。”    满嘴酸言揶揄,惹得众世家子弟讥笑不已。一众寒门却脸色尴尬,可又无人敢上前怼言。

    苏倾之讪讪一笑,不卑不亢,“是呢。那苏某当是要一抒才思,好好作几首诗词,再到盛乐坊一投,说不定立时传唱才名远扬了呢。”

    姜宥维嘴角一抽,可他们今天不是来酸才思妒荣宠的,“弥同僚也得赐入赏春宴。上届科举你是一甲第一,她是二甲第一,又可以好好切磋,比比文采了。”

    一旁的韩旭接了一句:“我们今儿还说笑,问是不是陛下有意要给她指婚。可她一股志气,说自己一心只想为社稷鞠躬尽瘁,不有婚姻打算。果真是特立独行的奇女子。”

    众寒门一听,不由地呼吸一窒。他们原本就是来同苏倾之说这个事情的!他们见弥澄溪对苏倾之很是友好,似有倾慕之情,加之她又很是亲近陛下,纷纷猜测是她同陛下求了赐婚,怎料到……不不不,这不可能呀!自己的眼睛又不瞎,看得明明白白真真切切是弥澄溪对苏倾之有意,而苏倾之虽然一副憨直呆傻,但只要他们稍一点拨,想必也是会茅塞顿开便乐于接受的呀。不不不……这一定都是假的!不听!不接受!    苏倾之像是小心思被戳了个正着,心虚气短,手也不听使唤地哆嗦起来。这是他入御书房以来受到的最大的欺辱!这些世家子弟拐着弯地让他不要有非分之想,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沉重的自卑感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向苏倾之,压得他脊背都弯软。

    *

    *

    御史台又来劝谏了,这次是说容娉婷携面首入住皓王府一事。弥澄溪也是听了他们一番陈述,才知道原来容娉婷的第三任丈夫正是陛下派去给曦以世子授课的翰林院学士,叫戚潇然。

    按理说,虽然弥澄溪现在的职位叫“御前侍书”,可官籍还挂在御史台,劝谏时还是要和御史台一众站在一起的,可她仗着这是在勤政阁,便理直气壮地坐在她的案牍后。听棠靖一口一个纲理伦常,弥澄溪暗暗掩口打哈欠。

    任棠靖突突突一顿连弩,大讲容娉婷放浪操行会荼毒影响世子。可皇帝始终没把目光从奏疏上移开,只道了一句“嗯,朕知道了。”就把他们给打发了。

    弥澄溪不禁在心里为棠靖叹了一口气,那容娉婷收面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怎么不进谏这样的道德扭曲是会不利世子成长的呢?曦以世子今年也十五六了吧?男孩子十四五岁其实已经很懂事了。

    再说当年陛下继位,皓王妃不就是怕着陛下会对世子不利而逃回娘家的吗?陛下干预太多才会被人诟病猜疑的吧。容氏和云氏一样,是晔朝一等世家,而容娉婷可是容氏掌家家主,陛下也难办啊。当年陛下继位之初大刀除太后党羽,已是动荡不小,再动容氏的话恐是会晔朝大乱,国土分崩。

    想到这里,弥澄溪又忍不住为陛下一声叹息,正抬头要向陛下投去同情的目光,不料陛下也正巧转过头,四目相接,弥澄溪落荒而逃。

    陛下今天又要她陪着用午膳。

    楚奕央是想到昨日让弥澄溪陪着用晚膳,可最后却让她没吃饱,心里过意不去,特地命人做了“四味飘香”要赏她。这“四味飘香”就是淮山、枸杞、红枣炖兔肉,养肝养血。弥澄溪小脸白得很没什么血色,需要补补。

    果然是飘香,香得连廊餐的众参政都闻得到。弥澄溪也不客气,因为怕陛下又跟昨天一样吃得少,她便大口大口开吃,没一会儿就把一盘“四味飘香”吃得干干净净。

    用完午膳,陛下就会在小榻上小憩。弥澄溪正要跟着侍膳的宫人一起退出去,楚奕央招招手,要她上前,“你可知曦以世子算是你师弟?”

    咦?哪里冒出的“师弟”? 弥澄溪摇摇头,“不可能吧?”

    楚奕央不禁一笑。忽又想到楚曦以今年也要十六岁了,是该封郡王了,他准备在京中为曦以挑一处大宅做他的郡王府,很快他的脑子里便浮现了几处大宅的地址。

    “你觉得长乐坊的德贤院如——”

    “何”字还没落,楚奕央倒是见弥澄溪站不稳似地颠了一下,吓得他下意识就伸手去扶,“弥爱卿,你这是……”

    只见弥澄溪猛地抬起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呵呵呵,小哥你是哪位呀?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这……楚奕央迷糊了。看她这样子,像是喝醉了。可是她什么时候喝的酒? 楚奕央弯下身子嗅了嗅,没有啊!根本没有酒味。“弥澄溪你这是失心疯了!”他怒地甩开了弥澄溪的手——

    咚!弥澄溪整个人摔倒在地。声响太大,惹得汪正赶紧进来看个究竟。“陛下,这——”

    不待他说完,地上的弥澄溪“啊~”地一声叫了起来,“好疼啊!怎么连在你这儿也摔了呀!不管哦,赔钱!”

    这……这真是失心疯了!居然还讹上了!讹的还是当今圣上!

    “哎哟呀,弥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弥澄溪最近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汪正只好上前去扶,“弥大人你该不是喝醉了了吧?”

    谁料弥澄溪一把抓住了汪正的手,一脸愠怒,“谁喝呢?我没喝!”

    这不是闹剧嘛!楚奕央正要恼怒,却想到方才弥澄溪只吃了一盘“四味飘香”,该不会是中毒了吧?“汪正,你速去请施太医过来瞧瞧,不要声张。”

    汪正一听,瞬间脸色就青了,立即道“是。”,疾步而去。

    楚奕央见弥澄溪这样坐在地上也不是那么回事,屈尊蹲下身来要扶她,刚一伸手就被弥澄溪扣住了手腕。“我跟你说,上次我在盛乐坊摔了人家赔了我一百两,看在你家的面做得好吃,我就让你赔五碗面好了。”她瞪着眼珠子,抿着小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楚奕央不禁噗嗤,没见过这么可爱的“恶棍”,“行行行,赔你五碗面,那你先从地上起来好不好?”

    弥澄溪一听对方答应了她的索赔,乐开了花,可看了看对方的样貌,好奇道:“你是新来的伙计吗?”

    真的是醉了。楚奕央无奈一笑,“是,我是新来的伙计。”

    “长得真好看。”

    楚奕央感觉被调戏了一般,唰地脸红到耳根,一抖手又把弥澄溪给推开了——咚!她又回到地上了。

    “真是……真是大胆。”楚奕央气结。身为帝王居然被调戏了!简直是耻辱,简直可恶!“你真是借醉妄为!你……”这才发现弥澄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会吧!楚奕央呼吸一窒,赶紧上前查看。

    太医施婉涵火急火燎跟着汪正赶到的时候,弥澄溪趴在膳桌上睡得安稳。施婉涵给弥澄溪诊过脉,又问了些问题,很快就得出结果——她醉兔肉。

    “吃兔肉也会醉?”楚奕央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施婉涵拱手一揖,“是的。虽然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确实有这样的人。就像有些人喝多了茶也会醉。”

    “那现在如何是好?可需汤药?”说实话,楚奕央有些紧张,毕竟是陪他用膳才“醉”的,而且弥澄溪刚才还“调戏”了他,他怕她待会儿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不必。她睡着了,醒来就好了。”

    楚奕央看了看趴在膳桌上睡得一动不动的弥澄溪,心下稍安,挥了挥手让施婉涵退下。

    在矮榻上坐了一会儿,楚奕央实在无心午憩,起身就出去,回到御案前批阅奏折了。

    弥澄溪做了个梦,梦见查记面馆新来个小伙计,长得那叫一个眉清目秀啊!自己还调戏人家来着,把人家小伙计都吓跑了。然后她要了五碗面,结果把自己吃吐了……

    “呕……不行,吃不下了。”

    弥澄溪叫苦不迭,终是从这个荒唐无稽的梦里醒了过来。睁眼时发现自己是伏在与陛下一起用膳的食案上,登时吓得魂儿出窍,连滚带爬就往外头去。

    楚奕央听到动静了,见她慌慌张张出来,正准备跪倒谢罪,立即出声阻止了她:“罢了,想来是太累了,朕不怪罪你。”

    “谢陛下。”弥澄溪拱手一拜,立即回到自己的案牍。两手颤颤两股战战,许久之后才平静下来,赶紧更加努力地工作,连自己怎么会吃饭吃到睡过去也不敢去想,唯有勤勉工作才能报陛下宽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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