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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说媒?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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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倾之带着昨天刚买的衣服,走进了廖记成衣铺。他已经得了陛下赐的衣服,自然要穿那件去赏春宴,至于昨天买的,就趁早退了吧,毕竟十一两银子也是不少钱呢。

    店里伙计上前招呼,苏倾之摆摆手,往正在整理样衣的店老板那里去,他怕吓着老板,便轻声唤了句:“老板。”

    老板转过身来,看到客人第一反应自然是笑脸相迎:“客官想买什么衣服啊?”    苏倾之窘迫,“不不不,老板,我是昨天来买衣服的。”

    因为他们昨天是穿着朝服来店里的,所以老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来,“哦!您是和弥大人一起来的那位苏大人。”

    苏倾之见老板认出自己来了,不禁松了一口气,他刚才还担心老板不认账。“是是是,是我。”

    “怎么啦苏大人?可是衣服有什么问题?”老板很热情,转头又叫了伙计,“阿点,快去沏杯茶来。”

    “不用不用。”苏倾之摆摆手谢绝,觉得还是赶紧办完正事走人,“衣服没有问题,只是……只是我想退掉。”    老板一听苏倾之要退衣服,笑容瞬间就僵了,“退……退掉?”他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是的。我想退掉。”老板脸色不对,苏倾之心如捶鼓,大气不敢出。

    “衣服没有问题,为什么要退掉呢?”

    苏倾之揖了一礼,“因为苏某用不上了。”

    这话说得好笑,什么叫用不上了? 衣服买了就是要穿的呀!又不是要供起来。“什么叫用不上了?”老板又细细打量了苏倾之一番,心想他不会是来骗钱的吧?不会呀,明明一表人才,斯文得很。    苏倾之越发窘迫,可这衣服他真的穿不上,总不能放在家里作古传给子孙吧。“我与弥大人昨日来买新衣是要去赴宴穿的,可是……我……我去不了了。”苏倾之说罢就在心里直念阿弥陀佛,见谅见谅。

    老板盯着苏倾之看,看他脸红不已一副窘迫模样。正巧伙计端着茶来了,他一抬手就把茶拿走,自己喝了起来。“阿点,把这位大人要退的衣服打开来看看,好好检查有没有哪里破了松了。”

    “是。”伙计依言,拿了苏倾之的衣服去检查了。

    老板目光尖酸,苏倾之只得垂首避之。

    不多时,伙计回报:“没有问题,老板。”    老板“哦”了一声,走到柜台里去。没一会儿将一些银子放在了台面上,“如数奉还。”

    苏倾之见老板退了钱正心下一松,可看到他放在台面上的银子时,他愣了,“老板,给多了。” 这多的有点离谱呀!苏倾之算了一下,整整有四十五两。

    老板翻了个白眼,“没有错,多的还请你帮忙还给弥大人。”

    “什……”苏倾之一愣,他再怎么傻也应该明白了,“你是说——”

    老板冷哼一声,“你看看那材质,那绣活儿,十一两怎么可能买得到。”    难怪呀!难怪他当时觉得物超所值,难怪他还奇怪弥澄溪自己买了什么衣服那么贵,原来……是帮自己垫了钱。

    苏倾之感觉被狠狠甩了两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抓起银子,扭头就跑出了店门。

    *

    苏倾之满腹愤懑。弥澄溪瞒着替他付了大半不止的衣服钱,这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啪啪打他的脸吗?顶着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到头来不也是个看不起人的世家子弟吗?

    ——“苏老弟,你这是去哪儿了?”

    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唤他。苏倾之举目望去,见关德鹏就立在他家门前朝他挥着手,一辆双驾马车就停在他身后。

    嗯?苏倾之满心疑惑。想不出他为何而来。

    “德鹏兄。”苏倾之下了马,见了一礼。

    关德鹏爽朗一笑,“实不相瞒,今日是有人托我拉个线将苏老弟引见与他。”倒也是坦诚直接。

    苏倾之心下警觉,“何人?”

    关德鹏还是一脸的笑,“苏老弟去了就知道啦。”说着拍了拍苏倾之的肩,“老哥我还会害你不成?”

    说实话,照以前苏倾之是会拒绝的,但前日姜宥维那帮世家子弟出言辱他,是关德鹏帮他解的围,苏倾之对他心怀感激。

    关德鹏见苏倾之表情有所松动,趁热打铁:“来来来,老哥帮你把马拉去拴好。我们乘马车去。”

    “不必,不必,我自己来。”怎么好意思让别人帮自己拴马呢。

    苏倾之虽然心里还微有些犹豫,但还是很快拴好了马,回来了。他在御书房近两年,第一次有人替他说话,关系还是拉好一些,多个朋友互相照应嘛。

    这马车车厢长八尺宽六尺,设七窗垂绫帐,而且整车用木皆是柚木。苏倾之困惑了,这样高级的马车可不是一个三等参政有能力置办的。

    关德鹏见苏倾之盯着马车看,赶紧哈哈一笑,道:“这车就是那位朋友借的。走走走,苏老弟,我们走吧。”边说边拉着苏倾之的袖头。

    车夫殷勤地掀开车帐,一脸谄笑着,“大人您请,您慢点儿。”

    车厢能容四五成人同坐,内缀有金色绣纹绸帐,手枕崭新,熏炉已燃,整个厢内一股淡淡的桂香。苏倾之平生头一回坐这么高级的马车,看得两眼闪。目光渴望至极,可心里却努力克制,幸好关德鹏是个明白人,一一为苏倾之介绍,座椅下面的拉屉里还有折叠棋盘、茶壶杯盏等一干雅物,甚是让苏倾之开了眼。

    马车走得快,却很稳当,根本不觉得晃。约两刻后就停了下来,车夫报说地方到了。一揭帘子,竟是豪客来酒楼大门!揽客的伙计已经候着了,一脸见到财神爷的笑容。

    苏倾之一看豪客来的大招牌,吓得呼吸一窒,抓着关德鹏的袖子慌忙问是不是来错地方。

    关德鹏拍了拍他的手,笑着道:“没错的,苏老弟你安心就是。”

    满室亮堂,菜肴飘香。客满堂,聊谈敬酒热闹无比。苏倾之感觉自己像喝了酒,两脚踩的不是地而是棉花,脑袋空空如也,不知道怎么上的二楼,回过神的时候,关德鹏已经领着他进了一个包厢,一位五十多岁身着华贵绸服大腹便便的大家老爷已经等在那里,苏倾之刚跨进来,厢门就从外面关上了。

    关德鹏满面谄笑地对那老爷抱拳行礼,“祝老爷久等了啊。”

    那位祝老爷对关德鹏笑了一笑,“不久不久。”

    “这位就是苏御苏大人了,雅字倾之。”关德鹏拍着苏倾之的肩头向祝老爷介绍道,继而又转向苏倾之,“这位是祝老爷。实不相瞒啦苏老弟,今儿这局饭是祝老爷做东,我呢,是沾你的光啊。”那位祝老爷已在关德鹏做介绍之时,将苏倾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看得苏倾之心里发毛。

    所以,那位借马车的“朋友”其实就是眼前这位祝老爷?可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呢? 纵使苏倾之头顶千百个疑问,但读书人根植于心的礼教还是使得他抬手向祝老爷行了礼,“初次见面。不知祝老爷——”

    关德鹏一声“哎嗐”打断了苏倾之的话,他一脸殷勤热络的媒人样,“来来来,我们先坐吧。”

    “嗯,对,先坐吧,菜已上齐,再等就凉了。”祝老爷肥头大脸却满是和蔼,作为东家,便先行落座。

    苏倾之是有原则的,事不清人不熟怎能说坐就坐,正硬挺着身子站着,不肯挪脚。关德鹏有点急了,忙压低声音对他说道:“苏老弟,你信老哥我!老哥不会害你的。”说最后一句时,那语气几乎是哀求了。

    “可……”苏倾之是迂腐又谨慎,可偏偏又心软架不住别人哀求。关德鹏三拉两拽就把他拖到桌子边,摁着他坐下了。

    这祝老爷与关德鹏是邻居,名叫祝文才,是开造纸坊的。先帝重武但当今圣上兴文,频频印书散发各州府给寒门子弟传读,又大推邸报,把国朝政务律法普及刊知百姓。京中造纸坊不过三家,祝老爷家的纸质好,为朝廷供货,就这么发了家。

    祝老爷家中有一独女,今年二十有一,待字闺中。祝老爷因为与朝廷做着生意,所以心心念念想给找个适龄的朝员做女婿。那些世家子弟呢是看不上他们这样的“暴发户”的,祝老爷便把目光投到有前途得圣上青眼的寒门官员身上。昨日听两个宫中采买在议论说一位寒门参政入了皇帝赏春宴的名单,日后必定飞黄腾达,祝老爷眼睛立时一亮,兴冲冲地跑到关德鹏家里要他帮忙牵线。

    苏倾之看着满桌没见过没吃过的菜肴珍馐,再看看这装潢富丽的包房,一种不似人间的错觉。上次弥澄溪宴请,他也没觉得这里有这么豪华呀。

    关德鹏殷勤地为他夹菜,催他快吃,可他竟觉得连筷子都不会拿了。这竹筷雕刻着精美花纹,这瓷碗晶莹剔透恰似白玉,就连刚刚侍婢送上的净手巾都比他洗脸的布巾要好上太多。

    “苏大人在京中孤身一人,不知妻儿可是在老家?”关德鹏去过苏倾之的家,见他一人住,以往与苏倾之公务交接甚少,也未有过私聊,对于他是否成家无人知道个准信,但苏倾之已经二十有五,说不定在老家已有娶妻。祝老爷便开口探问。

    苏倾之见东家问话,便放下筷子,如实答:“苏某尚未婚娶。家中只有双亲。”

    祝老爷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忙看向一旁的侍婢,嘴角刚翘起一点,又立即收住,认真看着苏倾之,又问:“那不知可有婚约或有中意良人?”

    中意良人?苏倾之一听这四字,心脏莫名地怦怦直跳。他想到了弥澄溪,可一想起她帮自己付新衣的钱时,心里又是愤懑不快。苏倾之摇了摇头。

    祝老爷这一回心里的花直接开到脸上了,整理了一下措词,道:“祝某有一女,时龄廿一,虽只是中上之资,但温婉贤惠,通情达理。”一边说着一边朝侍婢招手。

    只见那侍婢取来了一轴画,正展开。

    苏倾之一见此状,下意识就是低下头,慌道:“祝老爷这是何意?”

    “何意?”关德鹏一见苏倾之那样子,笑得差点喷菜,拍了拍苏倾之的肩,“这还不明显吗?”

    说媒?相亲?苏倾之顿时只觉得全身血液都涌到头上,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忙行一深躬大礼,“祝老爷抬爱,苏某只是一小小参政,薪俸微薄尚还要赡养二老,不敢高攀。苏某谢过祝老爷美意,谢过款待。”一串说完,转身就是走。

    祝老爷原见苏倾之行那般深躬礼,以为他是要来一句“拜见岳父大人”,压根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关德鹏也是好一顿懵,回过神来的时候,苏倾之已经开门出去了——

    “欸欸欸……苏老弟你别走啊!别走啊!” 关德鹏慌忙起身,一急,把椅子都弄倒了,自己也差点绊了一跤。

    关德鹏追出门外,却意外见到苏倾之正撞进一人怀里——

    “哟!这不是苏同僚嘛!”

    关德鹏的反应可比苏倾之快多了,赶忙上前打招呼:“呀,是韩同僚。还有姜同僚啊。”

    是韩旭和姜宥维,这二人可是眼尖的主儿,看看苏倾之又看看关德鹏,“你们两位来这儿吃饭?”别开玩笑了,这里最便宜的一盘菜都能要了他们半个月的俸禄。

    “是啊。”关德鹏一脸堆笑,心虚不已。

    恰巧苏倾之见着祝老爷正站在包厢门口往这边看,下意识地往后一躲,又撞了韩旭一肩。韩旭和姜宥维眼神一对,猜了个五六分。

    “那你们吃好了吧?”姜宥维问。

    “还在……”关德鹏刚说了两个字,苏倾之声音略高一筹:“吃好了!我们吃好了!我正要走。”

    “嘿,那正好了,我们也吃好了。”韩旭弯了眉眼一笑,伸手搂过苏倾之的肩头,“本来就要约苏同僚去听曲,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去吧。”一边说一边搂着苏倾之转身就走。

    “欸……”关德鹏正欲喊住,却吃了姜宥维一记眼刀,慌忙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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